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也太好性子了,知道的是小姐你的修养好,不知道的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你呢。”陪在王婷身边的丫鬟,对王婷愤愤不平的说道。
前面走着的王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旁的丫鬟无奈的摇摇头。她的这一举动,倒是弄的小丫头微微一怔,也跟着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这孩子跟王婷的年龄相仿,却是有着一颗打抱不平的心。王婷看着停住脚步,有些愣神的她,神奇严肃的说道:“这样的话,可不能跟别人说,听到没。”
看着王婷严肃的神情,小丫头只得下意识点了点头。说实在的,王婷虽然跟她年龄相仿,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打心里有些惧怕王婷。
王婷见她点头,这才展颜一笑,随即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挂在嘴上,小心祸从口出。”小丫头听着王婷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觉得轻松了不少的王婷,这才牵着她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其实这段时间,王婷的遭遇她都看在了心里,原本还以为遇到了一个懦弱的主子,以后这气怕是少不了了。
直到她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王婷,震慑住了春桃的丫鬟,她这才知道王婷不是懦弱,而是不屑与他们计较,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根本没把他们当成对手。当然了王婷本身就不想与春桃争一时之长短,毕竟在这个小小的院落中,实在没有勾心斗角的必要。
可是春桃并不这么想,因为铁蛋一有时间就去王婷那,恨不得长在那才好呢。虽然春桃对铁蛋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没有多少的好感,甚至内心深处,还有隐隐的反感与厌恶。可是出于女人的攀比心理,出于女人的妒忌心理,让她不得不将王婷,认定为自己的敌人。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处处针对王婷的一个重要原因。今天见到袁锋,她这情场老手自然看得出来,袁锋是对王婷有意思的。她自认为自己并不输给王婷,虽然心里不得不承认,王婷的容貌也在自己之上。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事事都输给王婷,要知道在百花楼那会儿子,她也算的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呢。虽然那份骄傲那份虚荣不怎么光彩,却也悄悄的渗透到骨子里去了。
在百花楼有人压她一头也就罢了,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出了那百花楼,又遇到了王婷这么一号人物,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压了她一头。这让她那颗自尊心如何受得了,结果自打王婷来到这个家,针对她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
甚至连春桃的丫鬟都露出了欺凌之意。若不是王婷适时的震慑住了她,只怕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小姐,看王婷那耀武扬威的样子,想想就让人来气。”跟在春桃身边的丫鬟,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春桃听到这话,心头做事也涌起一股恨意,不由狠声说道:“暂时就容她得意几天,以后有她看的。”说着春桃脸上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走在一侧的丫鬟,看到她的侧脸,竟然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反倒是再也不敢吭声了。结果这主仆二人,就这么气恼而沉闷的走着。
二人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却是谁也不想再开口说话了。袁锋跟着萧利去后,少不得又是一番刁难,最后竟然安排袁锋去洗马桶。这活袁锋可是从没做过。但是一想到王婷,他心中原本的不满与恼怒,也就荡然无存了。
袁锋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见了王婷再说。萧利的一番刁难,袁锋却是逆来顺受,默默无语,这让他有些不爽。因为他想看到的是袁锋的不满,袁锋的气氛,甚至是灰心痛苦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因为袁锋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显得十分木讷,简直了像极了被人压榨的麻木甚至绝望的人。
萧利虽然心存不满,虽然想要公报私仇,尽管他的下属都看的出来,但是他不能做的太过,那样不但让人觉得他是个气量狭小的男人,而且只怕以后这些人在他面前,都会留个心眼,不敢真正与他亲近了,到那时,只怕真的就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些,萧利看着一脸木讷的袁锋,不由啐骂道:“呸,真是没用,先前的骨气都让狗吃了。”说着在袁锋的小腿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心情这才有些好转,随机又吩咐了一下,大意就是让那些下属看着袁锋,不准他偷懒。这才一步三晃动,很是傲慢的离开了。
