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儿二人出来遛狗,清晨的空气都仿佛带着雪花的冷香,呼进肺里透着清凉。
维娜和表情包久未见面,互蹭亲昵得在地上打滚。
师蔻华跑到棵李子树下停下,听小区老人说每年结的果子都特别大,此时的它被环卫工人裹上草被,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师蔻华想象不到它夏天是怎样的硕果累累。
师蔻华转头问乔则褚,泛着红晕的眼角透着向往,“你吃过这树结的果子吗?”
乔则褚替她整好围巾,淡淡道:“不能吃。”
“啊?”师蔻华失望地摸着干冷的树干,“为什么,是太酸了还是有毒?”
乔则褚眼里透着笑意,语气却很平静,“因为够不着。”
师蔻华弯腰捧起一团雪球砸到他身上,娇嗔道:“又骗我!”随即跑开。
“看爷怎么收拾你。”乔则褚闪身躲过,追赶着撩起雪花洒在师蔻华身上。
雪花落进脖子里,凉凉的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啊~”师蔻华惊叫着躲闪。
二人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地上的雪纯洁干净,师蔻华抓起一点放进嘴里。
“好凉好凉!”师蔻华被冰得打了个哆嗦。
“有那个夸张吗?”乔则褚不信。
“有!我感觉嘴巴都要被冻掉了。”
乔则褚抬起师蔻华的下巴吻了上去,“乖,这就给你暖暖。”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初吻,多年后师蔻华回想起来都记得那是带着雪花的最青涩美好的吻。
两唇触之即离,师蔻华害羞得低下头,乔则褚摘下她有些湿的手套,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轻轻哈气。
“你是为了让爷给你暖手故意弄这么凉吗?”
“这不是你经常会干的事吗?”师蔻华看着他,就那么一直笑。
乔则褚败下阵来,把她抱进怀里,心软得一塌糊涂,嘴里嘟囔着:“我才不承认。”
下午师蔻华陪着他去看牙,乔则褚长了两颗智牙,有时候会特别疼。
师蔻华在旁边看着手术台上的工具,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乔则褚躺在椅子上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安抚她。
师蔻华弱弱地对医生道:“大夫,可不可以轻点,他怕疼……”
医生是个老大夫,闻言摘下老花镜揶揄道:“还挺会疼人。”
师蔻华也觉得不好意思,自觉退到一边。
有种疼叫做“我看着都疼”。
医生拿着挺长一根针要打麻药,扎到牙龈上,师蔻华腿有点软,不由得皱巴着着一张小脸儿发出几声感叹,“嘶~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医生手一顿,继续拿出小钳子。
师蔻华捂着脸,“哎哟哟~疼死我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要拔牙,医生和护士都哈哈哈地笑个没完。
最后师蔻华是被医生亲自请出去的。
在门口焦急等待片刻,乔则褚终于出来了,嘴里塞着棉花没法说话,只揉揉她的脑袋。
师蔻华看他脸肿得老高,眼眶都红了,心疼道:“肯定可疼了。”
然后出来的医生就看到原本在手术室一声没吱的一米八几大高个儿,靠在女朋友的肩窝处委屈巴巴地撒娇。
最后师蔻华搀扶着乔则褚,像是在搀扶着不良于行的病人一样离开了医院。
医生建议这两天尽量别吃硬的,喝些流食就好。
回去的路上,师蔻华给他买了杯牛奶,自己则买了全家桶,坐在肯德基店里吃得满嘴流油。
乔则褚杀气腾腾地看着那一堆炸鸡汉堡,嘴里咽下淡而无味的牛奶。
临别前,师蔻华踮起脚尖轻戳他的有些肿的脸,“马上就要考试了,我给你免费补习吧。”
乔则褚吃痛皱眉,闻言口齿不清道:“那你明天来我家吧。”
师蔻华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钩,你要好好学习,咱们争取上同一所大学。”
乔则褚转头撇嘴,“拉钩是小孩子才玩的。”
师蔻华扬起小脸儿,拽拽他的袖子撒娇:“就勾一下嘛~”
乔则褚磨不过她,好似千万般不情愿,傲娇地伸出小拇指,“小女孩儿就是天真。”
师蔻华勾住他的小拇指,笑得甜甜的,“一百年不许变!”
乔则褚父母常年在外地科考,家里就他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师蔻华敲门还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到大魔王家里去。
乔则褚倚靠在家门口等她,脸上的淤肿消了些,一见师蔻华进来就萌萌哒地看着她道:“你可爱的男朋友在等你一起洗澡。”
在他的不懈调教下,师蔻华已经从白皮白馅的包子变成了白皮黄馅,面不改色地接话道:“用屁股想都知道你又在想什么。”
乔则褚轻拍师蔻华的屁股,笑得贱贱的,“我就喜欢你那会思考的小屁股。”
乔则褚家不同于师家充满了温馨,而是带着冷色调,轻轻冷冷的,打开大魔王的房门,却恍然来到了赛车的世界。
靠墙一面摆放着各种各样从大到小依次排列的赛车模型,而通过模型的损耗程度可以看出不只是拿来观赏的,更多的是用来拆卸和组装,也就是说几乎所有的赛车他都了解其内部构造。
能想象得到孩童时期没有父母陪伴的他每天对着这些模型组装拆卸,内心是何等的寂寞。
乔则褚现在在她心里就是小可怜本怜了。
师蔻华回身抱住他,语带哽咽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能早点儿来陪你,是我最大的遗憾。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乔则褚却听懂了,摸摸她的头顶,仿若在对待易碎的水晶,“没关系,只要你来,多久都不算晚。”
师蔻华不懂模型,但从摆了整整一面墙可以看出,恐怕能搜罗来的他都搜罗来了,每件赛车模型都贴着标签,师蔻华仔细看去,按着顺序分别是“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
乔则褚见她看着自己的“小老婆们”久久回不过神来,随手拿出一辆模型摆弄着,故作深沉道:“这都是朕的后宫佳丽三千,你这皇后之位坐得可不怎么稳啊!”
