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境也有这样的地方?”凤语筠还以为,土之境所有的地方都是如同先前经过的山林那般葱翠呢!
“只这乌岩镇除外,我以前曾路过乌岩镇北端地界,那里的情况要有所缓和,这边倒是真如听说的那般,寸草不生,仿佛是没有任何生命存在一般。”凌霄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凤语筠却是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冰冷的乌岸,像是在证实什么事情一般沉默。
“有什么怪异之处?”
“这乌岩似乎含有一定的灵力,与我体内的力量有相互响应的感觉呢!”凤语筠将手掌平放在一块深青色乌岩之上,立时感觉到有丝丝力量通过皮肤往体内流转,那种通体舒畅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放松了身体。
“顶级乌岩确实具有相当的灵力,只是,一般都需要通过一定的手段才能为人所用,你能直接感觉到?”于凌霄而言,任何发生在凤语筠身上的事情都已经不必再惊讶。
就算是神迹,只要是发生在凤语筠身上,那都要归之为平常。
“嗯,确实,不是每一块乌岩都有灵力,挺有趣,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附近休息,明天再去乌岩镇吧!”凤语筠对这些乌岩很感兴趣,当即决定在这里过夜,顺便调理一下体内的灵能。
她最近的奇遇太多,莫名其妙地得到了火之圣灵珠和水之圣灵珠,两股强大的量在体内潜伏,虽然暂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可是,这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她得防范于未然,免得真有事时措手不及。
入夜之后,气温迅速降低,附近甚至连干柴都寻不到,连火堆都无法点燃,幸好一行人各自都能以灵能护体,不必担心睡着之后无法保持体温。
凤语筠闭目许久,却总是无法入睡,索性起身,在周围漫步,斯诺就坐在她的肩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小东西,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虽然斯诺说他已经有两百多岁,可是,他那身形实在太小巧,让人没有真实感,所以,她一直没办法改口,就算斯诺再三抗议也没有用。
“我不是小东西,叫我斯诺啦!语筠,你……很奇怪。”他是精灵,可以直接感知一个人的心灵,灵族也不例外,可是……唯独凤语筠,他什么也感知不到,这种未知的茫然,让他有些迷惑,心思单纯的斯诺,实在是挨不住心里的纠结,终于问了出来。
“奇怪?或许是吧,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的存在,原本就是奇怪的。”她的身体属于这个世界,灵魂……却来自另一个世界,这样奇怪的组合,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那藏在暗处的命运之神,到底又给她安排了怎样的命运呢?她可先说好了,只要不如她的意,她可是随时都要反抗的。
“原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我不问了,可是,你要答应我,让我一直跟着你好不好?”小小的脸庞美丽得惊人,可是,此刻却带着全然的期待与渴望看着凤语筠,她哪里有可能说出拒绝的话来呢?
“为什么这么想跟着我呢?”
“我喜欢你呀!我一醒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你让我跟着好不好?”这种近乎孩子气的发言,而且还说得理直气壮,让凤语筠忍不住轻笑出声,抬起手指轻点着斯诺的头。
“好,让你跟,不过,你可要乖乖的,不听话……我可是会打你屁股的!”忍不住调侃起了斯诺,见他的小脸泛起红潮,她感觉心情无比愉悦起来。
这小东西,或许是焰晓送给他的礼物,代替他……陪伴自己。
她如此安慰着自己,继续在黑暗里漫步,脚下的岩石不时有共鸣的波动传来,渐渐的,不再是漫无目的地走动,而是下意识地寻找着与岩石之间的共鸣,深夜无眠,她却更加精神了起来。
第二天,天色刚亮,一行人便进入了乌岩镇,由于凤语筠对乌岩的兴趣,一行人找了个客栈住下,准备待几天再离开,可是,人还没安定下来,却被一队卫兵给拦了下来。
“各位找我们何事?”凌霄冷静地上前交涉,可那些卫兵却一个个冷着脸,根本就不搭理凌霄,径自走到凤语筠身前,拿出一面像是镜子一样的东西在她身前晃了一晃。
这是做什么?一行人都觉得奇怪,周围的人群却开始骚动起来,似是在讨论什么事情,声音太杂他们听不清楚,凤语筠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讨厌无趣,却也不想要麻烦缠身,这些卫兵到底想要做什么?真要动起手来,她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脱身,可是……那样会让她在乌岩镇待不下去,而且还可能惹下更大的麻烦。
她不只有一个人,必须要顾及其他人的安全,如此想来,似乎只有暂时隐忍了。
“把她抓回去审问!”突然,一声冷喝响起,两个卫兵迅速将凤语筠绑起准备带走,凌霄和泽西尔迅速护到了她身旁,随时准备开打。
“住手,稍安勿躁,我倒是有兴趣跟他们回去,看我到底犯了什么法。”这样莫名其妙地当街抓人,背后必定藏着什么秘密,难不成……又能跟土之境的王族扯上点什么关系?
