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盯着天眼道人看的时候,天眼道人也正打量着她,天眼道人眼底的审视让桃夭夭心中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安。
她再次抬头看向天眼道人额头中间的那个胎记,那个胎记,像极了二郎神双目中间的那个天眼。
即便是她垂下了眼睛,她也总觉得那只眼睛在冷冷的盯着她看。
那眼睛直直地看向她的灵魂深处,让她的脚底涌起阵阵寒意,又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夭夭,你怎么了?是不是早晨穿的少了?”桃夭夭身边的上官瞳。疑惑的开口,她朝着桃夭夭伸出手去,又轻轻握住了桃夭夭的左手。
这一握之下,她大吃了一惊“这孩子,手怎么这么凉?”
她回头看了一眼洛冰“洛冰,你快去给夭夭取件外衣过来。”
“知道了太后娘娘!”洛冰在心底暗骂了自己几声,然后点头匆匆离开。
“原来姑娘的芳名叫做夭夭啊?”一声轻笑从上官玄烨口中发出,他手里把玩着汤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桃夭夭。
桃夭夭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后退了一步,对着在座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各位,之前夭夭隐瞒大家,实在是情非得已!”
“来夭夭,快起来,这里没有人怪你,赶紧坐下吃饭!”上官瞳伸手将桃夭夭又重新拉到了座位上坐下,还亲自动手为她夹了满满的一碟菜。
桃夭夭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太后娘娘!”
见桃夭夭笑了,上官瞳也松了一口气,她开始招呼桌上的众人“这里没有外人,就都别客气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她另一侧坐着的洛渊。
洛渊会意,他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朝着天眼道人敬去“道长,今日云锡不在,就由我替他敬您一杯吧!”
天眼道人从桃夭夭脸上撤回了目光,他看了一眼洛渊手中的酒杯,“呵呵”笑了两声之后却摇了摇头“这酒嘛,可轮不到你敬!”
他将洛渊的手又按了回去,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桃夭夭面前的酒杯“丫头,介意陪老道我喝一杯吗?”
被点名的桃夭夭微微一愣,他见天眼道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便慌忙抬手倒了一杯酒。
她站起身来,双手端起酒杯朝着天眼道人的方向举了过去“既然道长不嫌弃,那夭夭就斗胆敬你一杯了!”
天眼道人捋着胡须哈哈笑了两声,仰头喝干了自己手里的酒。
“好酒!好酒啊!——”
“当”地一声轻响,天眼道人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当洛渊正要吩咐宫人再给他满上之时,他却摆了摆手,还将酒杯倒扣了过来。
洛渊微愣“道长,您这是……”
“不喝喽!喝酒会误大事的!”天眼道人摆了摆手说道。
洛渊笑了笑“道长远道而来,我们不敢麻烦道长,您还是先好好歇息歇息再说吧!”
天眼道人瞪了洛渊一眼“洛渊啊洛渊!你小子怎么当了个太上皇之后就变得如此虚伪了?我那傻徒弟的事,你确定要让我撒手不管?”
被天眼道人当着这几个小辈的面数落,洛渊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天眼道长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们先吃着,让这丫头跟我出来一趟!”他抬手指了指桃夭夭。
桃夭夭回头看了上官瞳一眼,上官瞳眼底虽然也有些疑问,却还是笑着对桃夭夭点了点头“去吧孩子,天眼道长是云锡的师父,是自己人!”
桃夭夭点点头,她放下手里的酒杯跟在天眼道人身后出了门。
在门口的时候,她遇上了匆匆赶来送衣服的洛冰。
洛冰帮她披了一件披风在肩上,后背暖暖的温度驱散了她心里的那阵不安。
她抬头看着天眼道人的背影,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究竟为何不安。
“丫头,你知道老道我为何叫你单独叫过来吗?”天眼道人的声音在前方凉亭里响起,桃夭夭慌忙加快脚步进了凉亭。
“不知道。”桃夭夭诚实地摇摇头。
“坐下说。”天眼道人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多谢道长!”桃夭夭没有扭捏,依言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天眼道人下一步的吩咐。
天眼道人盯着桃夭夭看了半晌,终于开了口“丫头,你叫什么?”
桃夭夭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了他“回道长话,我姓桃,名夭夭!”
“生辰八字呢?”天眼道人又问。
桃夭夭心中更加疑惑了,她想了想之后便开了口。
可是才刚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天眼道长给打断了“丫头,你可得想好了再说!我要的可是你自己的生辰八字!”
桃夭夭被天眼道人脸上的凝重逗笑了,她还以为天眼道人是在调侃她冒用上官清月的身份一事。
她笑了笑“道长,我说的就是我自己的生辰八字啊,清不是月郡主的!”
“丫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天眼道人双目炯炯,紧紧地锁定了桃夭夭的眼神“我指的是……你在那个世界的生辰八字。”
话音落下,桃夭夭猛然抬头,她震惊的看着天眼道人,心中的惊涛骇浪根本不能用语言描述。
“你也不用吃惊,老道我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又怎么会被人称为天眼道人?
所谓天眼,指的可不仅仅是博古通今,我的这双眼睛,可是能知晓过去与未来的!”
为了表示安慰,天眼道人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放在了桃夭夭面前。
“你放心,我用我的一世英名跟你保证,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连我那傻徒弟云锡我都不会让他知道!”
桃夭夭颤抖着右手胡乱抓了几颗花生在手中把玩,她定了定神,沙哑着声音颤声开口
“道长将我叫出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拆穿我这件事吧?”
“自然不是!”天眼道人笑着开口,他站起身来在原地踱了几步,忽然伸手从怀里摸出几片龟壳出来。
他将龟壳随意摊在桌上,又伸出右手掐算了片刻,然后胸有成竹地抬起头来。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那就我来说,你来听,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天眼道人一边笑,一边收好了龟壳,当他从口中念出一个准确到出生时辰都分毫不差的日期之时,桃夭夭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不像是在看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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