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找了个阴凉处,坐了下来。宋词便说:“苟结巴现在疯了,什么时候这么功利了,左右忘不了巴结李胖他们。”
“苟结巴象他爸。”沈五河打开水递给宋词,“他爸多精的一个人。”
“但是苟结巴的妈是个大好人,我爸妈说的和他爸一说话,就想吵架。”
“他爸就是搁不下,青石板街早就搁不下了。”
大家都笑了,沈五河等宋词喝完水又说:“这次玩了回去听话,好好养一个月,不许再折腾了。”
宋词嗯了一声,顾衍和小青也坐了下来:“苟结巴体育不怎么样,爬山还挺快。”
“他和林飞也经常窜山上来,他那个抠门,拾松球、菌子这样的事怎么少得了他,如果强壮点,估计能把这山搬他家去。”
宋词家和苟结巴家是邻居,因为苟结巴那个精明过头的老爹,两家经常吵架,所以宋词逮着机会就会好好踩踩苟结巴,这对小青他们来讲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笑了起来,休息了一会,怕李胖他们撵上来,等宋词说歇好了,立刻又开始赶路。
大家走走停停,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到顾衍说的半山腰。
半山腰上一片欢声笑语,顾远山和罗海忙着给许婷、林洁雅几位美女在青山绿水前摄影拍照或者合影。
苟结巴、林飞在地上挖了个灶生起火,忙着整吃的,烤着玉米、面包,还煮着方便面,宁涛也坐在苟结巴和林飞挖的灶边,用手机在看什么,看见四人,便冲他们招招手:“上来了,胖他们还没上来?”
“走散了。”
顾衍看着苟结巴端着一碗还没泡开的方便面忙着往嘴里塞,不由得啧了一声:“苟且,你是饿死来投胎的?”
苟结巴忧郁了看了顾衍和小青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嘴里刨方便面。
沈五河忽问:“苟三快出来了吧。”
苟结巴点点头,龙哥他们的案子是大案子,苟三在拘留所就待了大半年,所以判了刑,真正“上山”还不到半年时间,如果不是龙哥他们的案子太大,他估计都不用“上山”,直接在拘留所服刑了事。
宁涛并不知道苟三就是水库溺毙那伙人的同伙,顾衍私下告诉过沈五河,怕龙哥两人走投无路,来纠缠沈五河,但并没把龙哥五人逃狱的事告诉别人,顾衍还挺纳闷,当时那么黑,顾远山怎么能认定那具尸体打劫过他,他和这伙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沈五河更担心苟三出狱,现在没有消息的龙哥两人会纠缠上苟三,所有的一切都得等苟三出狱再做商量。
爬山顶的时候,沈五河无论如何不许宋词去了,觉得宋词的脸色不好,没等到李胖他们上来,反而带着宋词悄悄下山了。
小青看沈五河把宋词带下山,才真的轻松起来。
爬山顶的那条路可真的就不好走了,虽然是三伏天,太阳很酷,可密林长年覆盖的地方,没什么路,踩在腐叶上,就是一脚烂泥,李胖、吴老鬼、曾维奇和另外几个七班的女同学,被精简在了半山腰,许婷、林洁雅说什么也要跟着上山顶。
刚开始,顾远山、罗海、苟结巴还和许婷她们说说笑笑,但随着路越来越难走,山势越来越陡,说笑声渐渐没了。
顾远山和罗海两本来就不怎么顶事,再次累成狗,大口大口喘着气;
苟结巴爬山虽然是厉害,但体育都不及格的他,体力毕竟不怎么样;
小青没有宋词这个大包袱,那简直就是重生,在树林里穿来钻去,动作挺快,不过包袱是没有了,她也没有说话的人了,虽然许婷和林洁雅好几次都主动和她说话,她也是应付一下,有一个男神一般的男友,保持一颗警惕的少女心那还是必须的。
宁涛和林飞这种山里长大的,身强体壮的,就充分展现出自己的长处了,顾衍体力是不错,春天也上过不少次山,但爬山是门技术活,常年爬山的小青反而胜出,小青走在顾衍前面,遇到比较滑的地方,还得瑟地伸手拉顾衍一把。
林飞在前面带路,遇到比较不好走了,就由顾衍和宁涛一个一个拉上去。
小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总觉得没多一会又听见许婷和林洁雅在叫:“顾衍,上不去了呀。”“宁涛!宁涛!拉一下嘛!”
