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岳阳的疑惑,季斯睿只得说,不要急于求成,那样的感情最不可靠。他真的很想告诉岳阳,靠身体关系拉进感情的做法,十分愚蠢,况且程子彻又是那个情况,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岳阳。
于是乎,岳阳开始认真思考程子彻的提议了,她最后还是委婉的拒绝了他。
好吧,这个结果出乎程子彻的意料,不过他可以接受。但是对于岳阳问他,她会不会怀孕用不用吃神奇小药丸的问题,程子彻表示他不能接受。
冷冰冰地回答了,不会,不用吃。就再也不想理她了。
虽然在程子彻那里得到了不会的答案,可岳阳还是会隐隐不安,所以她查阅了一些资料,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怀孕流程。
结果当然是,她被自己蠢哭了,男神还不是她的,她又没睡成,可这会儿让她再去睡一次,打死她也不敢了,无知者无畏,可知道的多了,她胆子也就小了。
沈信非常满意岳阳的决定,他眼底流露出欣慰的神情。自从在飞机上和岳阳偶遇,他的命运似乎就被无形地和这个年轻地女孩子牵在了一起。
他为她做了很多荒唐事也就算了,居然连破坏她和男朋友关系的事情也做了。他对一个比他年轻了十几岁的女孩子动了心,而且是他从来不相信的一见钟情,这人生啊,还真是活久见呐,不过既然爱了,他便不准备放手了。
沈信频繁地出现在岳阳的生活中,这让程子彻十分不满。
岳阳说沈信是她在飞机上认识的,他现在还是她的老师呢,当然首先他们是好朋友,初到美国的时候都是沈信在帮助她,照顾她,他对她而言亦师亦友亦长辈,总之,沈信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岳阳这样说,那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这一点程子彻是不怀疑的,但是沈信么,他肯定不会那么单纯了,亦师亦友亦长辈?先蒙再哄骗上床才是他的目的吧?
沈信知道程子彻会来找他,在他看来,这无非是一个好斗的年轻人不成熟不理智的表现。他与程子彻的见面,自然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和心底自然而然散发出的轻视。
但出乎他的意料,程子彻给他带来了惊喜。
“沈先生对少女似乎格外偏爱,听说您去世的未婚妻和您订婚时才十六岁?”
沈信重新打量起了程子彻,来之前还知道事先做调查,看来还不是那么蠢嘛,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
“你说的没错,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所以,沈先生是在我女朋友身上寻找您未婚妻的影子吗?也许她们同样年轻有活力,但是沈先生您可能忘了,您今年已经不是二十岁了。”程子彻说的不疾不徐,他淡定地看向沈信,似乎并不在意沈信的答案。
“呵呵……年轻美好的女孩子总是让人留恋,爱美之心嘛,这并不是错。程同学也不用总抓着的我的过往不放,如你所知,她十六岁和我订婚,也在十六岁离开这个世界。而我依然活着,活着的人没道理不往前看。”沈信的眼底结了冰,可他还是笑容可掬地望着程子彻。
“是往前看还是回望,我想您年纪大了有可能脑子不清楚搞混了。”程子彻扔出了一张照片在桌上:“我可以帮您找找回忆。”
照片中的女孩子和岳阳至少七分相似,黑而直的长发,乌黑的大眼睛纯净无邪,眉宇间透着的倔强也和岳阳如出一辙,要是说不是找影子,鬼也不相信。
“你还能弄到她的照片,不容易。想来你也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您错了,我只花了钱。”
“哦——richo”语气中的轻蔑不易察觉的流露。
“我父亲有钱并不是我的错。而您的父亲没钱更不是我的错。
我想告诉您的是,岳阳并不是一个物质的拜金女孩,即便她是我也可以满足她的需要。所以您的财大气粗在我这里并没有优势。
而且她很单纯,她明确地告诉过我,您是她的师长,那您在她心里也就是师长。
最重要的是,如您所见,她很爱我,我想您也一样很清楚。”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沈信问得很随意,但他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个孩子比他想象的要成熟。
“这世界上巧取不得就豪夺的例子不胜枚举,沈先生的声誉更是如此。”程子彻的目光沉了沉:“我只想提前告诉沈先生,她并不是你随便能动的人。”
“哈哈……有点意思。”沈信朗声大笑:“程同学你的警告我都收到了。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以师长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没有豪夺吗?”
