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间不早了了,我们的小王婷也该睡觉了。”说着让王婷躺好,又把被子给王婷向上拉了拉,盖好了,好婶这才熄了烛台,淌下睡了。
许是袁锋真的太累太疲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酣然入睡。直到听到王婷匀称的呼吸,好婶这才有些无奈,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
想来王玉夫妇是多么通情达理的一对夫妻,而且人又好,谁承想,竟落得个如此下场。想着想着,好婶的思绪又转到了梁老身上。
通过她对梁老的了解,她知道,那同样是个热心人儿,可临了临了,竟不得善终,真是世事无常,天道不公呀。想着想想,好婶不由又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一觉王婷跟袁锋睡的很沉很香,他们真的没有像今天这样,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等他们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老高,好婶早就起来,不知干什么去了。
王婷躺在床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即面带笑意的微微侧头,向着不远处那张临时的床榻望了过去。原来袁锋早就醒了,正趴在床上,看着睡得正香的王婷傻笑。
结果冷不防的被王婷瞧见,整张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个彻底,随即支支吾吾的说道:“王婷,王婷你醒了,我去看看好婶在干什么,看能不能搭把手。”说着掀开被子穿了鞋子,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外跑。
王婷见状,慌忙提醒道:“你就这么穿着睡衣出去了吗?”袁锋一听,再一瞧自己,反倒越发的尴尬了。他再不敢看王婷,就这么红着脸又挪回到床头,胡乱了套了外衣,就逃似得跑了。
他这一跑,险些跟端着食物进来的好婶撞了个满怀。幸好好婶眼疾手快,这才没把好好的食物给浪费了。
好婶看着急急忙忙往外跑的袁锋,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着什么忙呀,有什么么事吗?”袁锋听好婶问,不由尴尬的红着脸说道:“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帮到您。”
好婶一听,不由笑说道:“你能帮我什么忙,来饿了吧,过来吃些东西吧。”好婶说着将饭菜端到了屋里的桌上。
看着桌上虽算不上丰盛,但闻起来却是香喷喷的饭菜,袁锋跟王婷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是他们不懂礼节,实在是他们这几天,实在是没吃过什么可口的饭菜。如今被好婶端来的饭菜这么一勾,竟觉得真的有些饿了。
两个孩子的表现,好婶自然是看在眼里,随即笑着说道:“饿了,就过来吃吧,我来帮小婷婷穿上衣服。”说着径自走到了床前。
穿戴整齐的王婷,并没有急着去吃东西,而是有些歉意的说道:“我能先洗漱一下再吃吗?”好婶一听,对王婷的教养跟修养是大加赞誉。
一晃过了几日,家里突然多了几张嘴,好婶的儿媳,情绪渐渐不满了起来,有时竟当着好婶的面,摔摔打打,更是甩起了脸子……
好婶虽然有些威望,但并不像一些大户人家那样,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婶的家自然也没能例外出去。
她虽名义上是一家之主,可这一家之主,当的实在是有些委屈。因为家穷,她现在的儿媳在当时不顾父母的劝阻,一心嫁给了好婶的儿子为妻。
这媳妇刚来到这个柴门寒舍的时候,还是十分孝顺的,对好婶的照顾更是一个无微不至。好婶本就觉得委屈了媳妇。
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而媳妇过门之后,却又对她十分尽心,这让好婶越发的疼爱自己的媳妇了,有什么好处,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儿子,而是自己的媳妇。
如此其乐融融,温馨快乐的日子,好婶真的很满足,她甚至都开始考虑安度晚年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媳妇生的孩子会是一个低能。
她这个当长辈还没怎么着,媳妇却是先手不了了。从哪以后好婶的媳妇是性情大变,一改先前的温婉和善,开始变得冷漠自私了起来。
对好婶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转变。但好婶这么一个自强的女人,还是对自己的儿媳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因为在她心里,始终觉得欠着媳妇的。
如今这个本就十分清贫的家里,又多了两张嘴,这让好婶的媳妇如何能受得了。她不但摔摔打打,而且还说些话来奚落王婷跟袁锋。两个阴差阳错来到好婶家的孩子,过的那叫一个压抑一个纠结。
此时袁锋真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贪图一时的安逸,没有听取王婷的意见。然而这还不算,好婶家自从来了王婷跟袁锋之后,周围的邻居包括好婶一家在内,几日来,不是鸡鸭丢了,就是草料起火。
