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急忙瞥过头去。
十月的天,清风徐徐,还是带着点凉意的。
夏末脸色染上了点红晕,听着韦祈的心跳声规律有序。
扑通……扑通……
“放开!”夏末抬眼,这货已经抱了许久了。
“再抱一会……”
夏末试图挣扎,韦祈抱的更紧了,“不想掉进河里就别动。”
看着怀里静了下来的小小身子,韦祈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末……”
夏末坐了下来,没有回应。
“不应也好,我就想叫叫。”
就想叫叫……夏末犹记得大一那年,他们很相爱,他带着她出去玩,在小小的游艇上,他也曾说同样的话:
“末!”
“嗯?”
“就想叫叫。”
现在大三了,人还是他们两个人,一切却都变了味。
夏末将外套拉紧了些,上面有着韦祈独有的淡淡的龙涎香。也没有抬头细看四处的风景,钻进了船仓内,不忘对外头没有温度的说了一句,“这里的风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爱你时,哪里都是山清水秀。
不爱你时,哪里都是过眼云烟不过了了。
韦祈微笑着,他面对她始终微笑着,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里的风景在夏末面前都失了颜色,怎么好看的了。
钻进了仓内,夏末正低头玩着手机,这么黑,没有光亮的地方,总觉得对眼睛不好,韦祈想也没想夺过手机,“这里黑,对眼睛不好。”
夏末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触,并没有试图抢回。
“末……”
没有回应。
“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吧。
“我和Lisa真的没有什么,订婚我也退了。”韦祈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怕太过于霸道吓跑了夏末,“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还能再开始吗?夏末苦笑,缓缓的开了口,声音悠长平静,“倘若你杀了人,还可以坦坦荡荡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态度去心安理得的做着自己的事吗?还可以说重新再来过吗?”
韦祈知道,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你也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一样的道理,有因就有果,所以,你还会来问我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竟然不可以重新开始,那么换一个方式再来过又怎么样?”
“什么……”夏末有点摸不清韦祈的意思。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黑暗里,看不清韦祈的面部表情。
韦祈嘴角上扬,“我说,换一个方式,可好?”
说着,向前倾吻住了夏末。
扑通……扑通……
夏末反应过来试图推开韦祈,后者却吻的更深了。
“唔……”嘴里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夏末咬的韦祈的嘴唇,狠狠的,不留一丝余地……
啪……
嘴里的血还在往外冒,脸上又多出来了排手印。
夏末含着泪,冲出了船仓,却发现在河中央,根本过不去。“大叔,靠岸,我要下船。”
船夫点了点头。
“末,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韦祈也钻了出来。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看着韦祈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靠近,夏末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你别过来……”
“末,小心……”
第几次了,夏末的受伤都是自己害的,难道两个人真的没有缘分吗,韦祈想,这次,他拉住了夏末,一个180的大转弯,夏末摔在了船上,而他掉进了河里,带着久久不散的失落与忧伤。
“末,我爱你……一直……”
扑通……水花飞溅四起,韦祈就在眼皮底下掉进了河里。
“韦祈,韦祈……”夏末大声的叫着,“救命,大叔,救命,韦祈掉进水里了,大叔,救救他。”
“你们怎么弄的,这么冷的天……哎。”船家朝着河里喊了几声韦祈,并没有听到声音,“在哪个位置?”
“这,这,他就是从这掉下去,大叔,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游泳,你救救他,救救他……”夏末手足无措的来到了刚刚两个人争执的地方。
都怪她,都怪她。
这么冷的天。
“韦祈,韦祈……你出来,不要玩了……你出来……”
水面一片宁静,看不见太大的波动。
“这么黑的天,怎么找啊。”
“韦祈……你在哪……你出来……”夏末抓着船沿的手,指甲都抓的渗出了血,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韦祈还没有露出水面。
“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别说情侣之间,兄妹,朋友,父母只要是人,他就有脾气,有脾气哪有不闹别扭不闹矛盾的,好好的说不行吗,非得闹的这样阴阳相隔才想起对方的好是不是?”船夫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韦祈……”夏末唤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没人救,那她自己救,想着跳下,却被船夫及时拦住了。
“小姑娘,你们可以一言不合就跳船,但别在我船上,闹出了人命,晦气。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他活?”
“你救他吗?”夏末颤抖着声音,似乎看到了希望。
“人,我可以给你救上来。但是,你得告诉我,救上来以后呢,你会不会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再来跳河?”
“谢谢,谢谢,只要你能救他上来,我们不会再闹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
船夫点了点头,纵身一跃也跳进了河里。
看着河面,夏末的心紧紧的提着,眼泪止不住的无声而落。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夏末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在十月的清风中穿着吊带裙瑟瑟发抖的等待着。
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没有让夏末等太久,船家扶着韦祈爬上了岸,在岸的那头,却看的不是很明白。
“你能自己过来吗?”船夫朝着船上的夏末喊道。
模模糊糊的,韦祈好像坐起来了。
“可以。”夏末说道。
学着船夫拿起了船桨。
韦祈没事,没事就好。
“小姑娘,人我给你救上来了,其他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夏末扶着全身湿透了的韦祈,韦祈却躲开了,退避三舍的样子,夏末竟看的有些心疼。
“衣服。”夏末滑落的韦祈的外套,船夫跑着送过来的,看着默默无言的两人又不忘嘱咐一句,“好好珍惜吧。”
韦祈将衣服给夏末盖上,叫来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给夏末留了后面的位置。
尽管车内已经按吩咐开了暖气,已经抵不掉身上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