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汪灵灵自是听出了夜芸那拒绝加赶人的意思,一下子怒了,“你再说一遍!”
“抱歉,我平安镖局接镖从来都是按规矩办事,时辰不早了,你请早!”夜芸笑着重复了一遍。
汪灵灵气得跺脚,“好,芸夫人是吧,你给我记住了。”
说罢,把苏梓钰这个皇帝都给忘了,忿忿的离开。
“你家小姨子都走了,你还不走吗?”夜芸转身,看着苏梓钰,那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一丝酸意。
谁料,苏梓钰一扬手,将夜芸的面具取下,“还是这样好看。”
“苏梓钰……”夜芸瞪着苏梓钰。
“蓝朔让你保了什么?”苏梓钰坐着,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夜芸撇唇,“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这是她夜芸的规矩,即便她可以很轻易的交到苏梓钰的手中,但是却不能违背客人的要求,客人说了,六日后会亲自交到苏梓钰手中,那就不能由她来交。
“的确是没必要,不过,如果你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你知道该怎么找到我。”
苏梓钰一直盯着夜芸,没有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六年,她变得越发成熟了,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
“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不过夜芸也没客气,“要真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会去找你的,不过你还是请回吧,我这里现在就一间房,不留宿。”
小鱼儿托着腮帮子,看了看夜芸,又看了看苏梓钰,为什么觉得娘亲跟这个叔叔聊天这么有猫腻呢?
苏梓钰微微一叹,静坐了片刻,看着夜芸收拾床铺,最终还是起了身,“改天再来看你们母子,这个给你。”
苏梓钰将一枚簪子放到了一旁,而夜芸故意没搭理苏梓钰。
苏梓钰走了,而小鱼儿却是一连质问着,“娘亲,这簪子是你的吧?”
“嗯?”夜芸看着小鱼儿把玩这那发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这发簪……
“娘亲,为什么漂亮叔叔有你的发簪啊,你比宝贝的吗,平时都不允许我碰的。”
“娘亲,为什么漂亮叔叔有你扔掉的衣服,还有你最喜欢的面具?”
“娘亲,漂亮叔叔说这些都是在他家里捡的额。”
小鱼儿那肉嘟嘟的脸,满是好奇的表情。
夜芸沉默的看着小鱼儿手中的发簪,那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发簪,可她却唯独钟爱这个,呵,说白了,只是因为这是他送的。
忘不掉,也不想忘,唯有选择放下。
小鱼儿疑惑,可是看夜芸走神的样子,又不敢轻易打扰,只是安静的坐着。
想了好一会,夜芸微微一叹,随手倒茶,小鱼儿连忙叫停,“娘亲,等一下。”
小鱼儿立马跳下椅子,跑过去端走夜芸的茶,“娘亲,无赖爹地你身子不好,不能喝凉的,我给你换杯热的。”
“我的丑丑越来越体贴人了。”夜芸笑着摸了摸小鱼儿的头,一脸的欣慰。
小鱼儿乖巧的让夜芸摸着头,只是低头的那一瞬间,小鱼儿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
夜芸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好儿子干的好事,刚刚他在茶里放了一点点料,只怕现在正在找茅厕呢。
夜芸喝了茶,又拿着发簪发呆的看着,而小鱼儿这回预感越发强了,娘亲跟这个叔叔一定是旧相识,而且关系匪浅。
汪灵灵果然没有辜负夜芸啊,很快便将蓝朔让平安镖局保镖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青天白日里,夜芸的小院就遭贼人光顾了好几次。
而蓝朔在驿站里,自己花了不少时间将那舍利子缝在自己的贴身衣里才出门,刚出门就听到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这让他很好奇,这芸夫人在莨国的人脉还没这么广吧,怎会就这么一天的功夫,就传得这么快呢?
