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怀平意志消沉,太贵人可没那么容易认命,她和管家商议了后面的事,“日后我会找人来和你联系,要做什么,我也会让人告诉你。“
”娘娘,咱们现在的人手和银钱都远不如从前了。“管家说,“尤其三爷,五爷那,之前受了不少苦,如今到了郡王府,好吃好玩好伺候,这钱可造了不少。”
“就算王妃抄了几个蠢奴的家,怕也撑不了多久。”
“他们就两个人,能吃用的了多少,那身边的猫猫狗狗,不能纵着,要再闹出一个羽姨娘来,后悔莫及。”太贵人说。
她从头上的发饰上拆了一个挖耳下来,“拿这个去顺德钱庄,我还存了一笔钱在那,把王府早些收拾好,那些个庶子庶女都安置好,不要都裹在府里添乱。”
“只要他们老实,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善王是个心软的,不会赶尽杀绝。”
太贵人带上兜帽出了郡王府,送她来的马车依然在原地等候,上了车,广平侯看她,“娘娘的条件本侯已经满足,只是不知道娘娘的消息,是不是本侯想要的。”
“侯爷只想要我一个消息吗?”太贵人反问,“难道侯爷来找我,不是为了和我合作。”
“娘娘想通了?”广平侯说,“娘娘不是说陛下也会让怀平平安富贵吗?"
"怀平我自不担心,为了仁义的名头,谁当皇帝都不会对他怎么样?”太贵人说,“我可还有两个儿子。”
“呦,这可是先帝下令贬的庶人,这话我现在可说不得准,朝臣也不会答应。”广平侯说。“我要一口应允了,娘娘也该怀疑我的诚意了,这事不是那么好办的事。”
“我没有想让他们再恢复身份,但是恢复自由,这点总不是问题。”太贵人说,"我一生谋划都是为了他们,不然在先帝走时,我就跟着走了。”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找我。”太贵人说,”皇后看着在后宫说一不二,但是对上贵妃,一点胜算都没有。“
“这么多年都是。”
“贵妃盛宠,陛下长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广平侯的事。
“办法都是人想的。”太贵人说。
”贵妃有个惯用的大夫,是宫外的,听说在王府时也是用的那个大夫。“太贵人说。
”袁大夫。“广平侯说,“贵妃生产时,就是他进来照顾的,听说他还有儿子,现如今在太医院,跟着刘御医,也常在荣华宫走动。”
“听说是从前受了秦家的恩,不过现在陛下已经铁了心要给秦家翻案,这事也不能利用。”
太贵人摇头,表示不是这个事,“贵妃盛宠,这么多年都没怀孕,你就没有怀疑过?”
“当初以为她不能生。”广平侯说,没想到她突然又生了。
“她现在既然能生,当初就不存在不能生,除非是她不想生。”太贵人说,其实具体她也不确定,只是当初放在荣华宫的探子曾经传出来一个消息,说是贵妃每天都要吃一种药丸子,这药丸子她问过,不是从太医院出的,那自然就是从宫外带进来的。
贵妃看着弱不禁风,其实身体比多数人都好,一年到头都很少听到她生病的消息,当然,那种为了不去地泰宫请安而抱恙的托辞,听听就算了。那她是为了什么吃那个药?总归要有个用处,又不是糖丸。
“你的意思是?”广平侯这么问,其实他根本没明白太贵人的意思,打死他也想不到秦云颐会喝药不要孩子,女人不都是想多生孩子,才地位稳固吗?
