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怕是认错了人了吧,我是鸩,不是什么苏瑾,不知道这苏瑾是何人,能让王爷如此挂怀?”鸩面色平静地解释道。
卞亦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厚,看到那令她心惊地笑容,鸩自觉失言,只是一个名字,她怎么知道就是他挂怀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鸩抿紧了嘴唇不再言语。
看着鸩那神态,卞亦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眼前的女子即便不是苏瑾,那么也和苏瑾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卞亦睿走到鸩的身侧,俯身看着她,突然伸出双手,捧住了鸩的脑袋,“聪明的女人我喜欢”说完还不等鸩有何反应,轻轻的吻印在鸩的眉间,“我有的是时间弄清楚你是谁”,随后转身离去,留下呆愣的鸩在当场。
卞亦睿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嘱咐道:“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一夜未睡,回去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说完再不停留。
鸩沉浸在那震惊的一吻中,甜蜜中暗含淡淡地苦涩,她的睿哥哥吻了现在不是苏瑾的鸩,虽然都是一个人,也让她心痛不已。
就在鸩沉浸在她的世界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浓密的黑发扫到她的脸上,带来淡淡的痒意。
突然出现的面庞,吓得鸩朝后退了一步,逐渐有焦距的眼睛,看到是鸠那魅惑众生的脸时,有些责怪道:“狐狸,别瞎闹。”说完推开鸠的脑袋,准备离开。一夜未眠,让她头痛欲裂。
“嘿呦”倒吊在梧桐树上的鸠腾空而下,他伸手抓住鸩的手腕,将她带回,“等一下,你脸上有东西。”
鸩的脑袋越来越迷糊,只想快点回去美美地睡上一觉,听到鸠说她脸上有东西的时候,手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把,然后就准备离开。
“等下,还在,我帮你。”说完鸠抬手抚开她额前的碎发,妖媚的脸在鸩的眼睛中逐渐扩大,“啾”一个吻稳稳地印在卞亦睿之前吻过的地方。
再次被偷吻,鸩捂着额头,立刻跳开,眼底孕育的怒意让鸠赶紧闪开,鸩发起火来的疯狂他不想在领略。
“哈哈没事,没事,我只想留下我的印章。”说完鸠在鸩未彻底爆发前,赶紧逃开。
“臭狐狸,你个混蛋。”身后传来鸩暴怒的声音,鸩的暴怒让鸠脸上的得逞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因那日鸩救了好多大臣的性命,从那天之后,形形色色的人开始登门拜访她,说是想当面谢谢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睿王妃,结果都被鸩用各种理由推掉了。登门造访的人虽然推掉了,但是各色的谢礼依旧络绎不绝地送到睿王府上,现在连卞亦睿都戏称她这个睿王妃比他这个睿王还受人欢迎,鸩也只是撇撇嘴不当回事。
这日早上鸩刚起来,准备用早膳,鸠就跑到鸩这里蹭吃蹭喝,说是作为睿王妃的贴身护卫就要形影不离,鸠这一些话,直接被鸩屏蔽,鸠到她身边的用意还没有摸清楚,她不想冒险。
刚用完早膳,府里守门的小厮就来到鸩处传话,鸩品了口茶,看是守门的小厮,还不等对方说话,就直接拒绝:“帮我回了吧,我谁也不见。”
往日很爽快的小厮今日听到这话却有些为难,“有问题?”鸩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小厮。
“禀王妃,今日来访的是宰相夫人。”宰相夫人连他家主子都礼让三分,他可不想得罪。
鸩心里有些激动,可以以睿王妃的身份见到母亲也不错,她清了清嗓音吩咐小厮:“去请宰相夫人到厅堂等我吧。”
坐在一旁喝茶的鸠,盯着鸩看了好久,一仰头把杯中的茶水喝尽,没让丫鬟继续填茶,有些惆怅地对鸩说:“你还没忘记是苏瑾的身份,包括苏瑾的一切,我奉劝你,该放手的就放手吧,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涉进来,否则将来你会有后悔的一天。”说完鸠就离开了。
鸩感到无比的无助,鸠这是让她斩断亲情,斩断情丝,可是如果斩断了,还有何羁绊能让她继续活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她的要求很简单,在最后的时间里,陪着心爱的人,走完最后的时光。
在丫鬟的陪同下,鸩来到厅堂,见到早已等在那里的宰相夫人,一句母亲哽咽在喉咙里面,她调整好心态,踏进门槛,坐于首位,让丫鬟看茶,思量着怎么和自己的母亲攀谈。
她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母亲,虽然一身华服,雍容华贵的面容有些愁苦,鸩看着三年来衰老了很多的母亲,心中心疼万分,身为儿女不能承欢于膝下,让她真想一剑了结了自己。
鸩在打量着母亲的同时,宰相夫人也在打量着她,看着自己夫君口中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有股熟悉感和莫名的心痛。
“睿王妃,前些日子谢谢您出手救了我家老爷,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能拿出来的,只能以茶代酒敬睿王妃一杯。”说完宰相夫人端起茶杯,与鸩共饮一杯。
“不知道夫人膝下可有儿女?”鸩突然问出这句话,把宰相夫人问愣在那里,她不解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府上孩子很多,但是我唯独孕育一女,只可惜……只可惜……”话没说完,宰相夫人就低低地啜泣起来,并拿着丝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宰相夫人悲恸的样子,鸩心里也难受万分,她克制住那份难以抑制的悲痛,一语惊人:“不知道夫人可否收我为义女?”
