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的李想,只能试探一下她。
“丁翔虽然被灭口了,但你别忘了,周小凤还在局里关着呢。”
李想的意思很明显了,自己手里不是没有筹码,就问你慌不慌。
而赵婉婷此时也听出了李想的意思,直言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杀害了我父亲?然后杀了丁翔灭口?”
“难道不是吗?你不仅杀害了丁翔,你还想杀害我,第一次赵家,你指使丁翔在我们的车上安装了控制器,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你们警察说话,难道已经不看证据了吗?”
“要证据?江飞,拿给她看。”
江飞拿出执法记录仪拍下的视频监控,里面周小凤和丁翔两人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地展示在赵婉婷面前。
“这两个人都是你的人,你作何解释?”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两人真的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赵婉婷简直不敢相信,她也终于知道,保姆周小凤,为什么会被警方刑事拘留了。
“周小凤已经交代了,是她亲手从你爸那里偷来了手机并在里面植入了木马,难道不是受你指使吗?”
“不是,我没有,他是我父亲,我有什么理由伤害他?”
此时的赵婉婷不复刚才的从容和淡定,眼含泪水地摇头否认,显然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没想到,自己亲手招进家的保姆和保镖,最后却是害死父亲的凶手。
“赵氏集团的继承问题,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你弟弟赵书杰回来了,他打算让赵书杰来管理赵氏集团。”
“不是的,不是的,我爸不可能把赵氏集团放心丢给我弟的,因为我爸知道,我弟弟就是一個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赵氏集团交到他手上,早晚会被他玩到破产。”
“你说的是真的?”
李想有些将信将疑,因为赵婉婷说的话,和赵夫人好像不太一致。
听赵夫人的意思,赵氏集团是要由赵家男丁继承的,但赵婉婷却说,自己的弟弟是个纨绔子弟,董事长不会将集团交到他的手里。
他们两个人,到底谁在说谎?
或许验证他们谁在说谎,这里面都有一个人绕不开,那就是赵家二公子。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但是你得在警局里待满24小时才能放你回去。”
说完,李想便没有理会赵婉婷的晚安问候。
江飞见李想直接扣留赵婉婷,也是被他的手笔给震惊到了:“李队,她现在可是赵氏集团总裁,咱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把她扣留24小时,社会影响比较大。”
“我违规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也不例外。”
李想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进入副本以来,忙活了一天,李想就是加了两点体力,也感觉有些乏了,更别说江飞他们,此时也在硬撑着。
“今天累了一天了,在办公室里休息会儿吧,明天集中精力,调查赵家二公子。”
“是。”
两人都只在办公室里稍微休息了一下,很快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李想被说话声吵醒,原来天亮了。
新的一天,专案组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时间紧,任务重。
他们有很多东西需要调查了解。
周小凤以及他的儿子更深层次的调查还在继续,李想并没有因为她交代了,就完全相信她。
她的社会关系以及她儿子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在专案组的调查范围内。
这么大的工作量,势必需要不少的警力。
丁翔虽然死了,但并非身上就没有可以挖掘的线索,他的社会关系,他平时和谁联系比较紧密等等,都能从侧面验证,赵婉婷有没有说谎。
还有赵婉婷,昨晚虽然对她进行了审讯,但对方有没有说谎,自己也验证不了,只能继续调查,还有,她说的那个客户甲方,大半夜地聊工作,不正常。
最后就是她弟弟,现在已经被李想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早上专案组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将昨天调查的线索汇合了一下,然后便又给他们重新分配了新的调查任务。
能进专案组的,自然都是精英。
随着任务分配下去,到中午的时候,各个线索便如雪花般地汇聚到了李想这边。
“李队,周小凤的儿子叫王昊,放他贷的人叫幺鸡,背后的金主叫荣宇晖,是荣家公子,赵书杰和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玩耍的。”
“李队,最近和赵氏集团有合作的一个大项目,就是荣家的一个地产项目,准备和赵氏一起开发城南的一块地,据调查,昨晚赵书杰和荣宇晖在一起吃饭。”
“李队,丁翔的手机通讯记录里,发现了他和赵书杰的通话,最近的一次,就在我们前去赵家的时候。”
线索一条接着一条,每一条线索,又都与赵书杰相关。
似乎在验证,赵婉婷没有说谎。
如果凶手是赵书杰,似乎也说得过去,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姐姐在头上顶着,他想拿到赵氏集团的话语权,无疑是困难的,除非他在他父亲面前,证明他比自己的姐姐优秀,但目前来说,他没有证明自己。
他知道自己家里绝大部分的员工是姐姐的人,想要让这些人支持自己,他只有另辟蹊径,保姆周小凤,很可能就是他做的局。
知道周小凤的儿子王昊是个赌徒,便让放高利贷的人去给他房贷,逼得周小凤铤而走险,然后“恰巧”被丁翔发现了,用丁翔控制周小凤。
可是,他用什么控制得丁翔呢?
这是李想想不通的。
昨晚的总部大楼里的监控专案组也调查了,下班之后,除了保安巡逻,就只有丁翔进去过,再之后就是李想他们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去电梯那安装控制器,也就是说,这个控制器早就安装在电梯里了。
而这个电梯恐怕就是为了灭口用的,灭谁?
