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位霍侯爷心是偏的,不过脑子还不算太偏。嬷嬷以为方才他为什么会打了霍芷柔一巴掌?”霍思锦勾唇轻笑。
喜嬷嬷想了想,答道:“是因为牵扯到了太子殿下?”
霍思锦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太子,而是因为三皇子楚黎。”
“在父亲心中,权势地位才是最重要的。父亲虽然是位列侯爵,但靠的是祖上的荫庇,而今他手里并无实权,霍家一直在走下坡路。父亲并不愿让我继承家业,心心念念要将世子之位留给他和周氏的儿子,可是周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生出儿子来,即便是现在生出来了,要抚养成年还需要十几年的时间,十几年的时间太长了,只怕到时候靖北侯府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步。所以父亲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三皇子身上。”
她记得分明,为了扶持楚黎上位,靖北侯府几乎是倾尽所有。可笑的是,她当时对靖北侯府动恻隐之心,也正是因为霍家倾尽全力扶持楚黎上位。
“可是当时三皇子并不在场,如何能牵连到他?”喜嬷嬷疑惑不解,“总不至于就因为三皇子和二小姐是表兄妹,所以这事儿就和他有关系吧?再说少爷您也是三皇子的表弟啊。”
喜嬷嬷左思右想也没觉得黑熊的事情能和三皇子扯上关系,她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霍思锦说了这事儿之后,靖北侯就勃然大怒,甚至打了霍芷柔一巴掌呢?
霍思锦扬唇轻笑,“嬷嬷,有些事情您不知道,但是靖北侯心里可清楚着。三皇子和二妹妹私底下可不止表兄妹这一层关系。”
至于霍思锦是如何知道的,这还多亏了临死前霍芷柔在她面前炫耀。
靖北侯早就和娴妃悄悄约定,给楚黎和霍芷柔订了亲。楚黎和霍芷柔从小便是青梅竹马,明面上两人是表兄妹,私底下却是未婚夫妻。
至于个中缘由,不出片刻,霍思锦就理得清清楚楚。靖北侯竭尽全力扶持楚黎上位,可不全是因为楚黎身上流着一半霍家的血,更重要的是日后楚黎的皇后必须是霍芷柔,这样霍家才会屹立不倒。
喜嬷嬷虽不知两人已经订亲一事,但是男未婚女未嫁,又是表兄妹,多得是郎情妾意的例子。
当即笑道:“怪不得侯爷会如此生气了。负责狩猎场的人是五皇子,太子殿下遇袭,五皇子为求脱身,必然会将黑熊的事情推到旁人身上,三皇子很容易就会成为替罪羊。”
霍思锦笑容清浅,她没有说的是,楚黎根本不是替罪羊,这事儿还真没人冤枉他。
“不过,少爷,三皇子也是您的表兄,经此一事,您会不会得罪了他?”喜嬷嬷眉头微皱,面露担忧之色。
虽然三皇子和霍思锦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好歹也是表兄弟,若是三皇子肯提携霍思锦几分,这也不是坏事。
霍思锦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嬷嬷,楚黎为人阴险毒辣,心如蛇蝎。他是霍家的表公子,不是我霍思锦的表哥。”
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榨干她最后一滴血,连她的死都要利用的表哥,她没有这样的表哥!
“嬷嬷,你记住,相信谁都不要相信楚黎。”
霍思锦严肃的语气让喜嬷嬷心下一怔,刚想开口说话,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她胸口处渗出了血迹,“少爷,您的伤口怎么流血了?”
一面说着,一面又去将方才的药拿过来。拆下布条,只见靠近锁骨处的肌肤又裂开了口子,鲜红的血迹从中渗出。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伤口又裂开了?”喜嬷嬷心疼不已,一边说着一边为她上药。
药粉撒在伤口上,钻心的疼瞬间传来,霍思锦咬着牙没喊疼。
喜嬷嬷重新上了药,将伤口包扎好,看着换下来染血的布条,喜嬷嬷忍不住叹气,“可千万别留疤。”
女孩子身上留疤不好看,要肌肤光洁如玉才是好。
霍思锦轻轻摸了摸裹着伤口的布条,“再过两天狩猎就结束了,回京后去买些祛疤的药膏涂抹,就不会留疤了。”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重回女儿身,重新做回霍思锦,做回一个美丽的姑娘家。
自家少爷也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了,喜嬷嬷对此喜闻乐见,本来就是姑娘家,日后也是要做回女子的,合该如此。
“少爷,您身上有伤,快躺下休息吧,奴婢去那边探探情况。”
一想到周氏母女要倒霉,喜嬷嬷只觉浑身又充满了斗志。
霍思锦对喜嬷嬷也放心,这才躺下休息,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的确是累了,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喜嬷嬷口中的那边指的正是周氏母女。此刻周氏正坐立不安,又担心动了胎气,只得扶着肚子原地打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