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几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高考。
师蔻华在公交站左等右等,等不来乔则褚,打电话也没人接,心里着急的不行,眼看着就要到了进考场的时间,师蔻华只能先往学校。
然而直到最后一声考试铃响起,他也没来,师蔻华只好先进了考场。
心事重重地考完一场语文,出了考场,乔则褚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师蔻华背紧身上的书包,准备去他家找他。
“不用等他了。”身后传来一道女生的声音。
师蔻华转头,是林薇恩。
林薇恩神情嘲讽,“他去比赛了。”上前几步凑近,傲慢道:“我让的。”
师蔻华生平第一次想骂人,压下心口的火气,直视她怒道:“你这样会害了他!”
林薇恩声音尖利,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你才会害了他!”
师蔻华一怔。
林薇恩越说越激动,“他根本不愿意高考,是你逼他的,逼他放弃自己最喜爱的赛车!逼他学习,你有没有问过这是否是他的本意!”
师蔻华僵直在原地,这一句话生生地打在她心上,难受得她如鲠在喉。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林薇恩神情平静下来,摆弄自己刚做的指甲,带着胜利的姿态得意道:“在赛车和高考之间,他选择了赛车;就好比在我和你之间,他也终会选择我。”
这是师蔻华手机铃声响起,一定是乔则褚打来的。抱着这样的心情,师蔻华接了电话。
片刻,她挂了电话,没忍住上前几步直接扇了林薇恩巴掌,垂下的手还带着颤抖。
师蔻华眼里蓄起眼泪,但忍着没掉,恨恨地看着林薇恩质问道:“你所谓的对他好,不过是满足你内心对男人的幻想,你所谓的对他好,就是让他在高考的时候去赛车,你那么为他好,为什么在他赛车的时候不去陪着,还来高考做什么?他现在出了车祸生死难料,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他好!!”
林薇恩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
师蔻华不再理这个自私的疯子,径直打车去了医院。
电话是山子打来的,说乔则褚的赛车被动了手脚,在拐弯的赛道上轮胎有些松,幸好乔则褚察觉到,电光火石间将危险降到了最小,但是降到多小的危险,山子在电话里却没说清楚。
到了医院,乔则褚身上还穿着赛车时的衣服,腿却被打了石膏吊起来,看到师蔻华脸色很难看的进了病房,乔则褚眼神躲闪,侧头对山子使眼色。
山子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对师蔻华憨憨笑道:“嫂子你坐,我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乔则褚被子下的手攥起来,这个傻大个儿!猪队友!
等山子走后,师蔻华放下书包,坐到凳子上,看他伤势不重这才松了口气。
“医生怎么说?”师蔻华问他。
见媳妇还愿意跟自己说话,乔则褚傻笑道:“没事,我身体棒着呢,医生说养养就好。”
“那还高考吗?”师蔻华继续问他。
乔则褚狂点头:“当然要考!”
师蔻华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削皮,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这么多天的努力有个结尾而已。”
乔则褚点头:“我知道。”
师蔻华“啪”地一声放下水果刀,“你知道个屁!”
乔则褚被骂的一愣,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骂人。
“林薇恩动动嘴皮子你就去赛车,你怎么那么听她话?”
乔则褚一头黑人问号,纳闷道:“关她什么事儿?我是因为魏平脚扭了替他上的,我当时想着比赛完去考试还来得及。”他指了指打着石膏的腿恹恹道:“谁知道会这样子。”
知道不是因为林薇恩,师蔻华的神情才好了一点,继续削苹果,“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出事了多着急,我早说了赛车是玩命的,玩的不止是你的命,还有我的命!”
乔则褚伤得不算重,当天下午坚持要考完剩下的科目,师蔻华推着他去考场,可把那些送孩子的家长们吓了一跳,对自家孩子耳提面命道:“你看人家这样的都坚持来高考,你全胳膊全腿的有什么资格不用心?”
乔则褚听得是一脸的尴尬,转头对推着轮椅的媳妇道:“咱能走快点吗?”
