这时,穆天城又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说出入境记录查到了。穆天城叫他发到手机上,打开一看,杜倩果然在徐可薇出事前后频繁入境……看到最后一条,他猛地合上手机,对警察说:“她昨天还在C市,只怕这会儿已经跑了!她在美国读书,说不定会跑回美国去,得赶紧把她抓住!”
警察一听,马上去查,穆天城还记得杜倩的证件号,随口就报了。警察疑惑,他面不改色地指着宛情:“她说的。”
警察看了一眼宛情,见她大受刺激,也不管了,先去查事要紧。这一查,郁闷了:“上飞机了……”
“什么?!”穆天阳大叫。
宛情大受打击,有点失魂落魄,她以为上不上飞机关系不大,因此没什么反应。
天雪也有点疑惑,她哥哥反应怎么这么大?
穆天城就是看到了杜倩今天的出境记录,才马上提醒警察查的。犯人一跑出国,事情就不一样了!不然那么多贪官,不可能在国外逍遥法外!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赶紧叫飞机返航。”
警察又一通忙乱:“飞机正经过加拿大,不可能返航,最多迫降!”
“那就迫降,联系加拿大警方抓人,把人送回来!”
“她现在只是嫌疑犯,只有笔迹这一样证据,很难定罪。要他们帮忙,恐怕有点难。而且迫降要理由,这个理由航空公司都可能……”
“就说飞机上有炸弹!”
“……我们会被问责的。”
“……”我勒个去!
警察咳嗽一声:“你们先冷静,我们马上出示文件,看能不能逮捕她。”
穆天城有点火,等你出示好文件,她已经出了纽约机场了!他真想联系一个杀手,一炮轰了杜倩!
要从别人的领土抓人,涉及外交。穆天阳在官场上的人脉又不能直达中央,以至于事情办起来有些慢——虽然绕来绕去找得到那样的人,但这绕来绕去的过程已经浪费时间了。如果是平常,浪费个两三天都不碍事,但现在十万火急,三个小时之后,杜倩已经出了纽约机场。
一看这时间,都不用和美国警方联系了。美国向来爱窝藏犯人,让他们去和杜倩一接洽,杜倩肯定知道事情败露,逃跑就算了,说不定还会找理由向美国寻求庇护,到时候一辈子不回来,哪里去抓人?
大家决定从长计议,得先把杜倩弄回国,在自己的地盘上抓人。
宛情这才明白事情有多严重,心底深深地产生一种愤怒。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么还会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条条框框岂止是这些?对警察来说,杜倩还只是嫌疑犯,就算她现在自己跑来自首,都还不能说她是杀人犯,得一条条查清楚,确定任何环节没有疑点、她的确是凶手而不是替别人顶罪,才能判刑。
而现在证据不足,人证没看到她正面,物证采集不到汽车上的指纹,被扔掉的假发上倒是有人的头发,也验出了DNA,但还要拿杜倩的DNA作对比!对比出来是她的,再加上入境记录和笔迹,就可以控告她了,然后等着她认罪或者洗清嫌疑。
可她现在人不在国内,要采集她的DNA可能性很小。倒是可以采集杜远明的,如果对比出和假发上的DNA为父女关系,也可以控告她——杜远明没有第二个亲生女儿,就算临时有,杜倩也符合被控告的条件!
但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杜倩现在在美国,就算确定她是杀人犯,你要抓人,还需要美国配合。美国和中国之间没有引渡条例,它没有向你移交犯人的义务。而要是杜倩找点理由向美国寻求庇护,她就可以永远不回来了——像很多卷款携逃的贪官一样!
除非派人暗杀,不然拿她没办法。
但暗杀也有一个问题——中国公民死在国内,那是平常事,死在境外,还是非自然死亡,就会上新闻联播,弄成国际事件,到时候一查查到买凶的人……整个穆家都玩完!
穆天阳和穆天城暴躁了,还奈何不了她了?
宛情有些崩溃,她听不懂大家的话,只感觉杜倩要逍遥法外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自己还没听见,穆天阳给她拿出来,见是杜远明打来的,急忙跟大家说。
警察当即决定监听,谁叫他是嫌疑犯的亲生父亲!
穆天阳劝回宛情的神智,宛情听说是杜远明打来的,脸色有点激动。穆天阳急忙劝他:“冷静点,不要露了马脚,免得他跟杜倩通风报信,到时候就真的抓不回来了!”
宛情觉得万分委屈,他女儿杀了我母亲,我为什么还不能对他吼?她接起电话,眼泪啪地落下来。
杜远明柔声叫道:“宛情?”
“嗯……”宛情咬了咬牙,克制自己的情绪。
“在做什么?吃晚饭了吗?”
“还没……不想吃……”
杜远明愣了一下:“不想吃也要吃一点,不要饿坏了身子,你妈妈在地下会担心的……”
“我不用你假好心!”宛情蓦地大吼,终究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众人吓了一跳,警察甚至有点郁闷:你倒是冷静点,套话啊,甚至可以让他把杜倩骗回来,到时候就……
宛情想起大家的嘱咐,嘤咛一声,猛地摔了电话。她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那么冷静!
她能承受的就那么多,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够冷静镇定地对待!
那明明就是家人,就算是组合家庭,也是家人!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下得去手……
穆天阳抱住她,对警察说:“天要黑了,我先带她回去,有进展再联系吧。”
“嗯,我们会尽快想办法控告杜倩,同时让领事馆用别的理由把她送回来。”
“好。”
第二天,警察决定联系杜远明验DNA。到杜家时,杜远明正要去上班,乍看到一群警察上门,还以为是徐可薇的案子有进展了,颇为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