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灵牌,探着脑袋往屋外一看,外边黑悄悄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声滔天巨响,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隐隐有预感,外边恐怖的巨响,似乎和我打开梳妆台,掏出这块黑色的灵牌有关。
他喵的,我不会是开锁,放出什么恐怖的大妖了吧?
我有点害怕。
我将灵牌给收了起来,装进包里。
这东西摸起来,和卢月月给我的千纸鹤有些像。
都能从中感受到浓郁的哀伤气息。
先留着,以后很可能有大用。
“怎么样……
有什么收获吗?”
看我将三面梳妆台都给打开,胖女人屁颠屁颠跑过来问道。
我耸了耸肩,把三面梳妆台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她看。
她看了以后,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样子。
她老公,那个叫孙民的男人千方百计让他来到这里,就为了这么点东西?
我恨不得给这个梳妆台来上一脚。
里边装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点异样。
梳妆台的柜角,压着一张彩纸。
我指给胖女人看。
“一张彩纸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彩纸。”
胖女人有些不太理解。
“不,你不懂……
我刚刚在203房间,被那个打雨伞的老太忽悠着结了一次婚。
这些彩纸,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散落下来的。
新落下的彩纸,不可能无缘无故被压在柜脚之下……
也就是说,在我离开以后不久,有人抬起了这个梳妆台。
你说,这个人无缘无故,移动梳妆台的原因是什么呢?
会不会梳妆台下面,有暗道之类的东西?”
胖女人说这栋公寓,一共有33个房间。
有一个可以实现各种愿望的奇妙房间,就隐藏在这栋公寓内。
联想到最开始的时候,双马尾告诉我,陆曼曼和王言他们和我一样,住的也是203房间。
但他们前脚刚住进去,后脚我赶到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现在想来,很可能是203房间,有着通往那个‘有求必应屋’的暗门。
听我这么一解释,胖女人顿时恍然。
她配合着我,将梳妆台挪到一边。
二人对着四周的墙壁敲敲打打,果真在梳妆台下面,找到了一块空心的暗砖。
我将暗砖往里一按,墙壁居然塌陷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黑黢黢的,就仿佛黑洞一样,想要吞噬人的灵魂。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在饮水机边呆了这么久……
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你一来就发现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胖女人惊呼道。
“小声点儿。
待会儿下面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你多注意着点。”
胖女人点了点头:“放心吧,只要发现什么不对劲,我撒开腿就跑。
看在我老公的份上,他们估计不会杀我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在前边带路,胖女人在后边跟着,二人一前一后,踩着台阶缓缓向下走去。
台阶并不是很深,走了大概十几步就走到顶了。
“这里面好大呀。”
胖女人捂着嘴,小声惊呼道。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这里面确实很大,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房间都要大,赶得上七八个房间合在一起那么大了。
房间是呈长方形的摆设,里面很空旷,两侧有立柱一样的东西,将房间给支撑了起来。
柱子上雕着各种各样的精美浮雕。
象牙玉石,金银财宝,美女江山,豪宅良田应有尽有。
似乎在挑拨着你的神经,勾引起你的欲望。
看到这个柱子的一瞬间,我瞬间生出一种想要许下愿望,拥有这些东西的想法。
这个房间果然有古怪……
居然会干扰人的心智。
我在心中默念净心神咒,很快,这种贪婪的感觉就被我压抑了下来。
我和胖女人躲在柱子后面,以柱子为掩护,悄悄往前赶。
走到半道,就看到正前方居中位置,有一个类似于古代官员升堂的地方。
正上方的牌匾上,写着五个字:有求必应屋。
还是用古体字写的,字体挺漂亮,就是给人一种霸道阴冷的感觉。
木匾下方有一块黑布,将正下方的东西给遮挡住。
只能隔着黑布,朦朦胧胧看到后边有一张长桌和一张躺椅。
躺椅空空的,那个名叫佛子的人,还没有出现。
似乎真如王言所说,这个古怪的人,只有过了晚上十二点以后才会出现。
黑布前站着四个人。
一个抽烟斗的老头,捧着个大烟枪,脸上遍布皱纹,一脸的苦楚,似乎遭遇了什么糟心的事。
一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年轻女子,烫了个大波浪头,另一只手在反复把玩一枚硬币。
小小一枚硬币,在她手里仿佛玩出了花一样。
这个大波浪,手活不错。
我默默想道。
另外两个站在一起的,自然就是陆曼曼和王言了。
看他们的样子,在这里已经等候许久了。
看来王言早就知道‘有求必应屋’了。
想到种子公寓的前身,就是王言公司,南虹国际投资失败的房地产项目。
再看王言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显而易见,这一切并非意外,而是王家早就设计好的。
披着‘投资失败,废弃闹鬼公寓’的名号,背地里养一尊邪神,真是好大的手笔。
大烟枪和波浪头低着头,各自在想着心事。
陆曼曼被黑暗包裹,看别人一个二人都不肯说话,时间久了自然有点害怕,她推了推王言:
“王言,我们现在……
到底在什么地方?
怎么看个医生,还要钻地道钻暗门……
我有点害怕。
这个医生,不会是坏人吧?
我可是听说,南都现在有很多地下黑医院,打着给人治病的噱头,将人给麻醉,然后割人的器官卖钱,不会给我们遇到了吧?”
“不怕。”
王言低头看看手表,摸了摸陆曼曼的头发:
“马上就十二点了,那个医生很快就来了。
等我们做完诊断后,我连夜开车带你回到南都好不好?”
陆曼曼乖巧的点了点头。
“还想回南都……”
那个抽烟斗的老头吧唧吧唧两口烟:
“跟邪神麾下的饿狼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
横竖都是个惨,哪有什么好下场?
不被囚禁到死就不错了……
想回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滚你娘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王言飞起一脚,把大烟枪踹出去两三米远。
大烟枪也不恼,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嘚吧嘚吧’地抽着烟,不再继续说话。
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忧伤了一些。
陆曼曼躲在王言怀里瑟瑟发抖,想说些什么,看着王言狰狞愤怒的表情,只得欲言又止。
十二点悄然降临。
一阵冷风吹过,血腥的气味弥漫,吹得牌匾下的黑纱一阵摇摆。
众人再朝黑纱看去时,却发现里面的躺椅上,已经朦朦胧胧,坐了一个人的影子。
我瞪大眼睛。
佛子降临了。
隔着黑纱,能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身材比较瘦小的人,但是却有啤酒肚,略显奇怪。
至于别的,就看不清楚了。
“今天晚上出了点意外。
说出你们的要求,我会逐一答复。
不过要快,我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黑布另一侧,传来佛子的声音。
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就像是合成的一样。
听起来古怪的要命。
这个声音的语速,有些急促。
“那我先来,我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
大烟枪咳嗽了几声后,走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了黑纱前放着的一个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