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集团?
夏末的脑海里是有点印象的。
高中毕业那年她在马路上救过一个女孩,叫什么来着,任凭夏末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他的父亲却是叶氏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叶秉,妻子是先天性心脏病去世的,和严尔东的母亲如出一辙。
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或许说的这个叶氏集团是同一家公司?
但是如果严尔东是富二代,又为什么还要自己打工挣钱?
想体会一下穷人的生活?
严尔东翻了一页书,懒散的声音带着点倦意,没有抬头,嘴唇微微张开,磁性的声线悠长绵软,“你看我很久了,别让我误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夏末低眉,她刚刚看到哪里了?
“怎么了,刚才还说书好看,是不是困了?”严尔东合上书,看向夏末。
灯光下的剪影勾勒出严尔东精致立体的五官,漆黑如墨的眼眸里藏着清冽般的温暖,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艳到了极致。再仔细看去,眼下的一抹黑更添了几丝魅惑。
夏末感受着额头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只大手,摇了摇头,“回去吧。”
到了房间门口,夏末停住了脚步,拉住了严尔东的衣角,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妹妹叫什么?”
“果果……”严尔东虽疑惑也没有再过问,替夏末打开了房间的门,轻轻的将她朝里推了几步,“祝你做个好梦,晚安。”
“晚安……”夏末抬手关了门。
他的妹妹叫果果,果果……
一切都对上了,他竟然是叶氏集团的继承人。
可是……为什么他姓严不姓叶?
带着疑惑夏末闭上了眼睛直到天明。
车里桑娜没有了昨日的激动,坐在身边愉快的听起了音乐。
“你和他聊的怎么样了?”夏末摘下桑娜的耳机,凑近了问道。
“就两字,晚安……”
“啊?什么情况?”
“我发了十多条,他就两字,晚安。”
夏末有点想笑,桑娜怕不是遇上了直男癌晚期患者。
果然,人家靠实力单身。
“加油,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们之间隔的就是可不可以正常交流。”
桑娜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朝着夏末翻了个白眼,“你少打趣我啊,我可知道严尔东对你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男追女隔座山,你们之间的阻碍又是什么?”
夏末瞥头看向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从眼前一一划过,窗户玻璃上还有点薄薄的雾气,朦胧的美感看的又不似那么真切。
微微上扬的弧度倒影在了玻璃上,飘渺虚幻。严尔东对她是不一样的,她知道,有了一次韦祈的感情经历,夏末不想再来一次,她可能随时都会去另外一个世界,怎么会忍心拉上严尔东。
见夏末不语,桑娜百般无奈的拿过耳机塞进了耳朵,“花开堪摘直须摘,莫待花落空摘枝。”
夏末侧目,桑娜像是对她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哼的小曲。
宿舍七八天没有人住,摸过被子床单都是凉凉的没有一息人气。
桑娜倒床就睡,这几天怕也是累坏了的。
光线晒到了阳台上,大好的天气,夏末将被子都晒上,选了一些小巧的特产小吃送去书画社,也算是这几天不见人影的交代了。
画社里的人已不剩几个,回家的回家,兼职的兼职。
听其中一个成员说,白宇华去找他的女朋友了,异地恋也是一种煎熬。
所幸的是他们很恩爱。
夏末架起画架,握着的笔却不知从何下手,十来天没有动笔,竟有些生疏了,想了想,画起了白云志愿服务队穿梭在受灾人群里不懈奋战洪水的精神。
先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却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将纸团往右前方的垃圾桶一扔,不料半空却被截住了。
严尔东修长纤细的手指捏着纸团走进垃圾桶手一抖扔了进去。
“我妹妹曾经和我说过,有人救过她还不小心触发了心脏病。”
夏末心里一惊,怕是前晚的聊天严尔东猜想了去。
“我在想那个人是不是你?”
“嗯。”此时,画社里只剩下了夏末和严尔东两人,夏末也大方的承认了。“好像曾经是救过那么一个女孩。挺可爱的……就是……有点皮。”
“是有点淘气了。”严尔东嘴角扬起宠溺的笑,温润优雅。
“我很好奇,你的父亲去谈生意为什么要带着你的妹妹,还那么小。”
“她……智力障碍。”严尔东坐在夏末的一边,背对着夏末,看不清神态的变化,平静的述说着自己的家事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我母亲先天性心脏病,怀妹妹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有孕,和你一样发作的时候便吃了药,就这样,从妹妹生下来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直到四五岁时,智力都比同年人的差很多,看了很多医院,都没得救……”
夏末静静的听着。
“我比妹妹整整大14岁,在妹妹生下来的第三年,我妈妈和爸爸吵架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吵架,吵的很厉害……”
夏末伸手想去安慰严尔东,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的内心竟这般脆弱。
伸出去的手握住了严尔东的大手。
手背上一热,一滴眼珠清晰可见。
“我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是爸爸的错,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怕一点时间也不曾留给母亲,妹妹和我,我记得我最快乐的时光便是过年的时候,也只有那个时间,他才会在家多呆几天,那时候也不清楚为什么母亲脸上的笑容……”
夏末移了凳子坐在了严尔东的面前,心里也是揪心的难受。
这个男人……何曾在她面前这般纤弱过?
“妹妹两岁的时候,我母亲查出来了抑郁症,当时父亲的公司刚上市,忙的不可开交。母亲和事业,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舍弃了母亲……”
“对不起……”可不可以别说了,夏末有些许不忍,谁愿意再次揭开自己的伤疤,还在上面撒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夏末握着严尔东的手紧了紧,“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重新开始。”
严尔东垂头,“我是恨他的,真的恨……”
“我知道……”夏末轻抚严尔东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