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听了这话,只当他关心自己,心中那个喜悦,便朝着花纯信笑道:“信哥哥,我也在这里叨扰了朱姐姐半日,咱们是该回去了!不过,今日我可不虚此行!”花纯信听了这话,少不得看了朱雪雁一眼,口中对着明月道:“是么,明月?你倒说说你见了朱姑娘,怎么个不虚此行法了?”
明月便笑道:“我已经和朱姑娘认作姐妹了!横竖我以后会常来朱姐姐家瞧着姐姐,说说话儿!”花纯信听了,发现朱雪雁也在笑,明眸善睐,他看了,倒是一时失了心神,僵在那里。明月见了,奇道:“信哥哥,你是怎么了?难道是不信?不信你问雁儿姐姐!”
花纯信听了,回过神儿来,说道:“是么?如此……很好!”明月见他神情恍惚,只当他今日早朝累了,便和朱雪雁道了别,扯了扯花纯信的衣袖,花纯信定住心神,也对朱雪雁道:“如此,我和明月就走了!朱姑娘多保重!俗话说的‘否极泰来’,请姑娘将此话记住!”说着,明月便携了花纯信,二人依依前行。朱雪雁在后,看着这一对年轻尊贵的夫妻,心中不由升了羡慕之心。
一时花纯信和明月到了勤王府,明月笑道:“看起来,朱姐姐很是和太子殿下般配呢,信哥哥,你认为呢?”花纯信在一张椅上坐了,听了明月的话,勉强说道:“是呀!如今太子已经回宫,我父皇和母后也可以不必日夜悬心了!”明月笑道:“信哥哥,你说朱姐姐能够成为太子妃么?父皇的意思我看不出,可是我瞧着母后,对朱姐姐可是没有半点的喜欢啊!”花纯信便道:“明月,这事你我还是不参与的好!这是太子的私事!”明月笑道:“是了!不管朱姐姐能不能够成为太子妃,她这个朋友横竖我是交定了!”
明月朝花纯信羞涩道:“昨儿个我进宫看望母后时,她还问我,什么时候能为信哥哥你生得一男半女,说的我是怪不好意思的!母后说,我们成亲也已经有三个月了!说我的肚子还没有一丝的动静!”明月这话是大剌剌地说出,可是在花纯信听来,却是另有一番意思。他看着明月,想着自己昏厥时,她照顾自己的那些天,心中升起沉沉的感激。横竖自己这一生,喜欢的女子与自己无缘,既然明月待自己有心,不如,就好好的对待明月吧!
他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笑着对明月说道:“明月,你不过才十六岁,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就这么急的想抱一个孩子么?”明月红了脸道:“信哥哥你怎么这样想?你上次不是说过的,什么‘你我如今是夫妻,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这难道又是你编着哄我玩的么?我知道,你和我成亲原就是勉强!原就是权宜之计!只是骑虎难下没了法子才娶了我的!我可还记得你的话,什么‘找到了我喜欢的人儿,你就放我走’之类的!信哥哥,你是真以为我听了不伤心吗?”
花纯信见她眼中似要滴下泪来,连忙上前安慰道:“明月,我不是说说过的么,自打我昏厥了那些时日,咱们不就解开了心结了么!我对我之前向你说过的话,表示深深的歉意!如今,你是我的勤王妃,我自当好好待你!”明月听了这话,方才止住泪水。花纯信叹口气道:“明月,你刚才不是说要孩子的么?咱们晚上便就做回真正的夫妻!”说完,便携住了明月的手儿。明月听了这话,不由燥红了脸儿。
她在这三个月之内,的确还没有和花纯信坐上一回真正的夫妻。她是个年轻的姑娘,哪好意思旁敲侧击问询此事?而花纯信自昏厥之症好了之后,每晚虽和明月同榻而卧,但是从不做那周公之事!明月心中是既失望又疑惑!花纯信明明和她已说过,从今之后再不似之前那样对她的,可是看他每晚安然而睡的样子,难道竟都是假的?现在她听花纯信如此说,心中害羞,这纤腰只是被他轻轻一握,便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此时正是天高气爽的深秋,勤王府里的一处寝室之内,只是春光无限。明月安逸地躺在花纯信的怀里,阖目而睡。而花纯信看着沉睡中的明月,却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经过了这一夜,他对明月,便要尽到一生一世的责任。心中藏着的那个淡漠的影子,只能离他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他从不曾当面对她说出,就当是个秘密深永远藏在心中好了。
这些时日,东宫中的花纯仁也过的颇不宁静,皇后已经传达出她对朱雪雁的旨意,只要她还是这花田国的皇后,这朱雪雁就永无进宫的可能。花纯仁心中自是失望,这几天,殷勤地往父皇处服侍几日,在母后那说不通,希望父皇这里能够给条路子。这一日,太子如常一样来父皇这里问安,华荣喝了药,瞧了瞧太子一脸阴沉沮丧的脸,知他心事。便打趣道:“怎么了,我的太子!若是心情不好,便可微服到民间四处走走,体察民情!”花纯仁道:“父皇,微服私访,儿臣也正打算做此想。只是,儿臣心中,另有一件心事未了……”
