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明风你要记得,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你是个男……”秦月说着,但清眸望着此刻已经哭成泪人的纳兰明风,面色一深,心中思绪翻飞。
他是天漠国四殿下,亦是纳兰楚最小的儿子,从小受尽无数宠爱。而眼下,与他一起长大、最亲近的四个侍卫,生生死在他面前,所尊敬的大哥、三哥要置他于死地。
这打击,一时间也是难以让人承受。秦月神色一转,望着这与明楼有一两分相似少年,脑海中不由得划过明楼那张风华无铸的面孔。
此刻的明风,跟十四年的明楼,遭遇有些相似。
十四前的那场月漠之战中,那时候的明楼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半大的孩纸。
但是,那时候,他却没有明风这般幸运,他身边恐怕就只有他自已。
那其间的历程,是要何其坚韧才能扛过来,才能走下去的。
清眸黯然,秦月眼底发酸,她目光看着与明楼烟五官有些许相似的明风,面色不由得缓了缓,语气放柔道:“算了,明风!你要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吧。没事的,你身后还有人给你扛着,不会有事的!”
明楼烟稍一转身,紫眸定定的望着那迎风坐在马上的二人,见秦月此番在安慰着明风,隐隐地有几分明了。
月是把明风当成以前的自己了,想到此,他心中也不由得暖了暖。
“明析,你当真想要为二哥收尸吗?”明楼烟见番看着纳兰明风如此毫无顾忌的大哭着,容色有些寒冷,他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线,语气温润中让人听不出情绪。
眼下,要置他与明风与死地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哥和三弟!
幽深的紫眸下深如寒潭,他神色复杂的闭了闭了眸子,胸口的某一处硬生生地疼着。
半晌,那紫眸再次睁开,已经是平静如风般淡漠。
“不然呢,总不能让二哥你们全部都曝尸荒野吧?”半晌,纳兰明析才皱眉,冷冷开口。
妖娆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一记冷光,他一字一句定定的道:“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做梦都在等!纳兰明楼,凭什么?凭什么你是太子,原本这太子之位是我的。大哥无能,不配这天下。可是,你同样不配,我纳兰明析才最应该得到这个太子之位,终有一天,我纳兰明析,要一统这天下!”
他说着,他眸光如寒针般望着明楼烟,妖艳俊美的面容上写满是对权势的渴望同,神色间有些入魔的痴迷。
“你,值得吗?为了皇位你真心要如此吗?”明楼烟心底寒了寒,低低的问道。
“当然!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都是值得的?”阴沉的声音坚绝地道,纳兰明析开口,眸光中划过一记暗沉杀意,隐在云衫的手在袖里了微微动了动。
二哥,要怪,就怪你不应该回来!
纳兰明析沉了沉眸光,原本他以为他已经死了的,可是他却突然回来了。
这天下是他的,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抢去,纳兰明析眼底暗藏着狠戾的森冷。
今日这一切,他已经布置了这么久,绝不能白费。
所以,纳兰明楼必须死!
“明析,二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若你现在收手,我就当作这一切从未发生!可好?”
许久,明楼烟才开口,面上中带着几分难言的复杂,望着此刻让他如此陌生的三弟,定定道。
纳兰明析神色一凝,“收手?二哥,我都做到如此份上了,你居然叫我收手。而且,现在要死的人,是你!”
说着,他却突然起身,竟选择了在暗中偷袭。
只见他藏在袖下的手一扬,一枚暗红的枫叶飞刀就射了出来,动作快如闪电。
劲风划过,那杉红枫直直朝着明楼烟逼来,带着破空之势。
“明楼,小心。”秦月面上一白,高声提醒道,她神色凝重,一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而随着这声清灵如玉石的急呼,明楼烟眸身形倏地跃起,落定在一旁。
深紫色的衣袍迎风则立,衣袂翩飞而起,明楼烟眸光如漆墨的黑濯石一般,幽深无比。他面色间升起一股寒意。
“纳兰明析,你当真要如此么!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他开口,他伸手,握住了那枚凌空射来的飞刀,语气变得有些冷然,有些寂廖,完全不似以往的温润如阳。
一连三个“好”字,似是微微的自嘲,显露出他的心寒。
而不远处,那雪白的大马上,秦月见此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面色却仍旧惨白惨白的!
幸好,他……没事!
清眸紧紧的凝视着那紫袍身影,秦月目光有些迷离。
方才那一瞬间,她望着纳兰明析朝他射去的飞刀,心底突然间蔓延起一种无边的恐慌。
淡漠如她,此刻却生生体会到了这种惶恐怕到极至的害怕与担忧。
秦月抬手捂在了胸口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着,心底隐隐有些后怕。
幸好!他没事。
她望着此刻已经对纳兰明析失望到极至的明楼,突生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眸光注视着眼前对立的二人,秦月的容色有些深沉。
一袭素白云衫的纳兰明析俊美妖娆无比,他黑眸高挑,面色晦暗,周身的气场有些森冷阴沉,暗含着一种狠辣的绝决。
而他面前一袭紫袍的明楼,却恰恰与之相反。他容色风华无铸,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儒雅温润,淡漠中带着一股凡人难敌的谪仙贵气。
秦月淡淡的打量着纳兰明析,攸的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心中直觉着这个人不简单,野心极大,城府极深,甚至有些恐怖。
她面色凝重,这二人之间,不管是论武功还是论谋略,她都相信明楼绝对是胜过纳兰明析的。
但是,明楼心中将亲情放得太重,纵然纳兰明析再如此,他亦不想与其生死对裂。
而这,也恰恰成为了他的软肋,秦月眸光深了深,心中对明楼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