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便好,本王往后都会好好待你。”嘉亲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柔声道。
“谢王爷。”在宁煦记忆中,除了冰若便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这般用心,她心中除了感动便是温暖,对嘉亲王的眷恋也更深了,大雪纷飞的冬日,对她来说再也不像往年那般难熬了。
冬去春来,挨过了寒冷的冬日,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就连人也一样。
三月里,艳阳高照,天慢慢有些热了,嘉庆王府的妻妾们也整日呆在屋里,众人一道绣花、闲聊,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嫡福晋喜塔腊氏扫视了一眼下方的姬妾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了,王府似乎这个时候最其乐融融。
自然……她们也不敢闹出是非来,这些日子更是收敛了不少。
几日前,成亲王的姬妾便冲撞了福晋富察氏,富察氏一怒之下教训了那姬妾,没想到却失手另其重伤,因此被皇帝训斥了一番,皇帝还下旨,各王府妻妾们需恪守本分,如若谁敢闹事,便赶出府去。
“芙蕖妹妹这花样画的不错。”完颜芳菲凑到宁煦面前笑道。
宁煦轻轻颔首,便不再多言了,她并不是被当做大家闺秀养大的,而是被嬷嬷当做小太监养大的,哪里会女红,所幸自己还能画几笔,且功底不错,但……只会画,不会绣是会被人笑话的。
这几日,喜塔腊氏每日都让人宣她们去南院正厅内绣花,这可难倒了宁煦,她每每都会想法子溜掉,留下身边的奴婢善后。
“芙蕖妹妹果然心灵手巧。”侧福晋刘佳氏也笑道。
“既然姐姐们喜欢,今儿个妹妹便为大家画花样吧。”宁煦笑着说道。
“好啊。”喜塔腊氏笑了起来。
宁煦闻言松了一口气,为众人画起花样来。
“昨儿个听王爷说,固伦和敬公主的病情愈发的重了,我等姐妹得寻一日去公主府上瞧瞧才是。”喜塔腊氏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道。
“福晋说的是。”众人连忙附和道。
“和敬公主一向对我们府里不错,如今她久病床榻,王爷也十分忧心,一连几日都难以入眠。”格格侯佳氏一脸凝重道。
如今宁煦虽然非常得嘉亲王喜爱,但却并不是专宠。
嘉亲王对府里的妻妾都算不错了,为了妻妾和睦,他是不会冷落谁过多的,但众人不得不承认,宁煦和侯佳宛筝依旧是王爷最疼爱的人。
宁煦这两日身子不便,嘉亲王一连三日都宿在了侯佳宛筝那儿,府里别的姬妾们心中本就不大痛快,如今听侯佳宛筝如此说,个个心中都升起了一丝异样,难不成她这是在炫耀王爷去了她那儿几日?但碍于规矩,个个都不敢多言。
侯佳宛筝行事本就不低调,加之王爷宠爱她,有时未免耍些小性子,但是人并不坏,宁煦与她倒是愈发亲近了,见众人皆看着侯佳宛筝,神色不善,随即笑道:“倒是辛苦宛筝姐姐开导王爷了。”
侯佳宛筝似乎也察觉出了众人的异样,顺着宁煦给的台阶便下去了:“侧福晋说的是,妾身这心里也难受啊,昨儿个王爷可是在窗前站了一整夜。”
“这可不成,如此下去王爷的身子必定撑不住,众位妹妹,要多加开导王爷才成。”喜塔腊氏说到此,觉得还不够,又道:“明日我们便去公主府探望公主。”
“福晋,明日我们是不能去的,明日皇阿玛会前往公主府。”侧福晋完颜芳菲低声道。
喜塔腊氏一怔,这些人倒是比她还消息灵通,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却不敢发作,只得点点头。
“福晋,要不我们去寺庙里上香拜佛,斋戒沐浴几日,为公主祈福?”格格沈佳子怡提议道。
“这可不妥,公主虽然身份贵重,但毕竟是公主,不是长辈,我们去斋戒沐浴为她祈福,传到别的王府里,是会被人戳脊梁骨,我可不想他们认为咱们这是在故意讨好公主,讨好皇阿玛。”喜塔腊氏摇了摇头。
“倒不如咱们之中一两个人去寺庙里斋戒沐浴祈福,那样既显得出我们关心公主,又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完颜芳菲思索片刻后说道。
“侧福晋这主意不错。”几人都附和着。
“好,便让芙蕖妹妹去吧,公主喜欢她,打从去年冬日起,芙蕖妹妹也去过公主府多次了,众人皆知你和公主交情不错。”喜塔腊氏笑道。