只有丁翔。
因为凶手知道,只有赵婉婷经常让丁翔去公司给她拿文件,有了他的行踪,专门给他设计的铁棺材死法。
一切的一切,都让李想将目光放到了赵家二公子赵书杰的身上。
可是,赵书杰到底为了什么?
赵夫人亲口告诉李想,赵氏集团未来是要给赵书杰的。
赵婉婷却说,父亲不会把赵氏集团丢给弟弟管理。
她们两人谁在说谎?
目前的线索,李想还不能判断谁在说谎,因为两个人都有嫌疑。
这桩案子,无疑将豪门争斗裸地展现在眼前。
随着案件的深入,专案组遇到的压力却越来越大,调查之中,也遇到了很多的阻挠和抗拒,这对证据的搜集工作,增加了一些难度。
但也只是增加一些难度而已。
因为案件影响恶劣,短短两天时间,就死了两人,还是在专案组已经着手调查的时候,凶手杀人灭口,这无疑是在挑衅警方的权威。
官方对这起案子非常重视,给予专案组的权限很高,所有涉及到这起案子的人,都被警方进行了调查。
“李队,有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调查丁翔的那一路刑警拿着一个盘走了过来。
“是不是丁翔那边有线索了?”
丁翔被灭口以后,李想原本以为他这条线断了,好在他没有完全放弃,命令专案组的人,继续对丁翔的家进行搜查。
每个人的作案都有动机,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丁翔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他不像周小凤一样为钱,那他为什么?
“是,我们在他家里搜到一个盘,里面有一段音频,你听一下。”
办案人员将盘塞到了电脑里,然后放了出来:
“二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就明说吧,不用和我管弯抹角的。”
听到这个开场白,李想便知道,凶手就是赵书杰。
这是丁翔故意开始录音了,显然他也没有完全信任赵书杰,便留个录音保护自己。
只可惜,最后还没能保护得了自己。
“爽快,那我明人不说暗话,你自己什么身份,你比谁都清楚,就你也配喜欢我姐?你不过是赵家的一条狗而已,我姐只是可怜你,才给你一份工作,你和她永远不可能的。”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一直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莪明天就辞职……”
“这就放弃了?我看你也没那么喜欢我姐。”
“不,我喜欢婉婷,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姐都三十了还没找对象,大家都挺为她着急的,她是标准的女强人,我们一家人也都希望能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来照顾她的一生,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个男人能走近她的身边,更别说走进她的心里了,只要你听我的,我就有把握,让我姐嫁给你。”
“真的?你要我怎么做?”
“你放心,不会让你去做一些违法的事,但这事你不能和我姐说,要不然,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好,我听你的。”
录音结束。
“李队,看来凶手就是赵书杰,咱们抓不抓?”
“慢着。”
有了这份录音,基本就能确定,丁翔和赵书杰之间有关联,但还不能完全确定,凶手就是赵书杰。
“为什么?”
“证据还不够,这些都只是间接证据,用来推理还行,但想要定罪,缺乏关键性证据。”
“那什么是关键性证据?”
“自然是控制手机后门的病毒和这些控制器的控制软件,这些才是直接证据。”
“可是,这些证据我们怎么获得呢?”
“我想赵书杰的电脑里,应该能找到一些东西,我们的专家组能不能入侵赵书杰的电脑?”
李想觉得,当时保姆将赵老爷子的手机拿出来,交给了丁翔,后者应该转交给了赵书杰,而后由赵书杰来植入的病毒,只要有操作,他就会留下痕迹。
这就是犯罪的直接证据。
“对方也是一个高手,我担心外部入侵的话,会被他发现,再好的办法还是内部击破。”
“怎么个内部击破?”
“我制作一个木马程序,只要通过盘插入电脑,就能绕开防火墙,自动拷贝电脑数据,但这需要有人去插这个盘。”
“谁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讨论谁去的时候,李想突然灵光一闪:“赵婉婷,我想她应该有办法,接触到赵书杰的电脑。”
“她会帮咱们吗?这会儿她还在拘留室关着呢。”
“额。”
李想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上将她带回来后,给她拘留了24小时,并且不让保释。
“我去找她谈吧。”
李想也没有把握,毕竟前脚刚把她关了24小时。
但他还是选择试试。
走进拘留室,就看到赵婉婷把头趴在桌子上睡觉,一滩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在桌子上,形成一片汪泽。
梆梆~
敲了敲桌子,将赵婉婷吵醒了。
后者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下意识地擦了擦口水道:“回家了吗?”
直到看清是李想后,她顿时清醒了:“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告诉你,我要投诉你。”
赵婉婷非常生气,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关了24个小时。
不,是第一次被人传讯到公安局接受调查。
自己怎么说也是赵氏集团的总裁,是有社会影响力的人,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企业的影响非常大,她还怎么服众?
李想没有理她,而是从桌上抽了一张纸递给她:“把口水擦擦。”
“你……”
“我过来就是来放你的,你的问题我们查清楚了,你可以离开了。”
“查清楚了?是谁杀了我爸?”
听到李想这个说,赵婉婷好奇地问道。
“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是受害者家属,难道连我也没资格知道吗?”
“凶手也是受害者家属。”
听到这个答案,赵婉婷一愣,有些失望地问道:“真是我弟弟?”
“看来你也怀疑他了。”
“你们有证据吗?”
“有证据,但都只是一些间接的证据,不能直接定他的罪,警方还缺乏最关键的证据,而这个关键证据只有你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