“太医院那个你不要动,一动,贵妃就知道,她就有应对。”太贵人说,“你只把宫外的袁大夫叫来好好问一问。”
“问什么?"广平侯问。
“问,贵妃是不是不愿意怀陛下的孩子。”太贵人眼神迸射出精光,“问,贵妃是不是因为全家被先帝下令斩杀,对陛下怀有余恨。”
八月初十,陛下圣驾终于要回宫了,北疆来的那些小公子们也跟着去了京城,齐枞汶对秦云颐说,"这行宫里只能看看骑射,相貌,真要看人品,还得看他们到了京城,到那花花世界,面对着各种诱惑,能不能保持住本心。“
"陛下考虑的极为周全。”秦云颐说,“这京中远就有人忿忿不平,天之娇女落到北疆那样荒凉的地方,都憋着劲想要找他们麻烦,我听说,这些日子可是明枪暗箭的好不热闹"
"他们也不清楚陛下到底嘱意谁,就一视同仁,鲜昭仪的那个侄子憨直些,看到有人落水,就下水去救,也不管自己懂不懂水性,弄得狼狈不堪。”
"真有人落水?"齐枞汶问。
“让小厮穿着女装假装落水。”秦云颐说,“其余人只在岸上笑呢。”
“要我说,这恶作剧也忒没品了些。”
齐枞汶若有所思,他原本是乐见其成,他给女儿选驸马,当然也不希望选个无用之人,但是考验归考验,若被人用下流法子坏了名声,最后亲事成不了,这不是因小失大?
“朕让人去看着。”齐枞汶说,“可不能太过分。”
“贤妃当日开玩笑,说想让我舅舅家的孙女配二皇子。"秦云颐说,"要说二皇子,真是好孩子,温文尔雅,但是我一想这公主下嫁北疆,外人看都道是委屈了,给二皇子选妃,就更得慎重了,得选个高门大户的,我舅舅家门槛还是低了些,可不能让贤妃以及林家觉得真委屈了。”
“你舅舅家那个孙女,说给三皇子也成。”齐枞汶说,“左右他们年纪都差不多,朕寻思着,把他们的媳妇都一次定了,之后再择吉日成亲就是。”他既然不嘱意二皇子成太子,自然不会给他加码,给外界错误的讯号。
“我舅舅家的孩子,也不一定就要许给皇子。”秦云颐说
齐枞汶却不准备在这件事上多说,八皇子外家单薄了些,得给他加码才行。
“大公主这事,朕准备中秋宴上公布,明年开春后成亲,然后去北疆的路也好走,北疆那边不过春节,到年底又回京城中来过年,要是运气好,这时就该有身孕了,没身孕也不管,就在京城生孩子,起码得三岁了,再去北疆住一段时间。”齐枞汶心中都想好了,“这弟弟们成亲,姐姐得在京中吧。”
“皇子们成亲就在后年择好日子。”
“陛下都盘算好了。”秦云颐笑说。
“哎。”齐枞汶摸着秦云颐的手叹息说,"转眼孩子们都要成亲了,朕也老了。“
“陛下要觉得自个老,就去看看八皇子。”秦云颐笑说,"那么个奶团子,连父皇都不会喊呢。”
“最近是不是会喊娘了?"齐枞汶问。
”嗯。“秦云颐说,“奶娘叫他喊母妃,母母喊不清楚,妈倒是喊得清楚。"
"小八长得挺好,小胳膊腿的,一看就有劲。”齐枞汶说,"那大眼睛跟葡萄似的,看着就聪明。"
"小八长大了,陛下可不能这么夸他。“秦云颐说,”不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好孩子夸不坏的。”齐枞汶说。
霍翟青这些日子感觉,笼罩在头上的阴云一下散去了不少,鲜孟不觉得,他上次在众人面前被耍了一道,这些日子都有些恹恹,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这中原人心眼太多了,他想回家。
“我觉得最近给咱们下绊子的人少了,而且,我感觉没有多大的恶意。”霍翟青说。
“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出丑,丢人,然后陛下就不会把公主嫁到北疆去。”萧永艺说,"大郎,你非得替咱们争这口气不成,这大驸马一定得是你。"
比起外面还云遮雾掩的不清楚,北疆内部已经明了,陛下的驸马人选就是霍翟青。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霍翟青说,“陛下一日不公布,咱们也别以为,这个驸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咱们要争口气,要趁着陛下的旨意没下的时候,把这口气争回来。”霍翟青说,这些日子来都是水来土挡,他也忍够了,现在摸清了情况,也是时候反击了。
“到京中,轮到喝酒的时候咱们就放开喝,他们没有几个能喝的过咱们的。"
"永艺,劳烦萧姑姑找几个稳重可靠的人跟着咱们,咱们看看到底是谁看谁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