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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老爷病了,那就请去大夫,我又不是大夫,你们找我做什么。”秦九娘冷声道。
虽然她也有医术在身,并且她自信,她所掌握的医术要胜过许多大夫。
但是那又如何?
她医术再好,也不会去救沈崇德。
再说了,沈崇德身为她的攻略对象,系统能检测到其生命体征。
这位张管事说沈崇德快要死了,可以准备后事了,然而系统却并没有给她发出任何预警。
可见沈崇德并无性命之忧了。
再说了,那位可是男主,命硬着呢,属于那种摔到悬崖下非但不会死,说不定还会捡到什么大机缘的龙傲天。
张管事分明是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而他一个下人,若没有得到主人家的允许,是不可能擅自做主搬弄是非的。
尤其像这种涉嫌诅咒主人的话。
所以,张管事敢这样大喇喇的说沈崇德不行了,要死了,肯定是其主人授意的。
甚至连沈崇德打的什么主意,她都一清二楚,不就是装病博眼球么,让世人知道他沈崇德对她秦九娘情深不悔,都思念成疾了,等把深情的人设立起来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管家中的产业了。
原著里面就是这么写的。
可惜她是一个看过原著的人。
所以,任你算盘打得霹雳啪啦响,姑奶奶我不陪你玩。
心中这样想,秦九娘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神情冷的像覆盖了一层冰霜,毫无温度地望着张管事。
杏儿更是挥舞着胳膊,凶神恶煞地让他赶紧走,再不走就报官抓人。
张管事跪在地上不动,哭得更大声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比死了爹娘还伤心。
来之前,他就预料到这会是一件苦差事,喜雪宴上的事情闹的那样大,也那样难堪,他当时就在不远处站着,清楚地看见了夫人眼中的难过和绝望。
后来老爷和又和老夫人闹到了秦娘子的门上去,这件事情同样闹得沸沸扬扬。
两件事情加起来,一件比一件伤人,秦娘子怎么可能还会再回去!
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回去,他只会离那样一家人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谁知道老爷又发得哪门子疯,闹死闹活的又要接秦娘子回去……这些有钱人啊,果然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闹腾个不停!
张管事心中苦涩,他猜不透这些有钱人的心思,他只知道,如果今天他不能将秦九娘请回去,他来年就要重新换新的东家了!
一想到这个,张管事的眼泪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他之前哭,那是被身后的那股威压吓得,现在哭,却是真真实实的为自己的前途生计发愁。
“秦娘子,小的家中上有年迈的爹娘要奉养,下有年幼的儿女要吃饭,媳妇儿身上还有病,一家人靠着小的挣来的这点钱活命,求求您可怜可怜小的吧!”
他这次倒是学乖觉了,没再让秦九娘可怜沈崇德,而是求秦九娘可怜可怜他。
三四十岁的大男人,跪在秦九娘的面前,哭得涕泪横流,还不停的拿脑门撞地面,“咚咚”响,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侧目了。
秦九娘深吸一口气,气恼道:“你先起来说话。”
大过年的都不让人消停,还给她弄什么道德绑架,简直太可恶了。
偏偏她还没办法对这场道德绑架无动于衷!
为了一点活命钱,一个大男人跪在她面前哭成这样,她实在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沈崇德就是掐住了她这根软肋,所以才特意派一个管事的接她回去,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秦九娘又深吸了口气,竭力压住心头的怒火。
想接她回去是吧,行啊,那她就回去一趟,她倒要看看沈崇德能不能撑住不后悔!
“你回去跟你家老爷说,就说今天太晚了,我不方便登门,等明日天亮后,我定登门探望。”
秦九娘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
张管事却仿若捡到至宝一般,赶紧将那话捧起来。
“多谢秦娘子可怜小的,多谢秦娘子!”
他整个人就像重新活过来一般,捧着秦九娘给的承诺,一阵风似的跑回去交差。
路过一位手里面拎着食盒的年轻男子身边时,张管事忽然觉得侧颜生寒,他下意识地侧头瞧去,正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那双眼眸,就仿佛千年寒潭一般,散发着令人双腿打颤的冷意。
张管事腿一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知道刚才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哪来的了!
就是年轻男子看他时的这种感觉!
张管事顾不得膝盖上面传来的刺痛,爬起来,撒腿就跑。
仿佛屁股后面追着一头要喝他血吃他肉的豺狼虎豹。
他身后,年轻男子紧闭着薄唇,眼中的寒意依旧,直到耳边响起一声惊呼,男子这才将视线收回,扭头望去,面色一变,急忙大步走过去。
“怎么了?”
声音里面透着担忧。
杏儿指着旁边一个小孩,急道:“这小孩刚才从我家小姐身边跑过,险些摔倒,小姐就伸手拉了他一把,结果他挥了一下胳膊,打着小姐的眼睛了!”
不小心闯了祸的小孩满面惶恐,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秦九娘捂住被打中的那只眼睛,疼得浑身发颤,冷汗和眼泪一起往下滚落,只觉得眼眶里胀痛的厉害,就仿佛眼球被打爆掉了一般。
此时听见小孩的哭声,她摆了摆手,安慰那孩子:“没事没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快回家去吧。”
等那小孩跑远了,秦九娘这才弯下腰,脊背弯成了一张拱桥,每一道桥梁上面都写满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