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热腾腾的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知道夏末支教回来,这次不走了。
李沫和夏丰元老早的准备好了饭菜。
冷了热,热了冷,冷了热……
夏末呆滞麻木的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诗雨的话至今都还在萦绕在耳畔。“末,别怪我,只有这样,韦祈才会恨你,只有这样,韦祈才会放下你,真正的接受我。还有,我要告诉你,小小是我弄死的,我故意让保姆喂它吃了巧克力,我知道它不能吃,末,别怪我,你总是让我嫉妒……”
夏末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嫉妒起来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可以不在乎小小的生命力。
就连自己的还未出生的孩子都下的去手。
诗雨,远远比Lisa更恐怖。
至少后者不会伤害小动物,不会用自己生命开玩笑。
微风吹拂着夏末的衣衫。
夏末初秋的季节,带着哀伤,不知道是为诗雨的执着,还是韦祈对自己的执着……
就这么走着,不是家的方向,没有任何方向感,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的眼瞳里融入了黑色的夜景,看不清情绪的起伏。
就这么走着,她怕她停下来,诗雨的母亲就在后面,好像要高高的抬手扇她耳光,又好像还不够。
她怕她停下来,诗雨就会抓着她的胳膊,疯狂恶摇晃着她,还她的孩子,还她的韦祈。
她怕她停下来,迷失了方向,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哗哗……”
“呜呜……”
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夏末蹲了下来,压抑了很久的哭声淹没在了雨中。
手上提着的韦祈所谓的垃圾,和地面连在了一起,可是夏末已经顾不上。
这个破碎的感情,好像是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又好像就在刚刚,他无情的,甚至厌倦的让自己滚,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是。
是她的错,自以为先天性心脏病算是没有的救了,所以临死前想任性一把,答应了韦祈。还以为他们真的可以重新再来过。
也是她的错,看错了诗雨,还以为她是天真无害的。
雨势没有因为夏末的哀伤而少露几滴出来。
迎着大雨,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是夏末,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她和韦祈决裂了。
她和诗雨决裂了。
夏末想,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告诉韦祈,不是她,可是又确实是她,是她推的诗雨。
哈哈……
真的很可笑。
她以为诗雨是天真烂漫的。
这个年纪,因为爱慕,因为嫉妒,没想到内心会这么的不堪……
夏末仰起头。
她的头发湿了。
她的衣服湿了。
雨还在下着。
她已经停止了眼泪,站起了身。
她想她需要找个旅店,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找还在等她回家的父母。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伤秋悲春的人。
她很清楚,她没有用力,诗雨不过都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纵使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诗雨是主谋,而她只能算得上帮凶。
门口,夏末老远的看到了上官阳就站在自家门口。
好像在等着自己。
听说他已经带了一个女朋友回家。
想必等在这里是有其他事找她。
但是夏末今天真的还是很没有心情。
对着上官阳勉强的露出了自己觉得还算是礼貌的笑容,径直的绕过了上官阳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却被抓住了手臂。
他大了。
力气也大。
夏末只感觉自己差点没有站稳。
“这一年,韦祈来找过你好几次。上一次是在你来的前一天。”
夏末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想过韦祈会去家里找她。
“但是上次,韦祈走后,又一个孕妇来了,说是他的妻子,是我告诉她你什么时候下的车的。”
雨还在下着。
夏末撑着黑红相间的伞。
上官阳撑着全黑的伞。
难怪,诗雨知道自己回来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戏。
演给韦祈看的。
就像两年前一样,韦祈也是可以说走就走的,没有一丝情面。
十年的感情……
一朝也能灰飞烟灭。
靡靡夏夕,凄凄风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不过是一段悲凉的回忆罢了。
“末,你和韦祈不会幸福的。”
夏末苦笑,上官阳不知道,她和韦祈早就不可能了。
看到夏末一直不言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官阳以为她是伤心透了。
丢开了伞将夏末揽入怀里,他心疼了,这一刻,他就想抱着她,让她对自己倾诉。
可是没有。
夏末推开了上官阳。
“我没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走了,上官阳接过了她的伞,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孤寂。
就像这浩瀚的星宇里只有一颗璀璨的星还在发光。
“末?”
李沫在厨房热菜,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回了。
听到客厅的呼唤,还以为是在叫她。“你给女儿再打打电话啊,这都几点了。”
夏丰元朦胧的揉了揉眼睛,他不小心趴在桌子睡着了,隐约还能看到桌上的点滴口水。
“末,你怎么了?”
夏末的头发原本是吹干了的。
这会儿和上官阳在外面聊天,又被打湿了。
摇了摇头,还没脱好鞋,头顶上多出来了一块毛巾,粗糙但又温暖的大手在头发上来回的摩擦着。
李沫也端着刚热好的菜走了出来。
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没有过问。
也许夏末知道了,这一年,韦祈订婚了,也结婚了。
听说之前那个女人怀孕了,却是假的,结婚了以后才真的有了。
李沫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关注这些。
可能那个男的几次害得夏末差点心脏病死掉,也许夏末曾经爱过他,他给了夏末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健康的心。
李沫没有说话。
只是又把桌上的碗筷摆放整齐,三幅。
直到夏丰元为夏末擦干头发,走近桌边,她才拿起玩碗筷。
给夏末夹了一筷子。
给夏丰元夹了一筷子。
见李沫没有多问,夏丰元也没有多问,现在,就应该让夏末好好的吃饭。
扒拉着一口又一口,却尝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诗雨现在怎么样了。
生了没?
又或者?
夏末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