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依旧。
曹奶奶的旁边坐着一位年青女士,正在陪着曹奶奶说话,耐心细致。
夏末和严尔东站在门口看着,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这是曹奶奶的女儿。”严尔东说。
夏末点点头,也算是应了。
两人来到放映室。
放映室零散的坐着几位老人,其中一个老人朝着严尔东挥了挥手,严尔东走过去,满脸专心的倾听着老人对大屏幕上的人物做各种评价,叙说着之后的剧情,严尔东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话,两人有说有笑。
夏末坐在一边,抬头看着大屏幕,这是一部经典的古装剧《康熙微服私访记》。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老人喜欢看,他们那目不转睛的样子,也许这也曾是他们少年时陪伴他们一起成长的电视剧。也许还会有个别老人感慨时间的流逝,如同一把散沙,消散于掌间却不自知。
“孩子,我能坐在这里吗?”
夏末侧头看到一位老奶奶,急忙起身扶着,“当然可以。”
老奶奶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干瘦如材的手掌放在夏末的手中却异常温暖,老奶奶缓缓坐下。
严尔东转过头来隔着夏末对着老奶奶露出大大的微笑,“华奶奶好。”
也算是给夏末介绍了一下怎么称呼。
“嗳,好好好。”华奶奶笑着,眯着眼成了一条细缝,煞是可爱。
也不是所有老人都会依老卖老,蛮横无理。夏末感概,想起了那日公交车上因妇人身体不适没有让座而无端遭了一巴掌的事。
“孩子,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啊?”
这是夏末第二次来这所养老院,不认识也不怪。
夏末笑笑,缓缓开口道,:“奶奶,我这是第二次来这里呢。”
“是吗?这里好玩吗?”
“奶奶,我觉得这里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严尔东一边听着老爷爷说后续的故事一边关注着夏末的这边,看着夏末和华奶奶谈的挺好,心底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夏末总还是在意着韦祈的事的吧,就算她什么也没说。严尔东想。
“祈哥哥,走吧,我们回去吧。”
“你自己要来的。”
放映室的门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出现在了眼帘伴随着两道不同的声道。
夏末身型一顿,抬眼看了过去。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整个市区十几个养老机构,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严尔东也注意到了门口。
韦祈好像也看到了夏末和严尔东,本来还平淡如水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冰霜。
Lisa一脸茫然不知的还拉着韦祈的一只手臂,“祈哥哥,你在看什么?”
顺着韦祈的眼光,Lisa笑了,“祈哥哥,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走吧。”这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场合,韦祈想。
“嗯。”
好一个不认识,夏末心里在滴血,脸上却依旧一副漠不关心,无所谓的模样,和华奶奶笑谈家常。
严尔东想安慰夏末的手停在了半空缩了回去,她是在意的,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待两人出了养老院的大门,夏末依旧淡漠的样子,严尔东却更加的担心。
“陪我去个地方吧。”
夏末侧头看向严尔东,头麻木的点了下去。
严尔东拉着夏末坐了刚停在前面的出租车一路朝北区行驶。
跟着严尔东进了一个景点,上了游览车,由于夏末心脏病的缘故停停走走花了别人两倍的时间来到了塔顶。
严尔东将夏末从背上放下扶坐好,将两人的背包放在夏末坐的长椅旁边,自己走到边上,围栏很高直到腰间。
“啊~”严尔东大喊。
没有回音。
声音好像就这样随空气消散不见。
“末,你快过来看看。”
夏末感觉好多了,迈开步子走过去,凭栏俯瞰,眼前豁然开朗,大半个城市尽收眼底,市区的建筑别具一格,古典式与现代式交相映辉。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头间一辆辆川流不息的车辆穿梭在其中,美妙绝伦。
“我偶尔会来这里释放一下压力。”身边严尔东的声音响起,“我第一次知道这里的时候,是我和家里人闹矛盾的时候。”
“为什么闹矛盾?”
“价值观人生观不一样吧。”严尔东扭头看着夏末,“人生就是这样,得失无常,凡是路过的,都算风景;能占据记忆的,皆是幸福。等走远了再回首,我们才发现,挫败让人坚强,别离令人珍惜,伤痛使人清醒。你只有从过去中转身,幸福才会在明天迎接你。”
夏末迷茫的看着严尔东。
四目相对。
“我从一本书里看到的。觉得有意思就记下了。”
“哦。是挺有意思的。”夏末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一片景色。她又怎么不知道严尔东是在变着法的安慰她,但是,又哪有那么容易。她现在有点开始羡慕林芮,那个拿得起放得下,敢爱敢恨的女生,她曾经无话不谈的闺蜜。
严尔东拿过包从包里拿出点吃的递给夏末。
夏末接过小啄了几口,接着黄昏下市区的美景,就地拿出画笔架在腿上画起来。
夕阳西下,最后一息晚霞,湮灭在了这座高塔之中。
严尔东坐在夏末边上看着书,递给夏末一瓶水,夏末拿起喝了几口又继续。
夜悄无声息的将临。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
严尔东举着台灯细细的给夏末照着。夏末落笔,举起画,笑了。
“真美。”严尔东不禁脱口而出,为夏末为画为这恬静的夜晚。
“嗯。”夏末收起了画,肚子这才“咕咕”的叫起来。
夏末看着严尔东,脸色排上一抹红晕,“饿了。”
“我们回去吧。”严尔东提议,他包里的吃食并不多,总不能让她饿着。
“不,我还想看日出。”
“好,我陪你。”严尔东无奈,宠溺的将包里所有的零食都给倒了出来,但好像并不够。
夏末也将自己包里所有的吃食都倒了出来。
严尔东看着夏末哭笑不得,“没看出来啊。”
夏末笑笑不语,和严尔东志愿的这些日子没有固定餐食的时间并不是没有,她早已和他们一样养成了包里随时带点吃的,特别能压饿且轻便好拿的零食,比如巧克力,比如压缩饼干。
夜间,严尔东将夏末的头倚在自己的大腿上,脱下外套给夏末盖上,自己靠在柱子边。
看着夏末熟睡的样子,严尔东轻轻的在她额头蜻蜓点水的留下一吻。
末,忘了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