鸩的眼中有期盼,有祈求,所有的感受都容道这一句简短的话中。
她是有私心的,不能母女相认,那么她希望用另一重身份能尽孝道,承欢膝下。
“这……”宰相夫人也被鸩的话震惊到了,面色有些为难,“王妃身份尊贵,只怕臣妾担不起这份荣耀。”
鸩浅浅一笑,苦涩在嘴角荡开,“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和我的母亲十分的相像,今日看到了您,我想起了母亲,所有才有刚才的冲动。”眼底微微的湿意让宰相夫人有些不忍。
宰相夫人略微思索了一下,“好吧,这事我回去和老爷提一下,不知道睿王爷那边会不会同意。”鸩看宰相夫人答应,慢慢舒展那愁苦的眉头,“这事夫人放心,那我就等着夫人的消息了。”
宰相夫人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那我就不打扰了,认亲一事,还望王妃等一下消息。”鸩轻轻地嗯了一声,目送着宰相夫人离开。
离宰相夫人回去之后,又过了三日,鸩忐忑地等待着消息。在这几天她已经知会过卞亦睿想做宰相夫人的义女,没想到卞亦睿没有任何反对的答应了。
这日鸩又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鸩的焦躁不安卞亦睿看在眼里,难得放下手中的事务,陪在鸩的身边,没有照顾好苏瑾的父母,他一直心中有愧,如果鸩能替他完成心愿,他也会心安不少,至于称呼已经无所谓,反正苏瑾迟早会是他的王妃,这岳父岳母迟早是要叫的。
就在鸩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宰相府的下人把一封信送到了鸩和卞亦睿的手中。
鸩用颤抖的手展开信纸,忐忑地看完信中的内容之后,手捂着脸泣不成声。得失和喜悦地泪水顺着指缝滑下,抽搭的哭泣声,声声地敲进卞亦睿的心里,他伸手把鸩揽进怀里,不知道为何看到鸩的泪水,他也跟着难受起来。
“鸩,我说……”就在二人亲密的时候,鸠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鸩立刻从卞亦睿的怀里离开,侧过头拭去眼角的泪珠。卞亦睿对于突然闯入的鸠有些不悦,抬眼对上鸠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们走吧。”卞亦睿牵着鸩的手朝着门外走去,宰相及宰相夫人约他们共进午膳。
卞亦睿经过鸠身旁的时候,郑重地警告着:“这里是睿王府,而且鸩现在也是本王的王妃,男女有别,还是不要太随便的好。”
鸠露出一道灿烂的笑容,眼底却是危险而冷冷的,“我算起来好歹也是鸩的师父,我看王爷也该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我奉劝王爷一句,今日欠下的,来日一定会加倍还的。”
卞亦睿冷哼一声,对于鸠的威胁不当回事,“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就看看你能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说完不再理会鸠,对于这个妖媚的男子他还是忌惮的,可惜派去差他底细的人,都空手而归。
看着卞亦睿离去的背影,鸠握紧了拳头,他心中暗暗发誓,他失去的,一定让他们用生命偿还。
暗夜幽凉,月亮因为害羞藏在了云朵后,只露出小小的脑袋,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一男一女并肩走着。
卞亦睿一身黑衣锦袍,张扬而又不失稳重,鸩则是一袭纯情白裙,清冷而又不失纯真。
二人离开宰相府已经很晚,今日二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夜色当好,卞亦睿遣走了随从,和鸩徒步回去。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个鸠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卞亦睿望向身侧的鸩,鸩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前行,她抬手摸向腮侧,然后有些惆怅地说:“他对我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吧!”是啊,在那非人的生活里,如果没有鸠,她有可能早就是一句冰冷的尸体,对于鸠,她有感激,有敌意,有憎恶吧。
卞亦睿顺着鸩的手朝着她的腮侧看去,鸩每逢有心事的时候,都会用手摸着腮侧,鸩察觉那道探究的目光,赶紧放下手,让头发遮住那附在自己脸上的面皮。
卞亦睿察觉到鸩的不自在,缓缓地收回了目光,慢悠悠却暗含霸道地语气说道:“以后我不想看到你们走的那么近。”
鸩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答应,能够以另一个身份成为她的王妃,已经是她的幸运,她会好好地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