小青心里恨恨地:不行嘛,就留在半山腰嘛,偏要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还有呀,苟结巴,你赶紧的呀,这个时候是多么好的机会。
不过小青看看那个气比许婷、林洁雅喘得还厉害的苟结巴,只得替他痛苦地挠挠头。
然后顾远山和罗海夹杂其中不时传来:“哦,我的耐克,报销了,顾衍我的耐克。”
顾衍哭笑不得:“我的阿迪也报销了,好不好。”
“但是我的是限量版的,顾衍,你得赔我一双。”罗海更无耻,“我可没带多的鞋。”
小青见顾衍喝了一口水,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骂了一声:“滚!”
顾衍穿了一件红T,红白相间的运动长裤,白色的阿迪,这会白色的阿迪已经有点看不出颜色了,长裤上还有不少泥点子。不过男神就算是这样了,骂人还是帅得没边了。
顾远山难得用了下脑子问:“既然是限量版的,市面上还有吗,拿什么赔?”
顾远山、罗海从鞋到屁股全是黑泥点子,许婷、林洁雅也好不到哪儿去,苟结巴一边大喘气一边说:“歇一脚,歇一脚,林飞。”
林飞在前面应了一声:“全是烂泥路,怎么歇。”
宁涛擦了一把汗说:“一鼓作气,爬上去吧,最多一个小时路程。”
林洁雅一听,也不管烂泥不烂泥,一屁股坐下说:“我爬不动了。”
林飞只得停下来说:“你们这些外地学生就是娇气,你看人家小青。”
小青抹了一下汗,不好太冒尖,嘿嘿一笑说:“我也累坏了。”
“你跟着老五在大山里都迷过多少次路了,第一次,老五都蔫了,你还活蹦乱跳的。”
“他那是找路花太多心思了,我又不用动脑。”
苟结巴也一屁股坐下说:“那,那时候,好象,好象小青才十岁,她,她外婆都急疯了。”
“是呀,青石板街的好多人家都被她外婆央着去山上找,结果才到山脚,她就和老五下来了,老五累得都快脱水了,她还边走边跳边唱的,老五被她外婆毒打一顿,关了三天。”
小青嘿嘿一笑说:“那是我跟小舅第一次上山哦,哪知道什么危险。”
“你是第一次,老五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他那时候最喜欢和苟三跑山上捡松球。”
提及苟三,小青和苟结巴都不说话了。大家各找个稍平稳点的地方停下来,喝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顾衍看看腕表说:“如果一个小时能爬上去,也快五点了,在山顶也不能待太久了。”
宁涛点点头:“这地方很容易迷路,天黑,就比较不好找方向了。”
“迷路倒没什么,最多是待一晚上,等天亮再找方向就是,只是这地方怎么待,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顾衍看着眼前的烂泥路。
罗海忙接话:“千万别,我看见好多花脚蚊子和不知名的虫子,我不喜欢虫子。”然后也有些脱力地坐在地上,好奇地问许婷:“许婷,为什么小青爬山这么厉害,你和林洁雅就不成呀。”
许婷没说话,林洁雅哪甘心这么被小青比下去,她把被汗水汗湿的漂亮头发往耳后一压说:“我们是女生!”
罗海有些没听明白,顾远山是看出来了,顾衍和小青就不象玩的,如果顾衍不是玩的,那小青极有可能就是他未来的嫂子,既然是嫂子,那多少就得帮一下,于是画蛇添足的帮忙诠释了一下:“意思就是杜小青不是女生呗。”
林洁雅立刻带着哭声地说:“顾远山,我可没这么说,我和许婷以前待的地方都没山,到安南这儿来才见到这么多山。”
顾远山有些惊奇:“那和是不是女生有什么关系?”
罗海又好奇地问:“你们也是转校生?”
“我们不是,我们是初三过来的,父母工作调动过来的。”
顾衍又喝了一口水对林飞说:“走吧,不要太晚了。”
大家互相拉扯着总算没掉队,最终大家爬到了山顶。
相对于刚才爬的那段路来说,山顶算是平坦的,有不少被风吹雨淋得成各种形状,光滑的大大小小的岩石,散落在灌木丛中,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自然地面就不象刚才那样全是烂泥,人也有了落脚处,山风一吹,真的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从山顶往下一看,更是美不胜收。
有人在石头上坐下去,有人四处看风景。
林飞指着山脚下缩小版的县城说:“那就是我们安南县。”
顾衍点点头说:“果然无限风光在险境,这话真没一点错。”
许婷也附合:“要是没上来,真的是一辈子看不到这样的风景,谢谢你顾衍,谢谢你宁涛!”
小青的青石板街情结立刻发挥出来,挺替街坊林飞郁闷的,林飞可没少帮许婷,她的包,这会儿还在人家身上呢,还有街坊苟结巴到底怎么回事,再不用劲,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