有一次一家差点丢了耕地的牲口,而他们却是没有一点头绪。结果这一来二去的,人们渐渐的都将注意力,转嫁到了王婷跟袁锋的身上。
若非是没什么证据,不然王婷跟袁锋就被拉去见官了。不知什么时候,人们开始谣传,声称王婷跟袁锋,是两个不详的孩子,会给人带来灾祸,结果一来二去,人们把梁老的死,以及王婷父母的死,都归罪于王婷。
这也让两个孩子心理压力越来越大,他们甚至都不敢出屋了。因为他们只要一出门,人们不是像避瘟神一样的远远避开,就是将他们轰走。一些孩子更是一边向他们丢石子,一边大喊:“打灾星,打灾星。”
每次出去,两个孩子都是鼻青脸肿的回来。王婷更是,她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总会哭得稀里哗啦。
好婶为此也找过邻里,可是这些人表面上应承了,可是一见到两个孩子,态度还是照旧。有人甚至劝好婶,将两个孩子轰走得了,还说什么瞧瞧你家里现在,就因为来了这两个孩子,都快闹翻天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好婶每次听人这么说,都会严肃的说道:“我只当你们说的是句玩笑话,我不想以后还听到这样的话。”说完转身走了。
留下的是一群愕然的人们。好容易袁锋有了跟王婷的独处的机会,他却显得有些愧疚。还是王婷郁郁寡欢的说道:“我们给好婶一家,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要不我们走吧。”
听到王婷这么说,袁锋沉默了一阵,这才咬咬牙坚定的说道:“行,你说什么时候走,咱们就什么时候走。”
王婷一脸忧伤的看着纱窗外,模糊不清的景致,喃喃的说道:“在这里受人欺辱,都不如做个乞丐来的逍遥自在。”
听着王婷这心灰意冷的话,袁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恨这个世道,更恨自己的无能,一个乐观开朗的小姑娘,竟然被逼的向往起了乞丐的生活,这是怎样的一个世道。
看着这样的王婷,袁锋痛苦极了,他压抑难受的想哭。可是他不能,他不想让那些不分青红皂白,人云亦云的人,看自己的笑话。窗外的景致,许是透过纱窗的缘故,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竟显得十分的阴郁,十分的灰暗压抑。
看着看着王婷眼角,情不自禁的淌下了泪水。一向要强,却又满心委屈的她,紧忙用手拭去,那还未来得及滑过脸颊的泪。
就在袁锋万分自责,恨自己怎么就没听王婷话,害她如此伤心的时候,却是忽然听王婷问道:“梁老给的银子还有吗?”
这话让袁锋微微一怔,虽然心中极为不解,但还是下意识的说道:“有,几乎就没动过。”
听到袁锋的回答,王婷沉吟了一阵,这才缓缓开口说道:“给好婶留下一些,我们走吧。”
袁锋一听,再不敢怠慢,慌忙从床上弹起来,寻了包裹来,先是拿了一定十两的,可犹豫了一阵又塞回包裹去了。
只见他又在包裹里摸了一阵,终于摸出了一定五两的,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在了桌上。可他刚一抬头,看到的却是王婷严肃不满的目光,于是忙又摸了一定十两的一并放在了桌上。
王婷看着袁锋的举动,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走吧。”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这次袁锋一点没有犹豫,提了包裹快速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距离这几户人家不远的一片林子里,狗剩正生活烤着叫花鸡,不时还哼上几句小调。他耗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一来是想报复一下好婶他们,二来他实在是没钱去赌场挥霍了。
起初他还想跟铁蛋再借点,结果谁承想这铁蛋眼中只有个‘利’字。如今这狗剩祖屋早就做了抵押,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狗剩去找铁蛋,结果讨了没趣,碰了一鼻子灰。
他能做的就是除了等王婷跟袁锋,也就没别的事了。你还别说,他这一偷一闹,这几日下来,鸡鸭吃的竟比他一年吃的都多,这一来二去,竟长了些肉出来。这小日子过得,就别提有多惬意了。
好婶回来时,看到桌上的银两,先是微微一怔,疑惑不解的她想找王婷跟袁锋问个究竟,可是哪里还有王婷跟袁锋的影。好婶寻了一阵,心里越发的急了……
说实在的两个孩子离开了好婶的家,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好。结果王婷跟袁锋,就这么漫无目的在这乡间小路上走着。
几户人家里,还是有人看到王婷跟袁锋离开的,看到的人中,是有人欢喜有人愧疚。因为有人夜里听到过响动,出于害怕就没敢出门,结果第二天起来这么一瞧,鸡鸭什么的就少了。
可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更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己,结果一来二去的,这事就落在了王婷跟袁锋的头上。
如今看到两个孩子很是失落的离开,不知怎么心里很不是滋味,更是愧疚的历来。可是等他们看到好婶,四下寻找王婷的跟袁锋的时候,心存愧疚的人却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