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则褚看着满眼的三角函数，扔下笔头痛地捏捏眉心，这都是什么？都是什么？
烦躁地将演算纸揉作一团扔进纸篓里，视线扫到卷子上娟秀的解析和加油的小表情时，拇指微动。
“要做什么就做到最好。”耳边响起她说过的一句话，乔则褚叹口气终是又拿起笔继续挑灯奋战。
硬拗下一道题，乔则褚不停地打哈欠，忍着困意又背了二十个单词，在脑袋爆炸前才放下书本。
师蔻华给他准备了一场小测验，许多经典的题型都有罗列。
将所有材料和答案收起来，师蔻华让他做题，自己则抽出时间去洗衣服。
乔则褚面对着卷子可谓是抓耳挠腮，感觉都见过，偏偏不记得怎么做。
感觉很微妙啊。
顶着鸡窝头去看师蔻华干什么，乔则褚发现衣筐里几件不是她的衣服。
师蔻华手上沾着泡沫，胳膊肘往外推他，“赶紧写卷子去！”
乔则褚脚下不动，眉心皱起，“谁的衣服？”
师蔻华有些心虚眼神躲闪，“我的。”
乔则褚歪头往里一看，笑得阴森森道：“那我怎么见程玲玲和冯兰她们穿过？嗯～”
最后的尾音让师蔻华抖了抖，弱弱开口：“她们是住宿生，洗衣服用水不方便……”
“所以就让你来洗是吧！”乔则褚靠着门，一手戳着她脑门。
师蔻华被戳脑门也不敢反抗，讪笑：“都是同学，怎么好意思拒绝？”
乔则褚戳得更用力了，怒其不争，“那她们怎么好意思让你来洗衣服？”
师蔻华顶着脑门的红印子，惨兮兮的模样，“我下次拒绝她们不就行了。”
乔则褚低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能说出拒绝的话？”
师蔻华眼神坚定握爪，“你都能好好学习，我为什么不能试着拒绝一次？”
乔则褚：好吧，你赢了。
回到书房，乔则褚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拿起笔碎碎念道：“你都没有给我洗过衣服……”
师蔻华看着卷子上显眼的五十分叹口气，摇头道：“还是不及格。”
乔则褚一把夺过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鲜红的五十分，眉头皱得死紧。
“刺啦”一声卷子一分为二。
师蔻华抢过卷子质问道：“你干嘛！”
乔则褚烦躁地将书都扔到地上，“我不学了，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师蔻华没吭声在地上捡。
“我都说我不学了！”乔则褚将书踢得更远了，提高音量道。
师蔻华默不作声站起来，平静直视着他语气讥讽道：“如果你就这样被轻易打败，那我会很看不起你，征服不了就放弃，你忘了你要考大学吗，忘了你的赛车梦吗？幼稚的奶娃娃！”
乔则褚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表情，冷静至极的表情反倒显得可怕，令他心口发紧。
乔则褚耳朵耷拉下来，扯扯她的袖子，“对不起……”
“把书捡回来！”师蔻华命令道。
乔则褚屁颠屁颠地把书捡回来，好似身后有条尾巴讨好地摇来摇去。
“打开第一页，我一点一点教你。”师蔻华依旧没好气地使唤他。
乔则褚依言翻开书，顺便把笔拿了出来。
师蔻华偷偷擦掉手心的汗，头一次硬起腰杆使唤人，还别说，感觉挺爽的。
一个人讲一个人听，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临走前乔则褚转身对她正色道：“我会向你证明我不是奶娃娃！”
师蔻华目送他离开，她当然知道。
有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乔爸乔妈发现自家儿子越来越爱学习了，不打架也不鬼混了，每天回家都是捧着本书在做题，有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能看到卧室里透出来的亮光。
乔爸乔妈是又欣慰又担心，既欣慰儿子知道学习了，又担心这么个学习法身体会吃不消。
这天趁儿子不在，乔妈悄悄潜入儿子的房间，桌子上慢慢一沓卷子，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空白越来越少，对勾越来越多，明显能感觉儿子的进步。
乔妈眼尖，看到有错处的地方都用标注或者解析，娟秀的笔迹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每张卷子的尾页根据得分情况还画着不同的表情。
乔妈戴着的镜片一闪，发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果然在一堆书中发现了一模一样笔迹的课本，打开第一页，上面娟秀的三个字映入眼帘。
乔妈将课本恢复原样，打开门拍拍在放风的乔爸，保养得宜的脸上硬是笑得像朵菊花。
乔则褚回到家，就看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爸妈坐在沙发上寻找存在感。
乔妈冲他一笑，提起今天看到的新闻，“有个男的找对象找了个人妖，我这心就有点儿慌，你可别被女朋友骗了。”
乔则褚揉揉头痛的脑袋随口回道：“放心吧妈，我很确定她不是。”
乔爸乔妈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皮笑肉不笑：“呵呵。”
乔则褚僵直在原地：完了，学傻了！
迅速躲回自己屋里，乔则褚看着那一面墙的模型，翻来覆去将每一件模型组装拆卸，一如年少时那样。
最后乔则褚沉默着将其一件件放进收纳箱里，也许看不到就不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