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庭越发的忐忑,看四哥这样分明和三哥之间还有矛盾……他又去看萧延诚,就见萧延诚面色无波,正微笑着和太夫人说话。
他朝后缩了缩,在萧四郎身边坐了下来。
萧延诚余光瞧见,唇角就掠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转瞬即逝。
紫薇进来问:“饭摆在哪里?”太夫人就笑着道:“就摆在稍间里吧。”说着看着萧四郎:“析秋还好吧,好几日没瞧见心里总惦记着。”
大夫人也不由朝萧四郎看来,萧四郎抬了眉眼看向太夫人回道:“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太夫人笑着站了起来:“吃饭去吧,老三赶路恐怕也许久没吃顿安稳饭了吧。”
萧延诚走过去扶着太夫人,笑着点头:“以前常常做梦,梦见家里的饭菜,在外面吃什么都不觉的香。”说完又看着萧四郎:“想必四弟也和我有同感。”
萧四郎挑了眉头,淡淡的道:“我对吃食从不讲究。”算是将萧延诚顶了回去。
三夫人和五夫人走在后头,小声的去问五夫人:“四弟妹怀了身子?有几个月了?她长的什么样儿?”
五夫人目光一转,就笑着道:“有两个月了吧,长的什么样儿……”想了想面露神秘的道:“她的容貌在京城中可是屈指可数的,等改日三嫂见了就知道了。”
三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太夫人回头对吴妈妈道:“快去花园里找找,几个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吴妈妈应是而去,不一会儿就领了四个孩子回来,当先跑进来一个水绿色的身影,个子和鑫哥儿一般高,头上梳了许多的小辫儿,满身的绿唯有腰带和一双小巧玲珑的鞋子是大红色,眼睛很大像极了三夫人的样子,她扑到三夫人的怀里,声音娇滴滴的道:“阿姆,后花园里有个湖,我们去游湖好不好?”
“绿珠,没看见这里许多人吗,还不快叫人!”三夫人未说话,萧延诚微笑着接了话,绿珠抬头四顾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在没见过的萧四郎身上,很好奇的问道:“你是谁?”
萧四郎眉梢一挑,看向绿珠目光沉沉,别人瞧着到不觉得诧异,萧四郎一向如此,但绿珠却是吓的朝后一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偎在三夫人怀里哭着道:“阿姆,我们回家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萧延诚拧了眉头,对三夫人道:“你领她回去休息吧,省的在这里吵了娘。”
“好。”三夫人拧了眉头将绿珠抱起来和太夫人道:“阿姆,那我先带绿珠回去吧,她才换了陌生环境许是有些不适应。”
太夫人看着哭的满脸眼泪,眼睛红红的绿珠道:“来,到祖母这里来。”鑫哥儿也上去拿了帕子要给绿珠擦眼泪,绿珠却是接了帕子:“我不要你擦眼泪。”一甩手扔在地上,又对太夫人摇着头:“我不要去你那边!”
鑫哥儿瘪了瘪嘴看着地上被绿珠踩在脚底下的帕子,朝后退了一步安静的和敏哥儿一起站在太夫人身边。
太夫人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头,三夫人就抱着绿珠站了起来:“绿珠不哭,不哭,阿姆陪着你,阿姆陪着你!”直接出了门。
五夫人就站起来:“娘,我去看看三嫂。”说着,三两步就追了出去。
“娘。”萧延诚有些尴尬的道:“绿珠被丹蓝宠坏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由着她吧。”说着,就吩咐紫薇道:“送些饭菜过去,别饿着她们母女。”说完,就将垂着小脸有些伤心的鑫哥儿搂在怀里,拍了拍他。
萧延诚瞧着,眼底划过什么,脸上表情却是未变。
一家人吃过饭,萧延诚回了自己原来的院子休息,五爷也带着晟哥儿,回了原来娉澜轩里歇午觉,太夫人就留了萧延亦和萧四郎说话。
“……你和我说说,你是如何想的。”太夫人拧了眉头。
萧四郎面色沉沉的,鼻尖冷哼一声道:“我却是想问问,你们又是如何想的,这样的人为何要让他住在府里。”
“住口!”太夫人生了怒,喝道:“他是你三哥,如何回不得!”
萧四郎看着太夫人,就眯了眯眼睛,冷笑起来:“三哥?你们若是要认便去认,在我眼中便没有这个人。”太夫人气的指着他,道:“老四啊老四,如今你竟还是这个态度,你想如何?再把府里弄的人仰马翻鸡群不宁?即便如此又能如何,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改变。”说完,叹了口气:“就这样过去吧。”
萧四郎拂袖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太夫人:“人仰马翻,鸡群不宁?”他说着不屑道:“您该想一想,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说完,拂袖而去出了门。
言下之意,弄的人仰马翻鸡群不宁的不是他,而是萧延诚!
太夫人指着萧四郎的背影:“你!”话又说不下去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萧延亦紧紧蹙了眉头,对太夫人道:“娘,四弟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这么多年他但凡说起来总会怒容满面,依我看一时也不能改了他的观念,不如慢慢来吧。”
太夫人抚着额头靠在绣着菩提叶的靛蓝色大迎枕上,长长舒出口气:“这都是作孽啊!”
萧延亦站在那里也没有说话。
析秋毫无睡意,靠在那里等着萧四郎回来,直到下午敏哥儿从侯府里回来,却依旧不见萧四郎的身影,析秋只有问敏哥儿侯府里的事:“三伯父和三伯母回来了?敏哥儿可见到了?”
“见到了。”说着拿了一块玉牌出来:“这是三伯父给我的见面礼。”析秋接过在手里看了看,一块普通的玉牌,不过玉质却是很好,她给奶娘收好,又问道:“三伯父是什么样儿的?”
敏哥儿就形容萧延诚的样子:“长的和父亲还与二伯父有些像,个子高高的,不过他没有胳膊。”又拍了拍左边的胳膊比划着:“从这里开始都没有了。”
果然如此,她不由想到萧延筝说的话:“四哥魔怔了一样,将三哥的胳膊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