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书房里,宋子桥听到管家打听出来的消息,立刻喜形于色,竟然真的有玉石矿!这下子宋家崛起在即了!
宋子桥在地上转了两圈“好!很好!你立刻想办法把王老实那块地买下来,还有周围的地,统统都买下来……”
管家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王老实这个人……老奴今天试着跟他接触了一下,谁知道他一张嘴,就说老奴痴心妄想,说除非他死了,否则不卖……”
宋子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种自不量力的人就是得给他点教训,他冷冷地说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办这种事,难道还要老爷教你不成?尽管放手去办!出了人命顶多也就多花几两银子罢了,对了,最好不要弄的满城风雨,玉矿的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吗!王老实倒也不傻,知道遮着藏着,肥肉嘛,就应该偷着吃。你去吧,出去的时候看看二老爷回来了没有,让他到书房来一趟。”
管家答应着退了出去,宋子桥在书房里暗自得意,不由得又想起桂青青来,顿时他脑海里出现了四个字“天生尤物”。虽然她很美,不过她好像很怕自己,却又强自镇定敷衍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隐情?他不由想到一句话“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义,则必有祸。”美色自古误人,可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这时候,宋子河进来了“哥,您找兄弟有事儿?”原本宋子河最是惧怕这位兄长的,自从兄长开始勾搭桂青青,他对兄长的惧怕少了不少,到底是亲兄弟,爱好还不都是一样嘛!
宋子桥问道:“我让你办的事儿可办成了?”
“大哥您放心,现在那金簪子,已经到了她手里了。”
宋子桥点点头,脸上却未见喜色,他在地上踱了几步,说道:“我总觉得此女不太一般,你让你那个女人盯着她点,看看她都跟什么人往来,她那神情气度,看着可不像是一个不识字的乡下妇人……”
宋子河笑道:“哥,你多心了吧?怎么个不一般我可没看出来,不就是比别的女人脸蛋漂亮了些嘛,再就是胸大、腰细、身子柔,其实我估摸着,上了床吹了灯,跟其他女人也应该差不多。”
宋子桥听见兄弟说的粗俗,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宋子河嘿嘿笑了两声,到底是兄长的威严占了上风,宋子河忙转移话题:“哥,那你怎么还答应她要休了大嫂?尚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得罪了怕是也不好。”
宋子桥白了兄弟一眼“这还用你提醒?我不过就是那么承诺一句,等慢慢想法子让李松休了她,自然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那个金簪子既然已经到了她的手里,最好不着痕迹的在李松耳边吹吹风,你找一个妥当的人来办这事儿,不准弄砸了,更不准弄坏了桂青青的名声,知道吗?”
“大哥你放心,这事儿我拿手!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宋子河的胸脯拍的啪啪响。
兄弟俩的计划不错,可惜计划再好也没有变化快,第二天桂青青便随着秦燕山表兄妹离开青浦县了,李松送别了妻子,也急着办事去了。
太阳刚刚爬出地平线,马车就出了青浦县城,顺着官道一直往北,不紧不慢地朝着青州府而去。
此时已是初夏时节,风光正好,即便是正午,也不是那么炎热,清晨路上更是没有多少行人,桂青青从来没出过远门,少不得掀着帘子趴在窗边看风景,此时她有些兴奋,有些期待,更多的是茫然,一切好像跟上一世都有了不同,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的就看不到青浦县的城墙了,前面是一条官道直直的向北延伸,路旁的庄稼已经很高了……
陈兰见桂青青没完没了的看,便笑道:“青姐姐,旅途寂寞,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桂青青笑道:“在这马车上能做什么?打马吊也就咱们两个人……对了,我看见你随身带着芦管,想来你会吹吧?不如吹奏一曲来听听。”
“好啊,没问题。”陈兰向来爽快,赶忙吩咐丫鬟去找,没一会儿丫鬟桐儿就找出来一个长条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根竹制的芦管,这竹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工艺弄的,颜色居然是碧绿,煞是好看。
时人会吹芦管的人很多,芦管适合吹奏缠绵悱恻、哀伤动人的曲子,不过陈兰的人生光明灿烂、妖娆美丽,她吹奏的曲子听起来也如她的人一样洒脱,仿佛秋色凭窗远眺,看远处万里江山,秋风如歌,烟波浩渺,近处翠竹似舞,楼宇重重,九曲回廊……
陈兰一曲奏完,桂青青笑道:“‘幽咽新芦管,凄凉古竹枝。似临猿峡唱,疑在雁门吹。’难得你能奏出不同的意境来……”
“哎呀,”陈兰很惊讶,她本以为桂青青能识得字就算不错了,没想到她张嘴居然吟出一首诗来“原来青姐姐居然是知音!你也会吹奏芦管吗?”
