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北夜语也很吃惊,自己已经故意隐瞒了苏小青的真实身份,是身边有人泄密了还是父皇的势力太广?“父皇,您答应过儿臣,儿臣的妻子由儿臣自己选。”
“朕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反悔,更何况我并没有组织你们大婚,我昨日未去只是不方便透露行踪。等你回京,再风风光光的大办一次。儿子的婚礼,做父亲的可不想错过。”
“儿臣领旨谢恩!”
“可是,你真的确信,她是真心愿意嫁给你,与你相伴终生的?”北纪宇是过来人,自然看出儿子是陷得深的那个。
这话一说完,两个男人都望向苏小青。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已经嫁给了北夜语,我自然是愿意陪伴他的。”说的人恶心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听的人却是甚是感动,北夜语都当着老皇帝的面抱住她了!
从那个无名的府邸里出来,两人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北夜语还沉浸在苏小青那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虽然粗俗,但却让北夜语十分自得。
“北夜语,你不是安宁将军吗?怎么又变成了皇帝的儿子啊?”经过刚才的事,苏小青基本接受了北夜语是皇子的事实,可是,就算是在北国,也没有人知道,安宁将军是皇子啊!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不过她走之前恳求父皇不要让我活在宫墙深院之内,于是我父皇便隐瞒了我的出生,把我送去凌霄山学艺修行。不过,父皇并没有向我隐瞒,没有要我隐姓埋名,反而每年生辰的时候带礼物我看望我。这次大婚,他也是从他休养的九泉行宫过来的。”一件件往事,恍如昨日,在北夜语脑中闪现。
苏小青好像也看到了那些动人的故事……“你父皇对你真好,不过,他好像很在意我的身份。”
“不会的。他只是担心我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因为我母亲原来是夜国沙城城主的女儿。”
苏小青本来还想问一下,关于北夜语的母亲事情,可是看着北夜语脸色有点难看,就什么也没有说了,也许,这是北夜语不愿意说的事情吧,皇城里,那没有一点黑暗的一些。
苏小青从皇宫里见了北国的之后,心里一直恍恍惚惚的,觉的那个北国君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三天之后的突袭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苏小青一边小心翼翼的应付着那些来道贺的人,一边心里一直想着靖智。
话说连续过了三天,兵营里倒也安静,全是北夜语这北国少主大婚的缘故,因为此时北夜语在边境大婚,北国国主举行全国同庆,连一向严谨的军队,也难得的卸下身上沉重的负担,开始享受起这少有的安宁,谁让他们的统帅正是北夜语呢?只可惜啊,这些将士不能体会到少主此刻的心伤。不过俗话说的好,越是看上去安静祥和的景象,越是强烈的暴风雨将至的征兆。北国军队不该在此刻放下警惕心的,至少,该留有人员负责警戒的工作才是。
话分两头,这边北国方面举国上下一边欢腾,那边夜国大营内,靖智王爷和众将军参谋正在商议着晚上的夜袭计划。
拓木将军先开口了,“将军,根据前方探子回报,北国那边因为北夜语大婚一事,举国欢庆,军营里也放松了警惕,末将以为此时正乃进攻偷袭的最佳时机。”
张齐站在旁边,因为前些日子受王爷责骂,此时不知该不该开口,正显得无比拘谨,心细的靖智王爷看出了张齐面露难色,不过此时应当君臣一心,也不在乎先前他的过失了,遂道“军师有何见解,不妨说出来。”
张齐也干脆,就开腔了“北国一向阴险狡猾,上次要偷袭我军的消息被苏军师偷听到,结果却没有偷袭,反将我们一军,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也是故技重施,制造懈怠的假象,故意引我们上钩,再借机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想要一心消灭我们呢?要知道,我们此刻的军队实力经过上次偷袭,已经消耗很多了,万万经不起再次中伏了……”张齐一股脑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看来前几次的阴谋阳谋对张齐这位军师的打击不小,已经使得他丢失了作为了一个参谋人员应有的矜持,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靖智王爷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他深深地看了张齐一眼,这一眼,看得张齐冷汗直流,瞬间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想必他也知道此时的王爷不会再听取他的意见了。靖智王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军师,你多日劳累,该去歇着了吧。”一语既出,张齐顿时感觉一座大山轰然倒塌,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耳边传来的叽叽喳喳似乎都与他无关了,他蓦然地看着王爷依旧和拓木将军他们在讨论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然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旁边的小兵正端来一壶茶水,“军师大人,请用茶。”
张齐张皇失措地看着那小兵,几欲站起,却又坐下,重复几次下来,连那小兵都看得慌了神,直道“大人,要不要替您叫军医?”张齐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什么?军医,不需要,你退下吧。”小兵这才唯唯诺诺地退到营帐之外。
张齐坐在营帐内好久,恍若隔世一般,惊起往镜中一看,鬓发居然斑白,这一次的心神之伤对自己的打击是如此之大,张齐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想起自己师父曾经说过,他出山之后,必然会经历三次大劫,才能够大器晚成。
张齐不由得苦笑起来,“大器晚成,为何要大器晚成?莫非上天喜欢看世人遭受愚弄吗?”自己呆在深山里苦读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出山已施展自己的抱负,为何偏偏在自己得意之时要来这么多劫难呢?越想越难以平静,张齐狂啸一声,头发散乱地冲出营外,在这黄昏之中,跑得不见踪影了。
靖智王爷已经和拓木将军拟定了作战计划,正端坐在帅帐内,等待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忽然小兵来报“启禀将军,将军,张军师适才发狂似的冲出了营外。”靖智闭合的双眼,猛然睁开,暴射出一道厉光,问道“怎么回事,可有人拦住他?”