师蔻华翻个白眼儿,拿出英语练习册,冲他释放出蒙娜丽莎般的微笑道:“皇上,您今天翻的是黄冈贵妃的牌子。”
乔则褚生无可恋地放回模型,甩手道:“朕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指着一处填空,师蔻华循循善诱道:“动词后面跟什么?”
“大词。”
???
这倒把师蔻华给搞懵了,只见乔则褚一个人在椅子上唱了起来,“动次大次动次大次,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师蔻华把书拍在他脸上,“你脑子进水了吧。”
乔则褚眨眨眼回怼:“那怎么没把你淹死?”
师蔻华头疼地拿起草稿纸,平复心情道:“你要跟上我的步伐,成绩上去了我们以后才报同一所大学。”
乔则褚捧起她的脸,“那以后我的数学你教,文综理综全包。”
“可以。”师蔻华估摸着他的实力,半年之类提高成绩不是大问题。
乔则褚接着提要求:“我每做一张卷子你都得奖励我。”
“也没问题。”
乔则褚两手比心,“我还要亲亲抱抱牵手手举高高,”
师蔻华作势要起来,“你等会儿,我喊个吊车。”
“不,我就要你抱!”乔则褚哼哼唧唧。
师蔻华翻个白眼,两手在胸前交叉,“你这么重是想压死我好继承我的录取通知书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师蔻华将数理化的基础都做了详细的解析,尽量能让乔则褚吸收。
他属于那种脑子很聪明,端看学不学的那种人,一点就通。
“铃铃铃……”电话突然响了,乔则褚接听,是宋朝鸣打来的。
过了一会儿挂了电话,乔则褚问师蔻华要不要出去放放风,师蔻华一看外面太阳都快落了,伸个懒腰问:“管饭吗?”
打车到了滨海大道,一帮人围在一块儿,有男有女,男的基本上人手一辆摩托,看到乔则褚都让出路来热情地打招呼。
女的基本上穿的跟夏天一样,师蔻华看看自己身上的棉衣围巾手套,明明春寒料峭还有些干冷,她却觉得是自己乱入了季节。
“褚爷有段时间没来了,怎么没把车骑来?”一个浑身名牌的齐刘海男生看见乔则褚谄媚道,师蔻华多打量他几眼,长得不算帅,身边却围着一圈女孩子。
乔则褚下意识地看了师蔻华一眼,摆手拒绝,“老了骚不动了。”
齐刘海男生顺着目光看到师蔻华,眼睛顿时一亮,热络地上前打招呼,“是大嫂吧,我叫冯鹏浩,你可以叫我耗子。”
师蔻华有些生疏道:“我叫师蔻华。”
乔则褚吃味地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捂住她的眼睛,凑近她的耳朵语气霸道强势,“不许你看别的男人。”
滨海大道有个斜坡,一辆摩托上带着两个人冲了下来,放着低音炮,最骚的是放得还是大悲咒,师蔻华一晃神还以为是菩萨骑着哈雷普度众生了。
等摩托车靠近了才看清是宋朝鸣带着山子,山子在后面放着音乐。
面对众人鄙视的注视,山子讪讪地关掉音响,“网上说晚上出门最容易撞鬼,放大悲咒能辟邪。”
一群人疯了似的骑着摩托冲了出去,师蔻华看着他们及时行乐的态度转头问身边人:“你之前也是这样吗?”
乔则褚定定地看着她,昏黄的路灯照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瞳,“不是。”
师蔻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脚尖点地。
只听头顶传来一道有些苍凉的声音,“比他们还疯。”
师蔻华瞪大眼抬头看着他,唇角微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乔则褚揉揉她的发顶,笑得洒脱,“那时候很放纵,什么都敢去做。”
师蔻华喉咙发痒,干巴巴道:“那现在呢?”
乔则褚抱起她,淡淡道:“现在不敢了,因为我有了顾虑。”
师蔻华很想问那个“顾虑”是她吗?话语在喉间滚动,可到底是没说出来。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电影院,影院门口人影攒动,墙壁上醒目的地方贴着最近上线的影片。
师蔻华眼睛钉在一张画报上,是《羞羞的铁拳》。
见时间还早,师蔻华期待地看着乔则褚,指着海报眼眸水润润的,“我们看这个好不好?”
“看了之后你可不能对我有暴力倾向。”乔则褚大掌揉揉她的发顶,牵着她到买票处排队。
虽然已经上线一段时间,但《羞羞的铁拳》依旧十分火爆,自动订票机上显示着只有一个座位。
师蔻华目光黯淡下来,扯扯乔则褚的袖子开口:“要不咱们改天再来吧。”
乔则褚点击确定,边取票边嫌弃道:“其实我不爱看这玩意儿。”
将票塞到她的手里,乔则褚又跑去买爆米花和饮料,将她送到影院入口,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我在外面等你。”
师蔻华一步三回头,终是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进了会场。
乔则褚捧着另一份爆米花在影院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下,没多会儿手里传来视频通话的铃声,乔则褚接起,手机里先是一片嘈杂黑暗,接着传来亮光,伴随着师蔻华悄摸摸的声音:“这样我们就能一块儿看了。”
乔则褚将手机离得远了些,皱眉嫌弃道:“我不爱看这些东西。”
十分钟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则褚眼睛粘在手机上挪不开了,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路过的小女孩抱紧了妈妈的大腿,“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