师蔻华抿唇偷笑,“你还知道丢人啊,莫名其妙就成了励志人物了。”
考完试乔则褚就留在家里养伤,因为有师蔻华的照顾,乔爸乔妈都很放心,乔则褚养伤的时候也没闲着,调查受伤事件的原由,原来赛车只是突发故障,但魏平却不是真的扭了脚。
魏平喜欢林薇恩,所以林薇恩让他去说服乔则褚重新开始赛车,魏平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师蔻华有天下楼准备去菜市场买些大骨头回来给他熬汤补身体,刚下电梯就看到魏平在楼下站着抽烟。
师蔻华走近一看,他的脚边早已落满了烟头,应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怎么不上去?”师蔻华问道。
魏平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就是来看看……”随后欲转身离去,却又转头对师蔻华踌躇道:“我欠老大一句‘对不起’,也没脸见他,过段时间我爸妈要送我去国外念书,以后可能都见不着了。”
他摸了把有些憔悴的脸,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就……就这样吧。”随后大步离去。
师蔻华还没得及出声人就走了,她带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去菜市场买了大骨头,回到乔家的时候把遇到魏平的事跟乔则褚说了。
乔则褚腿上还打着石膏,窝在沙发上眉眼低垂,轻声道:“那个怂货连见一面都不敢,我也没说怪他。”
师蔻华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明智地躲进了厨房里。
高考分数下来,师蔻华考上了云市第四名的好成绩,基本上全国大学随便挑。
乔则褚则因为车祸去医院错过了一场考试,分数只勉强能上三本。
师蔻华想让他重新复读,乔则褚却想要另辟蹊径。
“你拿我这几个月的辛苦辅导当什么?我的心血,你的努力,这是你能随随便便就扔掉的吗!”
“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还像个小孩子那样天真,你这是拿命去赌,你赌的起吗?”
二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师蔻华生气地甩手就走,乔则褚紧拉着她,认真地在跟她解释什么,但她被气昏了头,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无力地蹲在地上,只问一句:“你个混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听着女孩的抽泣声,乔则褚以往的漫不经心也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带着心疼道“你给我憋住了,老子就是再混蛋也听不得你哭。”
师蔻华便哭得更大声。
乔则褚默默走到师蔻华身后,抱起她的小腿把她端走了。
“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行,我是个男人,自己女人在面前哭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就那么喜欢赛车吗?”
乔则褚眼底泛红,“此生挚爱有二,其一是你,其二便是它。”
他的这句话让师蔻华想起他把自己最喜欢的赛车模型单独擦拭后收到箱子里封存,脸上的不舍是那么明显。
林薇恩的话在师蔻华脑海里回想,“你有问过他的本意吗?”
她想,应该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爱他,所以足够有勇气去接纳他带来的一切后果,不论好坏。
“那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她平静下来道。
乔则褚一个大男人此时却哭了,抱着她不断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该跟我承受这些的……”
师蔻华如愿地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乔则褚则带着自己的兄弟在师蔻华大学所在的城市开了一家酒吧和车行。
没人知道,当高考成绩发下来的时候,他是松了口气的,他宁愿考不上大学,也不愿她为了自己而去迁就上个不入流的大学。
师蔻华上了大学后,也见过了彼此的父母,二人在她的大学附近买了一间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按两家大人的说法就是毕业了就该结婚了。
大二的时候师蔻华所在的大学有一群男生组织着开车去郊游,还没出市区就发生了重大车祸,无一人幸免。
校方为了此后不再发生这种事,特地在新学期请来了最有名的赛车手当讲师。
更戏剧性地是,那个赛车手讲师就是乔则褚。
讲台上的乔则褚冲媳妇坐着的位置得意一笑。
下面响起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坐在底下当学生的师蔻华一脸冷漠地看着讲台上人模狗样笑得贱贱的某人,哼~肯定很得意吧,一个学渣给一群学霸讲课,厉害死他了。
师蔻华大学毕业后,二人结婚,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二十六岁那年,乔则褚放弃了一生最热爱的赛车行业回归家庭,媒体问他为什么要在最黄金的年纪退役?他依旧是痞痞地笑,露出嘴角的小虎牙,穿着西装革履却仿佛还是那个高中的青涩少年,“我的职业很危险,我太太那么好,舍不得让她当寡妇。”
多年后,乔则褚得了老年痴呆,指着师蔻华的照片对着孙子道“这个小妹妹我见过。”话语里尽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