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一看真是玩球球大作战,正好想休息一下换下脑袋,玩了一会,生气地说,“顾远山,你真是,这么低级的游戏,还害死我了,掉段了,不跟你玩了。”
“明明是网卡,好不好,快,快炸刺、炸刺呀。”
“炸个屁,你快滚回去!”顾衍把平板收起来,“这边不象S市,路上没路灯的。”
顾远山只得把平板塞进包里,背上双肩包,边往嘴里塞巧克力边往外走:“明天,明天我早点过来,我要买装备。”
“靠,这么低级的游戏,你还要花钱卖装备。”等顾远山走了,顾衍又玩了一会,实在是卡得没法玩,只得放弃了。
顾衍坐在那里转了一会笔,突然把东西一收说:“老五,我不放心他,那边的路黑。”
沈五河跟他配合度越来越高,立刻收了东西,和顾衍一人蹬个二八就往别墅那个方向撵顾远山。
别墅在县城南郊,出了县城,还要经过一片田地,中间有段黄土路,安南县雨多,路两边都挖了挺深的排水沟,这段时间雨稍少一点,所以排水沟里的水深深浅浅的,在月光下闪着深浅不一的光泽。
两人刚一骑上黄土路,就听见有人的呻吟声,顾衍和沈五河赶紧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那边有条沟,沟下躺着一个人,今天是晴天,有月亮,借着月光,顾衍一眼看出是顾远山。
顾衍忙跳下沟,没发现顾远山的车和包,顾远山是面朝下,爬在沟里的,呻吟声也是无意识状态下发出来的,好在脸没浸在水里。
顾衍忙说:“老五,他好象昏过去了,你在上面拉一下。”
顾衍半抱半扶起顾远山,也不知碰到哪儿了,手上粘乎乎的,有股血腥味,如果没有猜测错误,顾远在失血。
顾衍赶紧拿出电话给顾长泰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顾远山失事的地方,然后关了电话,把顾远山架起来,尽量往上递,沈五河努力伸手拉住顾远山一条胳膊。
两人的力气都不算小,最终把顾远山从沟里弄了上去,两人忙把顾远山放在车座后,一人扶人,一人推车,往县上跑。
好在没跑一会,顾长泰和他家的司机就赶来了,几个人又赶紧把顾远山放在车上,顾长泰就疯了一样,催促着司机往医院赶。
顾衍松了口气,把倒地的自行车扶起来,和沈五河转身回到沟边,找到另一辆自行车,沈五河看着那沟说:“这条沟可有好几条人命了。”
“他的车和包都不见了,很明显是抢动,要不要报案?”
“安南县的治安本来就不算太好,尤其是周边,不出人命,也不见得会让他们重视,县公安人手不够,经费又紧张。”
顾衍听了轻啧一声说:“那意思是我们来得快了点。”
沈五河嘿嘿嘿笑了几声,两人便骑着车回了。
看见顾衍和沈五河回来了,小青才松了口气,两人在湿漉漉的沟边折腾那么久,衣服自然都弄得脏兮兮的,只得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
换完衣服,顾衍看着那套沾着血和泥的脏衣服想直接扔了,小青推门进来了:“顾衍,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顾远山掉沟里了。”
“没什么事吧,你衣服上怎么有血?”
“可能他哪儿划破了。”顾衍很厌烦地看着那套衣服,小青接过来说,“我帮你洗吧。”
“不要了。”顾衍刚说完,小青瞪了他一眼,“这么好的衣服,说不要就不要。”说完用水把衣服先清洗衣一遍,再在蹭着血和泥的地方,打上肥皂,然后放在盆里说,“放一下,明天白天看得清的时候再洗。”说完又把沈五河的衣服如法炮制一通。
“猫猫,你以后别一个人乱跑。”
“我能往哪儿乱跑,不就摊子、家和学校,怎么了?”
“你还要去摊子吗?”
沈五河从楼上走下来说:“都快十二点了,没多少人了,小青,你就不用去了,我去收尾。”
“这么晚了,别让小姨回单位了。”
“知道,有你小姨在,你外婆不到一两点不会关门,我去陪她们。”
沈五河走了,顾衍搂过小青说:“不用去摊子了,就早点睡。”
出了顾远山这事,顾衍不放心,坐在堂屋等着小青去洗澡。
沈家的人只要屋里有人,都不太习惯给大门上锁,因为这种旧式大门重,上一次锁也挺麻烦的,以前顾衍觉得青石板街挺古朴的,街坊之间没什么隐私但总的来讲还算融洽,家家好象都这样。更早看过不少报导说农村留守妇女被村里几个喝醉酒的流窜翻进屋奸污杀死,屋里的钱财被洗劫一空,几天后才被上门来的亲戚发现,他那时候觉得是天方夜谭,甚至认为这种报导多半是为了哗众取宠,增加点击率。
现在顾衍却不这么认为,象这样的老式房子,想进来太容易了,何况他们还有不关门的习惯,发育起来的小青象朵含苞待放的花一样,虽然和顾远山那种富家公子哥的有钱招摇不一样,但却更招惹人。
等小青洗完澡,顾衍把大门半掩上,才在小青后面上了楼。
小青缩进被窝里有些好奇地问:“顾衍,到底怎么了?”
顾衍在小青旁边坐下来,伸手抱住小青说:“你回家做饭,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要把门上锁才行。”
“顾远山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掉在沟里,车和包都不见了,我怀疑他不会无缘无故掉下去的。”
“天,不会是野牛他们干的吧!”
“你怎么这么认为?”
“这城里,他们都有分片的,那边就是野牛他们的地方,按理别人不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的。”
“靠,真是上演黑社会呀。”
“野牛和杜瘸子的地盘最大,杜瘸子占着县里,野牛占着效区,后来杜瘸子发财了,不怎么在这条道上混了,野牛坐大了,占了县里一些地盘,道上的人都知道。”
“派出所不管呀?”
“那次你又不是没看见,这片区派出所总共才三个人,王所长,徐干事,还有个打毛衣的女的,打杂的,是苟结巴他妈,真有案子发生,得县公安的出动,县公安听说人力也挺紧张,一般不是命案,都是私了的,乡里的命案也有私了的。”
顾衍才知道那女的是苟结巴的妈,怪说不得小青家里的事,她门门清,还有苟结巴穿的那件难看的毛衣,自己总觉得眼熟,原来就是第一次去派出所看见的那女人正织着的那件,有几分迟疑地问:“上次去派出所,没见你称呼她,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并不太熟。”
“她不喜欢我们称呼她。”
“苟婶、苟姨,好象都不太好听。”顾衍嘿嘿一笑问,“杜瘸子和野牛占那么多地方,老五呢?”
“他?只和苟三在青石板街混混,外婆看得紧呢,成天想给他说媳妇,让他收心,不让他混。”
顾衍想起外婆和沈芸芸的话,不由得想笑:“找个一万块钱的!”
小青也笑了。
小青起得早,自然早就困了,作业又做得差不多,和顾衍听了会英语,就爬在顾衍怀里睡着了。
听见外婆他们进门的声音,顾衍才放心地把小青放到枕头上,给她盖好被子,关好门,回自己的房间装君子去了。
半天没听见沈五河上来的声音,顾衍好奇地走出门,轻手轻脚下了楼,听见外婆说:“老五呀,你姐又不会害你,那个女娃子我见过,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