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太后的福寿殿。
皇上一下早朝就被太后叫了过来,雍容华贵的太后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她平时在殿中养个花花草草,颐养天年,很少过问其它的事情。
她注视着儿子,平静地说:“皇儿,昨日煊儿已经在天牢中受了一天罪了,你的气也该消了,今个儿快放他出来吧。”
“母后,是哪个多嘴的把煊儿被关天牢的事告诉您的?”皇上语气里隐藏着不悦,把太后给搬出来压他,少不了是皇后做的。
皇上猜的没错,从昨天起皇上就一直不肯见皇后,不肯听她给太子求情。想到太子在阴暗潮湿的天牢中受罪,皇后心急如焚,今早给太后请安时,便把太子被关天牢的事说了一遍。太后心疼孙子,当即派人去请皇上过来。
“你甭管母后是听谁说的,煊儿年轻气盛,犯了错你惩罚他一下就行了,用不着把他关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身为太子,你让他颜面何在。”太后语重心长地说。
“那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屡次顶撞朕,他无法无天,不遵孝道,朕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皇上恼火地说。
“现在被儿子顶撞你知道生气了?想当初你年轻时,不也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父皇母后,你非要娶她,还寻死觅活的,煊儿像极了你年轻时的样子。”太后笑着摇摇头。
陈年往事浮上皇上的脑海,片刻的飘渺后,记忆里那双秋水明眸还是那么迷人。那是皇上的初恋女子明亮的眼睛,皇上心里不觉变得柔柔的。
太后微微一笑,适时说,“皇儿,咱们的家事可以私下处理,如今正在选太子妃的节骨眼上,若是太子被关天牢之事传扬出去,皇家的颜面也就丢尽了。母后已经让人封锁了消息,当务之急是先把煊儿放出来,他有什么不对,让母后来教育他,等娶了太子妃,他也就能收敛心性了。”
太后虽然说得在理,但皇上怒气未解,他气呼呼的说:“逆子昨天差点把朕气死,不能这么容易放了他。”
“皇儿呀,你若继续让煊儿和那女子一起待在天牢中,真就生米做成熟饭喽。”太后语气诙谐。
皇上拍拍额头说:“对呀,朕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朕被气糊涂了,不能让太子和那贱婢在一起。看在母后的金面上,朕权且先把逆子放出来,若是他以后再不听话,朕和他旧账新账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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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传旨太监来天牢传皇上口谕,即刻放太子出去。
东方煊让太监回禀皇上,如果不放了云儿,他也不出去。
高山云连忙劝他:“皇上已经让步了,殿下千万不可为了我再和皇上闹僵,再说了殿下只有先脱身了,才能想办法救我出去呀。”
“云儿,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开。”东方煊深情地说。
高山云心里温润润的,她不奢求太多,太子昨晚在牢中相伴,有这份情义就已经足够了。她笑笑说:“相比天牢中,我更喜欢在外面明亮的阳光中和殿下聊天。”
东方煊点点头,毅然道:“云儿,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东方煊临走时,吩咐狱卒们好好照顾云儿,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狱卒们齐声应允,他们知道高山云是太子的人,看太子这么在乎她,说不定她将来能成为太子妃。虽然狱卒们垂涎她的美色,却是万万不敢打她的主意,只是小心伺候着。
高山云在天牢中倒也没受什么苦,难得清闲下来,她在里面研究起了武功。
东方煊出去后,求皇上把云儿放了,皇上坚决不同意。皇后劝他不可再多事,他能被放出来,皇上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东方烨和东方紫薇也来求皇上,结果把皇上惹得对高山云更反感,咬牙切齿地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她才能从天牢中走出来。
兄妹三个无奈,只好再想别的办法。
北辰不放心姐姐,他亲自做了饭菜,用首饰贿赂了守门狱卒。结果狱卒只答应把饭菜给递进去,却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去,北辰干着急也没办法。
夜里,高山云躺在床上,好像听到了太子在门外喊她的名字,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随之,牢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他摘下面罩说:“云儿,快跟我走。”
真的是太子殿下,他这是来劫狱带她走吗?她摇摇头:“殿下,我不走,我不能连累你。”
“云儿,狱卒都被我迷晕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快走。”东方煊过来拉她。
皇宫戒备森严,即使能走出天牢,也逃不过御林军的眼睛,她坚决不能让太子为了她冒险。
高山云为了断了太子带她走的念头,她掏出一把匕首,横在手腕上说:“请殿下快离开这里,如果殿下非要逼我走,我只好割腕自尽。”
东方煊知道她说到做到的性格,他急忙说:“云儿你别冲动,我不会勉强你的,你先把刀子放下。”
“请殿下快走!”高山云把匕首往下一压,腕上立刻多了一条红线。
东方煊心疼地说:“我走,云儿你多保重,我再想别的办法救你。”
东方煊看了她一眼,迅速从天牢退了出去。
高山云扔下匕首,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不觉失神了许久,一种浓浓的孤寂感慢慢把她包围。
接下来几天,东方煊一直没找到救云儿出去的办法,天牢被夜袭后,守卫更加森严,还在附近添了一队御林军。东方煊夜里无法再潜入了,急得他不知道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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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凤祥殿。
自从皇后下了懿旨选太子妃后,东旭国的王公大臣们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女儿的画像呈上来,如今这些公主小姐们的画像挂满了凤祥殿大厅的墙壁。
皇后选一个良辰吉日,焚香斋戒后,开始从无数妙龄少女的画像中进行海选。
皇后需要从少女们的相貌和家世两个方面综合打分,这可是件苦差事,一天下来,皇后看得眼花缭乱。
当皇后看到最后一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少女图时,不觉眼前一亮。这个少女站在一袭胭脂点雪菊花前面,容颜比花还娇艳,真是俏丽佳人,风华绝代,竟把皇后之前看过的所有少女给比了下去。
这幅画上的少女正是高山云,当日画像被东方紫薇偷偷藏了起来,她希望太子哥哥和云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来凤祥殿给皇后请安时,趁人不注意,把云姐姐的画像放到了众多画像中。她心思单纯,觉得云姐姐貌若天仙,一定会被皇后选中的。
如果单论相貌,还真如东方紫薇想的那样,皇后一眼就选中了高山云。可惜画像上面没有名字和府第,皇后不能确定这个少女是不是大家闺秀。皇后做事谨慎,她绝不会选一个身份不明的少女。
于是,皇后只好带着不舍丢下了这幅画像。
最后,皇后经过斟酌比较,从无数妙龄少女的画像中挑选出了十幅,上面的这十个少女将有幸参加面选。由皇后和太子当面选出最优秀的佳丽成为太子妃,其余的若是太子也喜欢,可以纳为侧妃。
皇后传下懿旨,让这十个当选的佳丽即刻赶来宫中参加面选。
一项艰巨的任务完成了第一步,皇后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她挥挥手,让人把剩下的画像分下去,给那些皇子到了成亲年龄的各宫娘娘,她们可以从中给儿子挑选喜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