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姐一脸不确定的道:“像是麻疹一样,小时候邻居家有位姐姐得了麻疹就是这样的,满身的疹子。”
蒋老夫人听着脸色就是一变,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惊声道:“这还得了!”说着就吩咐道:“快让婆子将这个院子围了,这一院子的人都不能随意在府里走动。”又转头对汪氏吩咐道:“几个孩子看紧了,可不能到这里来。”
“你们!”江氏捂着肚子站起来,怒道:“欺人太甚!”
蒋老夫人却是一脸正经,一脸关心的对江氏道:“亲家大奶奶,若是麻疹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出去待一会儿,你可是还怀着身孕呢。”
江氏气的红了眼睛,冷冷的道:“老夫人若是害怕尽管出去便是!”
汪氏一早就退了出去。
只有那梅小姐一脸无辜的扶着蒋老夫人站在床边,却是节节后退。
析秋深看了眼梅小姐,冷笑着道:“梅小姐还精通医理,真是多才。”说着笑了笑:“若真是麻疹,老夫人和梅小姐在房里待了这么久,恐怕就是此刻出去也枉然了。”
她说完,就见两人脸色顿时巨变。
析秋这才觉得解了一点气,转头又去看佟析砚的眼睛和口腔,焦急的朝门口看去,就在这时阮静柳带着绾儿提了药箱进门,析秋立刻松了口气,对阮静柳道:“你总算来了,花粉过敏,身上发了荨麻疹,这会儿呼吸急促……”
阮静柳点了点头,也和析秋一般看了眼睛和嘴,又掀开衣裳看了胸口,搭了脉,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过敏,不过好在救治得当,我开些药速速煎来喂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析秋松了口气,代绢已经拿了纸笔,阮静柳很快的写好处方交给代绢:“这里两份处方,这一份煎药每日三次吃了,这一份煮水擦洗身子,也是每日三次。”
代绢接了点了点头,提着裙子飞快的出了门。
阮静柳就拿了针给佟析玉灸了一针,回头对析秋和江氏道:“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江氏捂着胸口腿一软在床边坐了下来,眼泪簌簌的落下来了。
析秋转头就去看已经站在门口的蒋老夫人和梅小姐道:“老夫人不用怕,不是麻疹,所以不会传染。”
蒋老夫人听着满脸的尴尬,梅小姐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真的吗,可真是吓死我了,姐姐没事就好!”说着,朝蒋老夫人道:“伯母,你别担心了,姐姐没有事。”
算是给蒋老夫人找台阶下,显然蒋老夫人没有明白,只是目光闪了闪,依旧是嘴硬的道:“我何时怕过,不过家里有孩子,自是要谨慎些好。”说着一顿又道:“我就说没有事,六姑奶奶太言过其实了。”
阮静柳看了析秋一眼,语气生硬的道:“若是没有萧四夫人前面的救治措施,想必老夫人这会儿要给你的儿媳准备后世了。”
蒋老夫人脸色一僵,她可以质疑析秋,因为析秋毕竟不是大夫,可张医女的名声京城中可是无人不知的,这会儿她才知道后怕,脸色连连变化,不确定的道:“真的这么严重?”
阮静柳冷冷哼了一声。
蒋老夫人扶着梅小姐腿就软了一下,额头上眨眼功夫就出了许多汗。
析秋转过脸去,没有再看她。
“析砚,析砚!”蒋士林和佟慎之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蒋士林脸色发白,析秋能看得到他的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抖,三两步冲了进来,连他母亲都没看一眼,就半跪在床边上,握了佟析砚的手:“析砚,对不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说着,眼睛已经红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着急。
佟慎之负手走了进来,眉头紧紧蹙着目光落在床上,又去看眼睛红红的江氏,和冷着脸的析秋,他看向阮静柳问道:“张医女,析砚现在如何?”
阮静柳面无表情的回道:“救治及时,暂时死不了。”
蒋士林听着,就猛的抬头看向阮静柳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我早上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阮静柳冷面回道:“她有花粉过敏,想必你该知道的,这样严重的过敏必定是吸入了大量的花粉,我看蒋大人不用问我,应该扪心自问才是。”
是啊,佟析砚不可能自己去吸花粉,她既是成了这样,除了别人有意谋害,不会还有别的解释。
蒋士林身子一软,跌坐在脚踏上,握着佟析砚的手就渐渐松开来。
析秋看着蒋士林,道:“四姐夫,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你能不能和我们解释一下,四姐姐为何成了现在这样?”
蒋士林脸色灰败没有说话。
江氏也是语含愠怒:“四姑爷,都这个时候你难道还要瞒着我们不成,既然相公也来了,若是四姑爷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将四姑奶奶带回去罢了,省的留在蒋府里,将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下一次我们来,就是要给她收尸不成。”
蒋士林垂了头,满脸的内疚!
佟慎之脸色沉沉的站在房里,他是长兄,若是他开了口要将佟析砚接回去,便是蒋士林也拦不得。
蒋老夫人一看自己的儿子被人紧紧逼着问话,便将拐杖朝地上一戳,冷声道:“哪有你们这样说话的,你们口口声声在责怪士林,怎么不问问佟析砚她做了什么!”说着一顿就满脸愤怒的道:“也好,既然要把话讲清楚,那我们今天就讲清楚,说清楚后你们若是要将人接回去,那就接回去,随后我们休书就送去佟府,这样无贤无德的女子,我们蒋家也不稀罕要!”
析秋被气笑了,她转头看着蒋老夫人问道:“那就请老夫人说说,四姐姐如何无贤无德罢,又要以什么理由休她回家?”
“哼!”蒋老夫人就指着佟析砚:“她自是不贤,善妒,竟不让自家相公纳妾。她自己不能生,还容不得妾室有孕,竟下毒害我蒋家的骨肉,你说,这叫什么贤德!”
“四姐夫。”析秋冷笑这看向蒋士林,并不接老夫人的话:“您觉得老夫人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