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细嫩白如羊脂的脖颈已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长长的血迹,但她依旧我行我素的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往后退,没有听韦祈的话。
韦祈离夏末两米远的位置一步一步的跟着夏末的步伐。
他不敢迈进。
“末,你真的很讨厌我了吗?”
“很讨厌。”夏末边看着楼梯,还要时刻注意着韦祈的一举一动。
嘟嘟……
手机响了,夏末的。
她依旧不敢停下脚步,不敢分心。
一手按下接听键,是严尔东的。
“到了吗,他怎么样?”
“好的很……”
电话那边停顿了片刻,“你……在哪?为什么会那么安静?”
“末,小心……”韦祈慌张的喊道,但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两米的距离,他并没有拉住夏末的手。
夏末一心三用,到了楼梯拐角处脚上一滑失去了平衡从三楼摔下了二楼的拐角处,头重重的磕在了墙上,额头上流出来的血触目惊心,刀已经被摔的掉到了一楼,手机摔至一旁还有严尔东着急的声音传来。
他不该的……
他不该和末赌的,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
救护车“唉……哟……唉……哟……”的声音循环反复着响起。
韦祈握着夏末的手吻着一遍又一遍。
她的病刚刚好没多久。
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她,他只是想单纯的见她一面,想单纯的让她陪他一天,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们这些家属是怎么办事的?她才动完心脏手术没多久,就弄成这样送进来,我们医生是大罗神仙吗?”吴晖看着病床上的夏末对着韦祈就是一通骂。“真是不拿命当命。”
他也算是看着夏末长大的,夏末头顶磕的血迹,脖子间的刀痕都异常的刺眼。
“救活她。”韦祈只有三个字。
救活?活了以后呢,接着折腾?吴晖白了韦祈一眼,这病不由他管,自有主治医生会尽全力挽救患者生命。
至于其他会不会有什么后作用,等夏末醒来才知道。
吴晖进了自己的医务部门,刚坐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除了韦祈并没有其他人。
夏末的父母他是认识的。
还有严尔东。
之前夏末住院,他是负责人之一,被调了过去,和每日都来陪伴夏末的严尔东熟络了几句加了联系方式。
拿起手机,拨通了夏末父母手机的号码。都是无人接听的,可能在开会,又拨通了严尔东的号码,说了地址才挂掉。
夏末的额头缝了几针,医生说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后遗症。偶尔会有点头疼。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
躺在病床上,夏末是醒的。
过氧乙酸的消毒味,她很熟悉。
闭着眼睛她并不想醒来。
屋里没有自己熟悉的声音,韦祈是她想逃避的。
她听到了什么,自己会有轻微脑震荡,虽然头确实有点疼,但是还好,是她想要的,她可以装失忆,韦祈,是她不敢招惹的。
躺了多久了,夏末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末,末……”外面李沫着急的喊道。
“你慢点走……”
“女儿还在病床上呢,你让我怎么慢?”
夏丰元也着急的追着李沫的背影。
两人走到了病房顿时没了声音。
韦祈正坐在床边上握着夏末的手。
夏末睁开了眼睛,呆滞无神。
“我……在哪?”
韦祈的眼睛红润着,眼珠里还有几抹血丝。将夏末扶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
夏末并没有反抗,乖顺的像只受伤的兔子。“你……是谁?”
韦祈还扶着夏末的手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夏末,“你不认识我了?”
夏末无辜的摇了摇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李沫看韦祈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之前夏末突发心脏面临死亡是他害得,尽管心源也是他找的,可是古今又……
“女儿叫你呢?”夏丰元推了李沫一把。
“啊,末,你说什么?”李沫走近了病床。
细看下来,夏末的脖子和额头都被包扎好了。“你的脖子,你的额头,末,告诉妈妈,你是怎么弄的?”
夏末试图努力回忆着,微微皱起的眉李沫看的揪心,“是怎么弄的,还记得吗?”
“妈,我的头好痛,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妈,我的头真的好痛。”
李沫心疼揽过夏末靠在自己怀里,“不想了,末,咱不想了,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好的过去。”
她记得他父母,却说不认识自己,韦祈不敢置信的退后了两步。又跑了出去。
“医生,你给看看,怎么回事,她说她不记得我了。”韦祈一边拉过医生一边着急的说着夏末的病情,“让她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就会头疼。”
“来,睁开眼。”医生按照常规给夏末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问题,也许是脑震荡后遗症引起的选择性失忆吧。”
“选择性失忆?”
“嗯。”
韦祈看着夏末,她是不愿记起他的吧,不然她记得他父母却想不起来韦祈是谁。
韦祈心里微微的凉意袭来,走至床沿,嘴张了张,“你怎么可以忘记我呢,我是你男朋友啊。”
李沫和夏丰元同时扭头看向韦祈,后者并没有任何不适,就像在说着中午吃什么似的。
“男朋友?”夏末疑惑不解的盯着韦祈看了好一会,睁着双大眼汪汪的转着,“爸,妈,他是我男朋友吗?”
李沫想说不是,和韦祈在一起总是出现太多的意外,上一次差点……她不敢去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我不知道。”
“吱……”门开了。
严尔东喘着粗气,本来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还着急的不行,听到吴晖给的地址就立马赶来了。
夏末,真是让人不省心,这样的他身边怎么可以没有一个他?
严尔东看到了床沿边上的韦祈,和另一个的伯父伯母,缓缓走过去,夏末的头上和脖子上都有着雪白色的纱布包扎着,“末,没事吧。”
夏末笑了,他总是来的正是时候,“你是?”
你是?
才半天的时间不见,她竟然忘记了他。
严尔东差点没有站稳,夏末,你怎么可以连我也一并忘记……
“我……是你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