程子彻不语。
但沈信给出了答案:“因为我知道,程同学的心理住着别人。你不用奇怪我根本不用去调查。就像你所说的我年纪大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们早晚会分开,我等着就好了。”
程子彻站起来:“恐怕沈先生等不到那一天。”
“在你告辞之前,我也劝程同学一句,靠一个女人去忘记另一个女人这样的行为,不是成熟的人该做的事情。
你还年轻路还很长,而我也许只会再爱这一次,我能给她的是你给不起的。”
程子彻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走向门口,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只是背着身说道:“我的路长,峰回路转也尚未可知。我珍惜她,不许允别人伤害她,自己又怎么忍心?”说完他快步离开。
“珍惜而已——”沈信看着桌上的照片,喃喃自语道:“丫头你看见了吗?多么奇怪的人,自己不爱却又霸占着不让别人去爱,和曾经的我多像啊,是不是挺幼稚的?呵呵……好久没去看你了,你怪我了吗?”
岳阳被沈信拉出来的时候,根本还没睡醒,她不知道周末清晨四点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非得她也要去。
车子开了又开,岳阳在车上又睡了一觉,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置身在墓地了。
“跟我来看看她吧。”沈信见她睡醒了轻轻地说道。
岳阳已经意识到沈信的意思了,她点点头,跟着他走下了车。
墓碑上除了一个人名字什么也没有写,岳阳无从判断那人和沈信的关系,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和他站在那里,看着他莫然神伤。
过了不知多久,沈信转过身对岳阳说:“走吧,谢谢你能陪我来。”
“我也没做什么。”岳阳道。
沈信淡淡地笑了,过了一会他又问:“不奇怪她是谁吗?”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
“是你的爱人吗?”应该是的吧。
“她是我的未婚妻,和我订婚那年她十六岁。也是那年她永远地离开了我……”沈信不知道那些原以为那些模糊的回忆竟突然间清晰地仿若昨日一般。
他慢慢地叙述着,岳阳静静地听着,她不曾插嘴问些什么,只是自己感慨。
这一路车程很长,沈信有足够的时间详细的讲,岳阳也不缺少耐心,直到故事在那美丽的姑娘的葬礼上结束。岳阳眼底充满了忧伤,她有些心痛地问道:“你从未爱过她吗?”
沈信摇摇头:“但我别无选择。
岳阳有些时候我总在质问我自己,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也许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我的怜悯,而是一个真正爱她的人。”
“也许在她眼里,你的怜悯胜过别人的爱,她的生命太过短暂,如果她能活得长久一些……也许,会吧,会希望得到真爱的。但我想,因为有你她的一生足够幸福了。”
岳阳总觉得沈信是在暗示她什么,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带她来墓地又讲这么隐私的故事给她听。不得不说,她的大脑除了在遇见程子彻的时候不太好用,其他时候还是很好很灵光的。
“谢谢。”沈信知道岳阳这样回答便是明白了。
岳阳没有说话。有些人就是这样可以轻易地撕碎你的伪装,看清你的本质,沈信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意思她懂了,可是那又如何呢?她足够幸福了。
爱情就是这样会让人迷失自我,深陷其中,然而他们谁又不是局中人呢?
回到学校的岳阳,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收拾了行李去了程子彻的公寓,在她看来与其畏畏缩缩,倒不如放手一搏来个痛快。
程子彻开门的时候,看见岳阳洋溢的笑脸和她身后的行李箱,突然有点后悔。是他太过轻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