看到萧利离开,几个下人是面面相觑。任谁都看的出来眼前这个少年,那是不想跟萧利一般见识,毕竟他们可是见识过袁锋的机敏,只怕身经百战的萧利,若是真的跟这少年动起手来,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呢。
不过这几个仆役也不是什么善类,既然萧利让他们看着,那自然是要不折不扣的执行,谁叫袁锋得罪了他们了呢。
洗马桶,还未进前,臭烘烘的味道就已经传了出来。袁锋哪里做过这个,看着桶上黄浊的污秽,再配上这熏人的臭气,让人忍不住一阵作呕,结果袁锋险些没吐了出来,干呕竟然呕出了眼泪,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
远远站着的几个仆役,见状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也不知他们那里弄的布条,竟然早就把鼻子给堵了起来,结果这一笑,却是又从嘴里,吸进去了不少的臭气。
有人甚至笑着笑着,就发出了一声干呕,不由低声咒骂道:“这还真不是人呆的地儿。”袁锋呕了一阵,便忍住了,他毕竟是个郎中,若是这点困难就受不了,只怕在这医术方面就不会有什么建树了。
看着干呕了一阵之后,却跟没事人一样走向那几只马桶的袁锋,一时间竟然让几个仆役微微有些惊讶,而他们的笑声,自然也就随着袁锋大相径庭的变化悄然止住了。
于此同时,打江南来了几匹快马,目标正是好婶家的方向……
梁老的儿子因为上了狗剩的当,已然有了心结,如今又得闻王婷被人掳走,立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竟然就此一病不起。请了不少的大夫,都不见好转。
一些仆役更是借机欺瞒,中饱私囊,结果一来二去,梁老辛苦挣下的这份家业,竟也日渐萧条了。躺在床上,感受着空荡荡的房间,倾听庭院的寂静的他,一时竟觉得有些萧瑟,有些孤寂。
一时情绪涌动,竟忍不住咳了起来,一阵猛烈的咳声,充斥了整个院,让着这个本就显得有些萧条的院落,又平添了一股悲意。就在他咳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急急忙忙的推开了。
一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来人慌忙放下药碗,为他轻轻拍打这脊背,以便让他好受些。咳了一阵的梁老儿子,终于摆摆手,示意他停了下来。看到此情此景,梁老儿子的心里,实在是有万千感慨。
家里的那间药铺,在他病倒之后不久就关了,家里的下人也都各谋出路去了,唯有这个下人,默默的留了下来,对他更是尽心。若非有他,只怕病怏怏,躺在床上的他,早就入了土了。他也曾怀疑此人心存不轨,想要谋夺自家的祖屋家业。
事实证明,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来这个仆人是感念梁老的恩情,如今梁老早已仙逝,为报梁老大恩的他,只得用这种方式来还梁老的恩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先前一只没有看好,甚至有些轻视的仆人,反倒成了自己生命的依托,忠诚的守候在了自己的身边。
而那些自己一向看好,为之重用的仆人,却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自己,真真是可悲可叹可感……
“东家,东家?喝药了,凉了就不好了。”看着那只粗糙大手端着的药碗,梁老儿子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一眼。
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这么认真的观察过这个仆人。看着这张满是真诚,朴实憨厚的脸,看着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眼,梁老儿子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心道:“或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活的踏实,活的开心吧。”
想到这里,又想到此前自己对他的种种,不由一阵追悔,心想,若是这病好了,定要好好的报答与他。仆人看着东家看着自己怔怔的出神,也不喝药,心下很是不解,不由疑惑的轻声唤道:“东家,东家,你怎么了?”
梁老儿子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还未开口,竟又是一阵咳嗽。咳了一阵,这才摆摆手,边咳边说道:“咳咳,没事,咳咳咳,把药,把药给我吧,咳咳咳。”
仆人见状有些不放心,一边递了药碗,一边担忧的说道:“东家,要不,要不我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梁老的儿子将药碗在嘴边停住,抬头看着他有些勉强的笑道:“你忘了,我也略同医术,我的身体我清楚,不碍事的。”说完这才端碗喝起药来。
仆人见梁老儿子这么说,虽然心有疑虑,但是也只好作罢了。待梁老的儿子喝完药,仆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那东家好好休息,我出去忙了,有什么事你叫我,我就在外面。”梁老儿子把碗递给他,微微点了点头。
仆人接了碗,有些担心了的看了梁老儿子一眼,这才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躺在床上,看着床顶青色的纱帐,梁老的儿子知道,自己这个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在他的心里却是有个心愿,就是希望能再见王婷一面。
其实他之所以能够得知王婷的真实身份,还是因为好婶,原因很简单,好婶想要借助他的力量来营救王婷。这也是为什么,好婶会告知他王婷真实身份的一个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