而夜芸跟小鱼儿一觉睡到晌午,一封邀请函就送到了。
夜芸那四个护卫,都是有勇无谋的那种,挡在门口,只说夜芸还在休息,不准打扰,来送邀请函的人只能在外面等着,不过正巧夜芸的奶娘到了。
“冉姨。”这四个护卫见到夜芸的奶娘冉樱前来,一个个开心的跟小孩子似的。
这四个护卫啊,其实是夜芸奶娘收留的,因为被人追杀,不小心伤到了头,奶娘和霜儿自从被夜芸送走之后,就没再回过京城,心肠又软,便收留了四人,只是脑子受伤,人傻傻的。
四人都是长得比较着急的那种,其实比夜芸也长不了几岁,而奶娘的关系最好,当然,跟小鱼儿关系最好,至于夜芸嘛,这四个家伙其实背地里都是称夜芸为母老虎。
“你们几个啊,这是邀请函,看清楚了,以后有事要及时通知夫人,你们吵醒她,又不会把你们几个怎么样。”冉樱摸了摸几个人的脑袋,一脸宠溺道。
说起来,冉樱也不过才四十来岁,可是当初为了照顾她,本来有改嫁的机会,也没有改嫁。
四人傻呵呵的点头。
冉樱看着邀请函有些纳闷了,苏梓钰跟夜芸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是皇宫里送来的邀请函,是不是二人已经见过了。
只是……
冉樱有心担心,急忙朝后院走去。
内室里,夜芸和小鱼儿睡得横七竖八的,尤其是小鱼儿,那小脚丫直接放在了夜芸的脸上,嘴边还留着口水。
冉樱敲门的时候,夜芸便醒了,小心移开小鱼儿的脚,正准备下床,谁知,夜芸刚动了动身子,小鱼儿就抱着她的手不肯放手。
夜芸无奈,只好请冉樱进来,冉樱小心翼翼走到床边。
“刚到京城就听说你接了镖,你不是回来收回你爹娘的房子嘛,怎么又接生意了?”冉樱递给夜芸邀请函,夜芸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笑道,“只是顺便,不碍事。”
诗会的邀请函,夜芸微微扬唇一笑。这诗会一般都是文人雅士爱去的地方,不知道邀请她去有何用意。
冉樱听夜芸那语气似乎是别有用意,只是她也什么都不懂,也就不问了。
“奶娘,霜儿怎么没来啊?”夜芸这才想起来,问道。
冉樱笑道,“女大不中留了,霜儿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
“这丫头,到是终于开窍了,婚期定了没,定了我好给她准备嫁妆。”
“看了日子了,只是你一走几个月,也不好写信给你打扰你。”
夜芸点头,“霜儿嫁人了,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只是要麻烦奶娘你给霜儿准备嫁妆了。”
“嗯,我会安排的。”
“奶娘,既然回来了,就回家去看看吧。”
离开这么多年,连她都会怀念这个有忧伤,又有美好的回忆的地方,更何况是奶娘这个土生土长的人呢?
只是,奶娘当初因为要养家糊口,将一岁的孩子丢下上了飞龙山庄,很少回去,奶娘的丈夫就娶了个小妾,还生了几个儿子。
奶娘一生气,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不好意思回娘家。
“嗯!”
夜芸将邀请函收好,按规矩回复她会去。
只是,托汪灵灵的福,接下的两日,贼是一波又一波的来,忙的夜芸都没时间陪儿子了,饭也没怎么吃,觉也没怎么睡,不由感染赚钱不易,以后还是省着点吧。
不过呢,有人比夜芸还要忙,不知道是谁丢了消息出来,说葛迪也去找过芸夫人,却被蓝朔捷足先登了。
至于究竟是谁传出的消息,恐怕只有某个人才知道了。
两日后的诗会,是在郊外的一处园林,一路上车水马龙的,想当初女官考核的日子都没这么热闹了,果然一代换一代,时过境迁!
夜芸就坐着她平日里押镖用的马车,还插上了镖局的棋子,比那些豪华的马车更为引人注目。
马车内,夜芸母子二人都是昏昏欲睡的,却是忽然被马车外吵闹的声音吵醒。
小鱼儿最先醒来,正想看看,马车却是忽然一顿,他小小的身子朝前一倾。
“阿一,怎么了,堵车了?”夜芸连忙护住小鱼儿,问道。
“主人,有人故意抢道。”当马夫的阿一护卫稳住马车,应着。
“那就让啊。”夜芸淡淡说着,掀开帘子看着。
见是葛迪的车,夜芸脸色一沉,“阿一,以后要是有人赶着要去见阎王投胎的,就赶紧让路,这是给自己积德,记得吗?”
葛迪压根就是看见是夜芸的马车,故意在旁边逼车的,他去平安镖局的事情,只有这个芸夫人才知道,可是消息却被传出去了,只有夜芸知道,要不是夜芸传的,他跟她姓。
这两日,他住的地方,那贼一波接一波的来,累得他都恨不得有三头六臂了,比打仗还累,打仗都正面打的,可是这贼那是防不胜防!
这死寡妇,一定是故意的!
夜芸说给葛迪让路,阿一便让开到了一边,只是葛迪却可没有退步,夜芸的马车走哪,他就挤到哪里,那架势完全是一副要把夜芸马车挤出主路。
其他的马车都停了下来,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的。
“那带面具的女人是谁啊?平安镖局,京城里有这号吗?”
“听说只跟贵族做买卖的,之前不是传朔王子准备了一份大礼敬献给皇上嘛,那东西就是平安镖局保的。”
“这样啊,不过我看啊,这女人一定是得罪了葛迪王子,不然葛迪王子干嘛这样啊。”
议论的声音不时的传来,而阿一见马车快被挤出去了,“主子,还要让吗?”
夜芸淡淡一笑,“我问问。”
话落,夜芸掀开帘子,“葛迪,你刚才不是赶着去见阎王吗?怎么还不走,要是错过了时辰,可就跟猪八戒一样投错胎了。”
“芸夫人,拐着弯骂人可不好,会教坏笑朋友的。”葛迪扬唇一笑,让路过的女子们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