小兵怯懦地回答“因为张军师动作太过突然,我们人手又不足,未能及时追上,现在正有几人出去搜寻。”靖智王爷正要发怒,却被拓木将军挡下,将军说到“将军,之前一次袭击战,打得我们人员尽失,此刻人手不够也是情理之中的,至于张军师之事,想必是他近日心结所致。”同在靖智王爷麾下效力,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拓木将军也枉为将军世家了。
靖智王爷朝他点点头,“话虽如此,但张军师走丢的话,对我们也是一大问题,还是着人尽早将他寻回为好。”
拓木将军又开口“我军今夜偷袭,不宜带重兵出动,况且,我军现在的状况,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支持我们打一场硬碰硬的战斗。不过,张军师走失之事,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出兵的机会。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可以相信,我军之中的确有敌军探子存在,我们可以假借搜寻张军师之名出兵。我们只带三百精锐,一方面实行救人任务,一方面再从中骚扰,给北国军一记下马威,让他们尝尝被袭击的滋味。
一旁的副参军也开口了“另外我们可以留守大部队在营中,给敌军的探子制造我们确实没有要进攻北国军队的意思,况且,经过上次的大胜之后,北国军一定掉以轻心,不相信我军可以在短时间内实施任何进攻计划。”拓木将军转身对副参军投以赞许的眼光。
拓木将军看了看帐外,说到“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越早派兵,越能让探子相信我们确实是出去寻找张军师。”这句话确实是点醒了靖智,毕竟,谁会大半夜的才派兵出去找人呢?靖智立即起身,对帐外的卫兵说“传令下去,着点三百人马,我们即刻出营,寻找张军师的下落。”
他心里想的却是,“小青,你可要等着我啊,千万别一个人闹出什么大事来才好。”
黄昏时分,北王府内,北夜语喝完了闷酒,瘫坐在红木圆凳之上,苏小青就倚在床头,这么憔悴而又悲伤地看了他一整天。忽然,北夜语梦呓似的喃喃了一句“小青,此时是何时了?”小青动也不动地答“应该是酉时了。”说完,心中一动,酉时?那离靖智王爷发动攻击的时间不就只剩三个时辰了吗?谁料北夜语低声说了一句“是吗?小青,看来,你我夫妻的缘分要尽了。”小青突然惊讶道,怎么可能,那明明是自己和靖智王爷悄悄议定的事情,怎么可能被他知道呢?
莫非,北夜语一早就知道了,那这两天北国军队的松懈欢庆只是假象?是王爷一早就布下的圈套,引靖智王爷上钩,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办法?想到这么多,苏小青不由得紧张起来。但是,很快,她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北夜语又喃喃道“你的心里没有我,我是知道的,但我还在尝试,想要留住你,但这三天,你一直是这么淡然,我知道不可能了,唔,这酒没有了,我再拿点酒,我要去军营里陪我的将士们欢饮。”说完,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走出了婚房,独留苏小青在房内怅然自失。
北夜语刚刚走出房门没多久,一个身影就悄悄地跟了上来,附耳对他说“少主,探子刚刚来报说,靖智与拓木一起,带三百人出营,理由,军师张齐走丢。”北夜语的迷糊劲顿时隐去不见,眼睛里冒出精光,“可信度高吗?”“七成以上,据探子消息,早前给军师张齐送茶水的时候,张齐的表现就很不对劲,很是精神恍惚,后来头发凌乱地跑出军营的。想必是受了什么打击所致,而且张齐近一段时间在靖智营中就很不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