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全市人民都知道她在结婚纪念日上偷人,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整整一星期,顾千金,屈铭枫的老婆偷人的话题热头不减。虽然顾家和屈家在第一时间截断了那家无名小报发行,但防的了媒介防的了人嘴吗?
记者一波接一波守着,一看到人出来就拥上去。顾伊被折磨的彻夜失眠,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屈母看着她消瘦的脸心疼,“小伊,要不你去国外散散心,等事过去了再回来。”
“可是……”顾伊的话被一阵铃声打断,“好,我马上去。”
“妈,公司来电话说加拿大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去处理。”
“好,去工作也好,妈这就给你收拾行李。”屈母放了心,总算有事做能让小伊分分心。
顾伊歉疚的点点头,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四年的生死未卜。
A市机场,一个靓丽的身影吸引了大部分男性的注意力。
及腰长发被微风吹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散发着清新的香气,荷叶边翠色上衣越发映衬出短袖下露出的莹白肌肤吹弹可破。完美的S曲线在腰间紧收,男性的视线已经按捺不住扫向那修长笔直的双腿。
视线来来回回扫射,奈何那压低的帽檐和大副眼睛遮去了女子的大半面容。
顾伊摘下墨镜,呼吸着这浸润了她二十三年的空气,四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伸手招来出租车,顾伊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缓步走过酒店大厅,这里和四年前一样,一样的富丽堂皇灯光灿烂。四年前,她和屈铭枫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庆典就是在这所酒店举行的。
“请问是顾小姐吗?这里有您的快递。”顾伊的思绪被打断,眼前伸过一个邮件,上面收件人一栏清楚的写着“顾伊”俩字。
疑惑的签收了,顾伊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是谁给她递的?
四年间,她和国内没有一丝联系,肯定不会是亲人朋友,是谁算准了她会在今天回国并下榻到这家酒店?
顾伊放好行李打开邮件,里面飘出两张纸来,一红一白,分外扎眼,不禁让人想起“红白事”一词。
顾伊选择先看白纸,点题一行大字触目惊心:死亡证明书!
“经查证顾伊下落不明已满四年属实,根据《民法通则》第二十三条规定,本院宣告:顾伊死亡!”
强忍住心中的惊骇,捏紧了手中那没有丝毫分量的白纸,手不停地颤抖,她大口的喘气,如一条暴晒的鱼,整个身体不停的颤抖。明明是酷热的夏天她却觉得阴冷异常,那轻飘飘的纸像有千斤重,压得她窒息。
顾伊已死?顾伊死了?那她是谁?谁能告诉她,她是谁!
有什么能比一个人经历九死一生,期望着与家人团聚时,收到自己的死亡声明还要令人心寒吗?
有!
顾伊拿起那扎眼的红纸,她想,白纸报丧,红纸总会有点喜庆吧,还真是喜庆!
那是一张订婚请柬,内页上印着的名字分外刺眼。
如果说,看到死亡声明时是心寒,那么,看到订婚请柬时就是心死。
盯着上面准新郎的名字,四年没想明白的事,顾伊恍然有了头绪,却又在心底否定自己的猜测。
她和屈铭枫结婚三年,三年的夫妻生活一如热恋般火热不减,顾伊以为,他们会幸福甜蜜一辈子,没想到四年前却出了那件事。
更没想到,四年后,在她满心欢喜回国想要投入爱人怀抱时,接到了丈夫的订婚请帖。
如今的顾伊,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小姐,四年的磨砺让她变成了一条滑不留手的鱼儿。她很快收拾好心情,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打电话订了一件礼服,在酒店做了个spa。
既然有人想让她去,不管来人目的如何,她都要去看看。
离订婚宴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很充裕。顾伊拿出手机,数字按了一半又放下。死亡声明都发了,肯定是经过父亲允许的。如果屈铭枫抛弃了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那么,这个世界上,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按照请帖上的地址到达的时候着实尚早,递出请帖进去,大厅里没有几个人,侍者还在准备。
正好,她可以借这个时间去化化妆整理一下,在弄清楚之前,她还不想让屈铭枫知道她回来了。
顺着侍者指的路线,顾伊要拐进洗手间的脚步骤收,顺势进了一旁的男厕。
女厕外,屈铭枫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正亲密的说着什么,女人嘟着嘴凑上去,跟接吻鱼一样黏着分不开。
不用猜,那个女人就是屈铭枫的未婚妻。
顾伊不想去看腻歪在一起的两人给自己添堵,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借着男厕的镜子给自己改妆。
身后响起脚步声,透过镜子,顾伊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立厕前解着皮带。
顾伊强作镇定观察着男子,只要这个人解决完个人问题不回头就不会发现她。
男人的手开始下拉拉链……
男子动作突然顿住,缓缓转过身,看到洗手间里竟然有女人,眼中闪过惊诧。
“小姐,这是男厕。”
顾伊管住自己的眼睛,直视前方:“我知道。”
“你是女人。”男人再次开口。
“上面有写女士止步吗?”顾伊瞄了眼门口的标志牌,努力保持镇定。
两人在一种怪异的氛围中对视着……
“小叔……”紧跟声音的脚步离洗手间越来越近,“小叔你去个厕所怎么这么久啊?”
顾伊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很是纠结,她看了看面前一脸漠然的男人,对自己刚才的本能反应后悔莫及。
就在门外响起声音时,顾伊以一种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速度和力气把男人拉进了隔间。现在,两个人面对面挤在厕所狭小的隔间内,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顾伊像被蜇了一样放下捂着男人嘴巴的手,脸色微熏,努力保持着镇定。手心还是男人呼吸的灼热,她尴尬的别开视线,却好死不死的看到男人搭在裤扣上的手……男人一直保持着解裤子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