花荣听了这话,沉吟道:“太子!如今看来,你的心中,除了这姑娘,横竖都是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了?”花纯仁用力地点点头儿。花荣叹道:“可是,这姑娘之前的声名而,的确是大不好!若是真做了太子妃,恐怕会引起诸多人的非议!于花田国的根基不稳啊!”花纯仁小心翼翼说道:“父皇,儿臣问您一件事儿,您觉得这朱姑娘怎样?”花荣听了,便朝着太子笑道:“一个不错的姑娘!”花纯仁听了,不由心花怒放,笑道:“父皇说的极是!儿臣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母后她……”
花荣便沉沉地笑了一笑,方道:“太子!你若是真心喜欢那姑娘,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未开’,只要你坚持,就如朕当年那般,想必,你的母后自会消除她的偏见吧!”花纯仁喜道:“多谢父皇提携指点!”花荣笑道:“你倒真似我年轻时那般,当年……”他忽然住了口,这脑子里恍惚精想起了当年小清湖畔的秋红菱,心里忽地惆怅起来。他对着花纯仁道:“太子!你回着东宫去吧,为父觉得这头是阵阵的疼痛,想好好儿的歇上一会子!”花纯仁便道了声‘是’,往东宫而去。
得了父皇的准信,花纯仁的心里觉得通畅透亮起来。回到东宫,他便取出信筏子,端坐在书桌前,拿了纸笔,蘸了墨,给朱雪雁写起情深意长的信来。待写完后,将信筏子细细折好,放在一张信封里,交于心腹小太监,送与朱家大宅。小太监领命而去,不多时,这封信已经到了朱雪雁手里儿。
朱雪雁正在小屋里吃着晚饭,就得了太子殿下的亲笔信儿,心中自是有无限感慨,回到房中,细细地看起信儿来,信中花纯仁说到:过几日便是桂花飘香的季节,东宫里栽种的金桂银桂已是欲绽放了,清香十里。所以请她三日后来东宫花园赏桂花。他将于那日设宴,宴请的客人无他,只有她一个!并请她放心,皇后那儿毋须多虑!如今,他已是得到了父皇的支持!假以时日,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朱雪雁得了信儿,心中踌躇起来,小芝进了房,来替她换衣服,见小姐双手捧着信,一副痴呆的模样,不禁放下衣服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这般的费思量!”朱雪雁瞧了瞧小芝,忽地问道:“小芝,如果有一个及其尊贵的人,对你也十分之好,就是他的母亲反对,如果你是那个姑娘,你还会选择那个尊贵之人吗!”小芝听了这话,笑道:“小姐,您这话问得?不过,横竖我只图这个人对我好罢了!如果我拒绝了他,岂不是让他伤心!和他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辜负我就行了!人生有一知己,最是难得!”
小芝忽地笑了起来,问道:“小姐,你心中的这个尊贵之人,可是当今的太子?我知道,你得了太子的信,这魂儿便就丢了!”朱雪雁听了小芝的话,口中却喃喃自语道:“‘人生得一知己,最是难得’,小芝,你说的好,真好!我已经有了决定了!”小芝笑道:“小姐可是决定了什么?”朱雪雁嗔道:“你这丫头,怎么我从翡翠城回来,你就和那张伯一样,总是看我古古怪怪儿的!”小芝笑道:“我们么,自是希望小姐早日找个如意的郎君,俗话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朱雪雁听了,便用手使劲点了点她的额头道:“看不出,你是个势利的鬼灵精儿!”小芝收拾一番,自是出去了。朱雪雁便坐在梳妆镜台边,默默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出了一回呆。
到了太子邀约那一日,朱雪雁也并未多加打扮,穿着家常的裙子,就来赴约了。到了东宫,花纯仁已经在东宫里备了小宴。花纯仁定定地看着好几日未见的朱雪雁,心生感慨,他走上前去,携了朱雪雁的手儿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我再不得见雁儿,只怕我就已经老了!”说的朱雪雁倒是一阵伤神,她盈盈浅笑道:“太子殿下也忒多愁善感了!这伤春悲秋的,我这不是好好儿的站在太子殿下跟前儿么!”花纯仁听了这话,笑道:“我确是……十分开心!雁儿,我不是说过的么,你我之间,叫着名字即可!方才显得亲近!怎么你又忘了!”
朱雪雁听了,便避过话题道:“纯仁,你今日请我来,莫非就是说这些来的么?”说着,便瞧了瞧这小桌上的酒菜,只是看了一眼,便感叹地对着花纯仁说道:“纯仁,亏你还记得我们吃过的东西!你把我们在那崖下所吃的,又都在你的御膳房里一一重做了,这厮要请我忆苦思甜的么?”说着,目光中倒是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她看着桌上的玉米粥、鱼汤、野果,笑道:“纯仁,我很喜欢!其实,那段崖下的日子,是我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