貌似,这乌岩镇是专门为皇室提供乌岩的,果然能扯上关系吧!
凤语筠都如此说了,凌霄和泽西尔再如何不愿,也只能忿然收手,眼睁睁地看着凤语筠被卫兵带走。
周围的群众迟迟不肯散去,泽西尔心里窝着火,黑着脸走到客栈,进了自己的房间便不再出来,而凌霄,则向围观的人打听最近发生的大事,半个时辰后,心中已经有所了然,可却仍是不明白,那些为什么要抓凤语筠。
明明他们跟凤语筠始终在一起,为何没有连他们一起抓去呢?
凤语筠被绳子绑住,押到了一处石牢,而且还是地下的那种,到底都响着嘀嗒的水声,击在冷硬的岩石上,还能触发阵了嗡鸣,感觉特别阴森。
“进去,老实待着!”那些卫兵根本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绳子都没有解开,便直接按着凤语筠的肩膀将她推进了一间牢房里,她无可避免地重重摔倒在地,脸上还蹭出了血痕,麻辣辣的痛。
痛倒是没什么,不过,这几个男人的行为却已经惹火了她,等机会到了,她一定会教教他们何谓礼貌,何谓风度。
缓缓爬坐起来,凤语筠这才发现,牢房里还关着一个人,一个……年逾古稀、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怎么看怎么老实,这种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过被送到这种地方来的呢?
“姑娘,我先帮你把绳子解开吧!”老人家说话的声音听来更像是叹息,行动稍显迟缓地爬到凤语筠身后,费了老大的力气都解不开绳索,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起来。
“唉,老喽,真不中用了……”那语气间的落寞和无助,任谁听了都会心酸,凤语筠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不声不响地释放火之圣灵石的力量,将绑在身上的绳子烧得连灰都不剩,看得老人家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
“姑娘,你有这样的本事,怎么还会被他们抓来呢?”老人家觉得不可思议,依凤语筠的本事,就算是现在要从这里逃脱都轻而易举,又为何要受这样的委屈呢?
“老人家,进来这里,才能更快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不是吗?”这不过是她无聊之中允下的一个游戏,一旦她不乐意了,随时可以退出,任谁也拦不住他。
“唉,弄清楚又有什么用,官府抓不到真正的偷石料的犯人,就必须要找人顶罪,我们这些无权无势又无力的百姓,便是他们最后的替罪羊,进了这里,就没想过能出去,只是,我那可怜的小孙子,才六岁大,无亲无故的,该要怎么活下去?”老人家陷入自己的悲伤当中,哀哀地低泣着,语间透着无尽的凄凉。
凤语筠从那零乱的语言当中,寻到了有用的信息,也大概能猜一些事情了。
无非是重要的石料被偷,官府捉不到犯人,只好随便抓些人来顶罪,真是……荒唐至极!
“老人家,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就算来硬的不行,只要凌霄和泽西尔亮出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压也能把人给压死了,根本就用不着她出手。
这些人渣,也不配她来动手。
“真……真的?姑娘,你不要骗我这个老头子,我已经被关进来半个月了,想孙子想得快要疯掉了……”老人家不停地掉眼泪,言语间哽咽得不行,让凤语筠心里堵得慌,双手悄悄捏成了拳头。
拿弱者当靶子,官府里那些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如果上面追查的人会相信这种蹩脚的靶子,那也未免太白痴了些,当全世界的人都没长脑子么?
待老人家平静下来,凤语筠才知晓了其中的真相,原来,是土王欲重修神殿,命人前往乌岩镇运取最上等的乌岩,取料的过程非常顺利,只要直接从采石场挑选便可,可是……运送的队伍却在离乌岩镇不远的山林里被劫,石料全部丢失。
上头大怒,将责任追究下来,乌岩镇自是人心惶惶,官府的人更是绷紧着弦,虽然不至于到见人就抓的地步,可是,凡是他们认定与采石场有关的人全都被送进了石牢,全都是严刑拷问伺候着,却得不到丝毫有用的信息,都快要狗急跳墙了。
“这么说来,他们并不是要拿你们顶罪,而是希望你们提供出可以顶罪的人……”这种蛮横残忍的逼供方式,未免也过分了,他们又指望能从这些普通百姓身上得到怎样重大的线索呢?
“是吗?可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死定了,进了这里,就没办法活着出去了……”老人家已然绝望,无论凤语筠先前说过些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