芦管是比较大众的乐器,桂青青当然学过,当初跟宋子桥新婚,二人柔情蜜意,还是他亲自教的……
此刻桂青青摇了摇头“我哪有机会学这个?不过是以前听母亲提起过几句。”其实她母亲秦婉娘甚至对以前的生活根本半句都不曾提起,可是桂青青也只能把自己的学识推到母亲身上了,否则何以解释?她又不想让人看低了去。
陈兰兴致颇高,忙说道:“左右无事,不如我教你吹奏芦管好不好?”
“好啊!”桂青青自然愿意,这样她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吹奏芦管了!桂青青一直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感兴趣,她忽然想到,也许自己这天赋,都是来自母亲的遗传吧?随即又想到母亲那样官宦人家的千金,最终沦落成一个农妇,也怨不得她一直郁郁寡欢,更是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
一对芦管,正好一人一支,桂青青一路跟着陈兰学芦管,当然是一学就会,而且还要故意把芦管吹奏的难听些,这也需要难度的。
跟在马车后面的秦燕山心中感慨,他没想到桂青青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芦管吹奏的这么好,他对小姑姑秦婉娘,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每每祖母提起来的时候,都会说小姑姑是个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才女,现在见了桂青青学习芦管的速度,他才知道什么叫天才,不过一想到祖母,他心中又多了一层隐忧,祖母不会让桂青青和李松和离吧?他可一直为李松捏着一把汗。
头些日子秦燕山刚带着表妹一回家,就被家人责问去了哪里,也怪秦燕山忘了叮嘱了,陈兰快言快语的就将遇到桂青青的事儿说了,又说她的相貌怎么像她娘,甚至把调查到的情况一股脑儿的都跟祖母说了,老太太虽然早就知道女儿未必会有好结果,只是心中还一直存着希望的,现在一听女儿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即老太太就哭得一塌糊涂,立逼着让他们返回来接桂青青,还是家人好说歹说,这才让他们表兄妹在家里住了几天。
这期间祖母得了空就问他桂青青的情况,当老太太得知孙子帮着桂青青筹备了婚礼,嫁的居然是一个破了相的乡下男人,老太太当即就翻脸了,把秦燕山狠狠地骂了一顿……
秦燕山想起这个就叹气,明明人家李松和桂青青早就准备成亲的,他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只是祖母把罪过全都推到他身上了,偏偏他怎么辩解都无效。
一路上晓行夜宿,不止一日终于到了青州府,桂青青的芦管吹奏的已经似模似样了,最高兴的就是好为人师的陈兰了。
青州府的繁华远超过桂青青的想象,坐在车中,她只听得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声响成一片,路上显然特别拥挤,马车行得极慢,桂青青有心偷掀开车帘偷看两眼,可是到底这里不比青浦县,她生怕给秦家丢了脸,只得强自忍着安慰自己,不急,不急,去了秦家也应该有机会能出门……
秦家就住在青州府府衙的后院,马车停在秦家的侧门,那门楼上的匾额提写着大大的两个镀金大字“秦府。”厚实的红漆大门,排着两行碗口大小的门钉,大门两侧各有一个石狮子,在落日余晖的照应下,竟然有一股子逼人的气势。
桂青青随着陈兰下了车,进了大门绕过影壁墙就是一个天井,不远处一个垂花门,早有两个年轻的妇人站在那里,陈兰一见便笑道:“大嫂、二嫂,怎么敢劳驾你们出迎?外婆、舅舅、舅娘,全家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