“是,福晋。”宁煦倒是无所谓。
“侯佳妹妹也一道去吧,和芙蕖妹妹做个伴。”喜塔腊氏双眉一挑,目光落到了侯佳宛筝身上,随即笑道。
“是。”侯佳宛筝倒是没有料到会选她,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皇帝为了公主的病操了许多心,但久卧病榻的公主已是药石难医了。
尽管众人有的祈福,有的寻医,和敬公主终究没能撑过去。
乾隆五十七年六月二十八日卒,享年六十二岁。
嘉亲王与和敬公主的感情是极好的,对于姐姐的辞世,虽在意料之中,但他仍然伤怀了许久,最难过的便是皇帝了,因承受不住失去爱女的打击,病倒了。
惇妃和颖妃双双去了皇帝的养心殿侍疾,伺候在皇帝身边,最让皇帝欣慰的是,固伦和孝公主也入宫侍奉皇帝,看着自己紧剩的女儿,皇帝只觉得自己的病也好了许多。
“皇上,这是永璘派人送来的人参,臣妾煮了汤给皇上补身子。”颖妃一边说着,一边喂皇帝喝人参汤。
“姐姐,皇上大病初愈,太医说不宜大补,这人参汤还是少喝一些吧。”惇妃在一旁说道。
“本宫已经问了太医,这是新鲜的人参,皇上喝正好合适,妹妹是不是也煮了补汤给皇上?”颖妃笑着问道。
“本宫可不如姐姐心灵手巧又心地善良,胸怀宽广,这么多年来一直将永璘视若亲生,事事都想着他。”惇妃脸上带着讽刺道。
和孝公主闻言轻轻叹息一声,这么多年来,自己的额娘一和颖妃遇到一块便会斗嘴,她习以为常了,皇阿玛也听习惯了,只是如今三姐死了不久,皇阿玛又因伤心病倒了,她们如今还互相挤兑,一定会让皇阿玛寒心。
想到此,和孝公主上前一步接过了颖妃手里的汤碗,笑道:“皇阿玛,十七哥就是有孝心,听下人说这人参是他亲自采的。”
“嗯。”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孝公主的话收到了他心坎上。
“姐姐的心思倒是越来越大了。”惇妃看着颖妃,低声笑道。
“妹妹这话是何意?”颖妃眉头微微皱起。
“妹妹就是担心姐姐白费心机。”惇妃眼中满是讽刺,忍不住靠近颖妃压低声音道:“就永璘那孩子,您能指望他有多大出息?痴心妄想吧。”
颖妃闻言,双拳紧握,强压住心中的愤怒,笑道:“做额娘的只盼望着孩子能有出息,往后如何,可不是本宫能预料的,也不是妹妹你能枉言的。”
惇妃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那边的皇帝哈哈笑道:“好好好,没想到永璘这孩子近来长进了不少。”
看着皇帝如此开心颖妃和惇妃便知方才和孝公主说了好听的话逗皇帝开心,而且是和永璘有关的。
“来人啦。”皇帝突然喊道。
“皇上有何吩咐?”王进保立即跑了进来,恭声道。
“去把十七贝勒给朕叫进宫来。”皇帝朗声笑道。
“是,皇上。”王进保应声跑了出去。
见皇帝精神头这样好,众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出了养心殿,惇妃有些嗔怪的看着身边的女儿道:“你方才为何帮永璘说话,你不是一直向着你十五哥吗?”
“额娘,十七哥也是女儿的阿哥,他托女儿在皇阿玛面前美言几句,女儿自然不能拒绝,更何况,女儿也是实话实说。”和孝公主有些不悦道。
“倒是额娘的不是了,不过,就你十七哥那个荒唐样子,也妄想坐上龙椅,简直是做梦,皇上是最疼爱他,可皇上还没有老糊涂,江山社稷若是交到他手上,还不定让他折腾成什么样。”惇妃有些不以为然道。
“额娘,别枉伦这些事儿,谁继承皇位,都与咱们没有多大干系,哥哥们个个都对女儿好,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与芙蕖之间的情分颇深,因此是向着十五哥的,但女儿也没觉得十七哥有任何不妥,他从前是有些贪玩,可他本就是皇阿玛最小的儿子,又深受颖妃娘娘溺爱,难免霸道些。”和孝公主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哥哥的。
“哼……他打小在上书房就无法无天,自己不学无术,还要捉弄师傅,骑射也差,就知道贪玩,女儿,你别告诉额娘,你改变主意,想支持永璘了。”惇妃一脸不悦道。
“额娘,谁当皇帝,是皇阿玛说了算的,不是女儿,女儿只是看不惯额娘您诋毁十七哥而已。”和孝公主说罢快步往前走去。
“你……。”惇妃倒是没有料到女儿会生气,立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