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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队搜寻了两天无果。
事情已经惊动了上头。
陆家的影响力摆在那里,这两天,省的警力都被调动了起来,陆清时又是身份极其贵重的人物,出了事,几乎受到了社会的高度关注。
白媛哭了两天两夜。
她本来以为爬山是个很好的契机,她可以借着身体累让陆清时扶着她,两人没准就能借此发展一些亲密关系。
可她万万没想到,姜浅会突然滚下山崖,更打死她也想不到的是,那山崖有百丈高,站在边缘根本看不到底,摔下去基本就是九死一生,可就算这样,陆清时还是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他把他妹妹的性命,看的比他自己的还要重要。
这两天白院长办公室门槛快被踏破了,搜救队每隔两小时就传来一次消息。
部都是坏消息。
白院长愁的头发都白了。
陆家老爷子也急得心脏病复发,直接住了院。
而与此同时。
山崖底下。
激流汹涌的河岸边。
姜浅悠悠醒来。
入目,是一片茫茫然的白色。
耳畔,水声激荡。
她缓缓睁眼,强烈的白光刺的她闭了闭眼,小手覆着额头,等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再次睁开眼睛。
手心里,满手都是粘腻。
借着日头的光,她看见自己一手的鲜血。
腰间搁着男人沉重的手臂,她艰难的抬头,就发现自己正躺在陆清时怀里,他身上都是血,肩上,腰腹间都是伤口,流水也冲刷不干净血迹,她手上的血,当然也来自于他。
“姐夫!”姜浅红着眼睛,想叫醒他,可他身上伤口实在太多了,好像哪哪都是血,她甚至不敢碰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姐夫!你醒醒!”姜浅摸他的脸,着急的直哭,怎么喊他都没反应,她不敢动他的身体,生怕动了,会让他流更多的血。
她知道自己掉下来那会,她以为她必死无疑,可陆清时抱住了她,山崖上好多树,峭壁丛生,他把她搂在怀里,一只手牢牢护着她的脑袋,那些坚硬的崖壁,尖锐的树枝,部都刮在他身上,从头到尾,他替她承受了所有的伤害。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又承受着她部的重量,原本两个人都能活着的机会就渺茫,可他愣是把所有生的希望都给了她,小丫头哭的绝望又无助,河水冰凉,她尝试着扶他起来,可她自己也受了伤,她根本就扶不起来。
刚站到一半,就因为身体的无力重重跌了回去。
反复几次,都是这样。
山风阴冷,她和他的衣服都是湿透的,吹在身上,彻骨的冰凉,他流了好多血,一直昏迷着,脸色是她前所未见的苍白,姜浅好害怕,小手紧紧抱着他,脑袋依偎在他胸口,在深山的河流里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过往的时日从来都是陆清时照顾她,有了困难都是他来解决,他在她的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英雄,是顶天立地永远为她遮风避雨的大树,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倒下。
许是她哭的太凄惨,昏迷中的陆清时微微蹙了蹙眉,坠落在无边黑暗中的神识像是被狠狠拉扯着。
意识恢复的那刻,尖锐的疼痛随着他的苏醒袭上脑海,好像四肢百骸都在疼,身体就像被拆了骨架一般。
陆清时反复闭眼,深邃的眉目阖着,苍白的脸色看不到一丝血色,缓着身抽筋挖骨般的疼痛。
耳畔是丫头撕心裂肺的哭声,要不是他呼吸都是疼的,还能确定自己是活着的,她这么哭,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能感觉到胸口蹭着小丫头毛茸茸的小脑袋,也不知是水还是她的眼泪,他好像身都是湿的。
冰的,热的,交织在一起。
“哭什么?”他尝试着抬手,掌心落在她湿透了的发顶,试图安抚她,“姐夫死不了。”
姜浅哭的伤心,见他醒了,那一刻她的心情就像是劫后余生,说是死而复生也不为过,她缠抱着他的脖颈,哇哇大哭,“姐夫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呜呜呜”
“以为什么?”陆清时无奈的笑,任她的鼻涕眼泪蹭了他满身,大手轻拍她的脊背,竭力忍着胸腔的疼痛,“姐夫还没等到你姐姐醒过来,也没送你出嫁,还没到死的时候。”
姜浅呜呜的哭,乌黑湿漉的眼睛里都是泪水,纤细的小身子紧紧贴在他怀里,小脸蹭着他的下巴,那是种无比依恋的姿态。
就像是羁鸟恋着旧林,池鱼思着故渊,受尽委屈的妹妹在哥哥的怀抱里找寻着安慰。
陆清时受伤的手臂抱着她,由着她发泄着情绪,然后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此处应是山谷,河流的下游。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被河水冲到了这里。
所幸是一同掉进了河里,否则两人此刻定然已是殒命。
前面不远就有个山洞,陆清时道,“这里视野宽广,搜救队很快会找来,先去山洞避一避风。”
天马上快黑了,不能指望今晚就能等到,两个人必须最大程度保持体力。
姜浅收了眼泪,连忙从他怀里起来,将他扶了起来。
好在山洞不远,只不过里头很深,黑漆漆的,像是上世纪采矿作业留下的废弃洞穴,两侧还隐约可见一些挖掘工具。
两人的手机都已经浸了水无法再用,无法照明,洞穴中段有块干净的地,应是原先用作工人休息之处,有一张老旧的竹塌。
甚至一旁,还有可以用来生火御寒的柴垛。
陆清时走到竹塌旁,几乎已经是忍到了极限,胸腔里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多走一步,他不想让她担心,只将口袋里的打火机给她,让她去把火升起来。
姜浅含着泪扶他躺下,连忙听话的去了,打火机也在水里泡了很久,好在还能用,柴火很潮,但点了几次后,也燃了起来。
陆清时躺在竹塌上,疼痛让他连翻身都困难,他动不了,索性就闭上眼睛,“把衣服脱了,用火烤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