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离开的这个时间上,正是天漠国内形式混乱的时候。
三皇子纳兰明析被囚大牢,大皇子纳兰明松更是蠢蠢欲动,而且这其中还有另一股极为隐秘的势力,在朝堂与江湖之中窜动着。
秦月思忖着这两日以来收集到的消息,眸色越发的深了起来。
聪明如明楼,历来是何等的运筹帷握,对这一切,他岂会不知。
但是,他却仍旧选择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上,甘愿抛开一切,为了她去远赴晋云,冒着生命危险去取药。
“事到如今,明楼,你让我如何不爱你?”秦月眸光凝视着他,红唇轻启,低低道。她声音清灵如铃,语调低婉如夜莺,却带着摄人心魄情意。
她半敛着眸,是以并没有注意到那俊颜之上的紫眸微不可见的眨了眨,却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身形一转,秦月执起桌上的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就给明楼烟服下了。
清眸定定的凝着他,她一眨不眨的锁着眸光注视着他。
“快点醒吧!醒吧。明楼,我很想你了!”秦月低低的喃着,只是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躺在床上男子却仍是不见苏醒的迹象。
指间纠结的拧起,苍白不见血色,秦月原本还有些淡然的面色瞬间就急了起来。
怎么还不醒?
怎么会?
难道是药效还没有起到作用?
秦月紧皱了皱眉,当下就坐不住了,眸光一凝,她正欲起身扶起明楼烟,以内力才催动药效。
只是,突然间一双手就横在了她面前,那原本一直昏睡的人已经悠悠转醒。
“月,你醒了!”紫眸睁开,明楼烟抬眼望着她,无铸的面容上挂着魅惑风华的浅笑,清朗温润的声音如同一泓暖暖地甘泉,流进人心底,温暖无比。
秦月容色一怔,她定定的望着明楼烟,他醒了,真的醒了。
可是他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她,清眸望着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孔,望着他苍白却坚毅的神色,心底的某一个角落突然间就被填得满满的。
“来,让我好好看看了。你怎么样?身上的寒毒都解了吗?”明楼烟起身,伸手揽过秦月的肩,见她不语,继而又担忧的开口。
他容色平静,只是那紫眸之下,目光炙热间如同一张细密的网般,牢牢的凝在了她身上。
清眸灵动,秦月瞅着他,仍旧定定的望着明楼烟,鼻间忽然间涌入了一股酸意。
她抬手,抚上了胸口的位置,目光仍是定定的瞅着他,也不开口。
“明楼……”她突然开口,哑子嗓子唤了声,人就已经扑在他怀中,瞬间泪如雨下。
胸口处堵得发慌,秦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打她在西郊受伤之后,那几日,她整个人虽一直昏迷,但意识却是极为清醒。
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她都知道。
听着他与师父在窗外说的话,她听着他那低落万分,却仍旧执着无比的声音在说着他的坚持。
她听懂了他的心,听懂了他的情。
他知道他不是自已命中的良人。但是他却只想护她安好,哪怕拼尽一切,他也只想尽自己一切之能……护她安好。
他要的,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秦月的心底忽的就疼了起来,她明白他说这句话时的深情,更明白他说这句话时那心底的黯然低落。
可是,天知道,那时候她就多想告诉他:自己也是在乎他的,她不管什么天命帝后,不管什么命定的良人,她心中已经就只有这么一个他了。
秦月伏在他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住到了自己的心底,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也许,是从那日浮龙关,在山顶之上的突然狂吻;也许是那日军帐内解毒时,他凝重的深情;也许是那日松云湖边,在最危险的时候他如神般降临,也许又是那日初醒时……
也许是这其中的任何一种,也许又是这所有点点滴滴的汇聚。
总之,他已经如鲜红炙热的烙铁般,牢牢地印在了她的心底。
此时,秦月窝在他怀中,在极致难言的情意与瞬间的喜悦中,一向淡漠的面容上,她眼底已经是化作磅礴般的泪水,蜂拥而出。
秦月哭了,伏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仿佛要把这连日来心底压抑着的情绪,一股脑的全给宣泄了出来……
清冷如玉的面上,早已是泪流满面,纵横而下。她心底,是连她自己也难以控制的情愫在疯长。
“月,别哭……”
明楼烟感觉着怀中颤抖的身形,原本还是展颜轻笑的面容倾刻就凝结了,长臂收紧,就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怎么了?月,别哭,别哭了,任何时候,你都有明楼陪着你,没事的!别哭……”他柔声开口,眸光中满是震惊,心底却是无尽的疼惜。
秦月闻言,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头埋在他怀里,红唇张了张,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眼底的泪水仍是不停的奔涌而出。
“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了。月,乖,没事了。”明楼烟紧紧抱着泣不成声的秦月,一低头,温柔无比的吻印在了她发间。
他紧抱着她,伟岸而宽阔的怀抱紧紧的收紧,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一直以来的秦月,都是坚强的,都是清冷而傲然的,何曾会如此毫无顾忌的哭泣过。
这几年,他虽见过她哭,但却是极少的那么一两次。
以往的她,纵然是再伤心难过也只是静静的掉下过几滴眼泪,而已。
她,一直都是那么的意气风华,那么狂傲清冷。
而就算是在面对生死险境,刀山火海,秦月也不曾皱过眉。
秦月就算是曾在他面前落过泪,但也从来不曾这般几乎嚎啕般的大哭着,仿佛深进了心里、深入了骨髓般的在哭泣。
明楼烟焦急如焚,心,瞬间就纠紧成一团。
她会这样,是因为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