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秦月清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暗暗打量着纳兰明松,如玉的面颊上神色平和,脑海中暗暗地思忖着。
“四弟还是孩子心性,怎么适合去监考呢?”纳兰明松神色微变,愕然道。
“无妨,四弟总归是要成长的,再怎么说明风贵为皇子,深受父皇与母后的期待,总该多缎炼下。”温润中不急不徐的开口,明楼烟容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令人不可置疑的冰冷。
“四弟年龄尚小,但三弟素来办事稳重可靠。监考之事,滋事体大,还是交由三弟来办。”纳兰明松正色道,面上泄漏中出了几分焦急。
“此番,青城刚遇水患,形式有些危急,不如到时我奏请父皇,让四弟前去调整。这也算是对他的一个磨炼了。怎么样?”他语气不由得放低了几分,希翼的望向明楼烟。
“也好!但是,正因为监考事关重大,四弟与三弟一同主持最为合适不过。相信父皇也会答应的。”明楼烟神色不变,依旧淡淡地道。
“四弟还小,不适合。”黑目凝然,纳兰明松急急道。
“监考可以一起,并无影响。”明楼烟淡漠如风。
“四弟顽劣,恐怕难以胜任。青城水患严重,迫在眉睫。”
“诚如大哥所说,四弟顽劣,而水患迫在眉睫。是以青城的事情可以让三弟前去,四弟来监考。”
“你……”纳兰明松神色暗了下来,眸中隐隐有几分怒意。
“嗯?怎么?”明楼烟容色风华,淡淡问道。
眼前这针锋相对的两人,一个热如火,一个淡如冰。
秦月清眸微眯,面色有些紧,这监考之事,其中必有问题。
眼下纠结在此事上,四皇子纳兰明风素以顽劣而名起,但他素来也天资聪慧,只是行事不够老成,略显青涩。
而三皇子纳兰明析似乎声誉平平,性格老炼,为人也是沉稳淡泊,不太喜欢与人交涉。
但貌似纳兰明析与纳兰明松二人关系极好,纳兰明风则素来与明楼亲近,对明楼是万分尊敬,言听计从般崇拜着。
清眸淡淡的望着纳兰明松,秦月瞧着面前暗中较劲,各显锋芒的两人,神色中有些怀疑。
纳兰明松气势上虽深沉慑人,但从他面上极为容易显露的情绪上来看,他似乎算不上一个心计深沉的人。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对那个未曾见面的天漠三皇子有些怀疑。
直觉告诉他,纳兰明析并不简单。
金玉辉煌的大皇子府内,气氛有些压抑的森冷。
门外的一干侍卫、丫环都重重的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的静静站着。
“该死的……”纳兰明松面上怒火奔腾,一扬手,面前上好的圆木香桌应声而裂,他一双黑目如狼般,燃着杀人般的熊熊烈火。
“好了!事情都已经成了这样,你再怎么气也是徒劳无用。”淡坐在主位上的纳兰明析施施然开了口,高挑的眸子淡了淡,容色间疏邪无比。
一身如雪般的素白云衫,勾勒出他劲瘦修长的身形,浓而密的黑发不扎不束,如泼墨般散在尘风中,星眸高挑带着勾人的幽深,透着一股邪肆的光芒。
他额间的一颗朱砂痔艳丽红如血,愈发衬得人清冷如仙,娇媚胜妖,全然像是神与魔的混合体,俊美妖娆无匹。
闻言,纳兰明松却是一声冷哼,双眉紧皱,冷声道:“你说!我能不气吗!本来我是想着从明楼那里套出点信息来,看看这次科举中有没有他的着人,结果呢?他居然把明风给安排进监考的主持里面去了。谁不知道那小子对明楼是言听计从,到时候,肯定会坏事的。我们安排的那些人,还能够轻易过关吗?你说,现在再该怎么办?”纳兰明松急急挑眉问道。
“罢了!事以至此,要么是明风自己不参加,要么是参加不了!”纳兰明析幽幽的开口,薄唇含着一股笑意,妖娆惑人,高挑的眸光中划过一丝淡淡地寒意,森冷万分。
“你是说……”
纳兰明松面上一惊,心底划过一丝凝重,有些不赞同的道:“明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你让我如何下得去手?”
“下不去手?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纳兰明析又是一声冷笑,似有几分讥诮道:“当年,你对只有十二岁的明楼都下得去手,如今对明风居然说下不去手了?”
“你……我们已经不是说好了,不再提当年的事了吗?再说要是没有你母妃一族的暗中策划,事情会那样吗?他何至于失踪这么久?”纳兰明松面色一紧,沉声道。
“但整件事的主使者跟想要明楼命的人,一直都是大哥你?若是此事被父皇知道了,你说会怎么样?”纳兰明析眸光转了转,神色冰冷道,妖娆的面容上划过几分暗沉,威胁道。
“你想怎么样?”纳兰明松忽然面色一白,眸中有些不愿。
“明风的事情,还请大哥尽快解决了。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
如雪般的云衫家袍一扬,纳兰明析起身,语气冰冷,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
纳兰明松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三弟,俊拔的身形攸地一晃。
他睁着黑眸,凝视着,那素白的身影映在明媚的春光下,竟让他不由得心中一股寒意。
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椅上,神色忽而变得颓废无比,有些沧桑。
“来人,命拓木速速过来!”
半晌,纳兰明松终是回过神色,向着门外紧声命令。
约是过了一会,一身着黑衣大汉急步而来。“大皇子,您有何吩附。”
“这是西郊的猎场的令牌,你速速带一队人前去!今日四皇子会去打猎,不要让他走出西郊!”随手中腰中掏出一声令牌,纳兰明松神色有些犹疑,黑眸深了深,划过一丝阴暗的寒光。“绝对不能让他走出西郊,生死不计!”
“是!”拓木躬身,接过令牌就退了下去。
四弟啊四弟,不要怨恨大哥,要怪就怪你与明楼走得太近,太听他的话了。
如果有可能,我们来生再做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