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伊看着杨蔚微失控的样子,感到可悲,本该是光鲜亮丽的站在荧屏上,受万人追捧的大明星,自从和屈铭枫结婚后,她在事业上就再也没有建树了,现在,简直想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屈母看到杨蔚微满嘴是血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问是怎么回事,心里又担心着屈铭枫。
从顾伊给她打电话,她听到顾伊异常的声音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顾伊可能是知道他们对她做的事了。可是,没想到,警察竟然直接把屈铭枫给抓起来了,甚至不让家属见面。
杨蔚微就是在她和警察求情的时候冲进来的,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屈母疑惑的看向顾伊和楚炎鹤,警察不让她和屈铭枫见面,一定是这两个人搞的鬼。
“妈,妈,你快抓住那个小贱人,是她害的枫,是她……”杨蔚微看到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屈母,激动的尖叫,也不管过大的动作让她疼的直抽气。
“警察同志,麻烦你帮我把我儿媳妇送到医院,她在警局伤成这个样子……”屈母的话说的很委婉,她若有所指的看着抓着杨蔚微的警察,那意思便是,我儿媳妇在你们警察局伤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们警局虐待犯人,严刑逼供,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警察看了楚炎鹤一眼,见楚炎鹤没说什么,才拉着骂骂咧咧的杨蔚微走了。
屈母缓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担心,努力对顾伊露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来:“小伊,我们谈谈。”
“好啊,谈什么?”顾伊惬意的靠在楚炎鹤身上,那舒服的样子,让人感觉她是在海边的躺椅上,喝着果汁,晒着太阳,而不是阴气森森的警察局的廊道里。
“我……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以前的事,我和铭枫虽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铭枫毕竟待你不薄,更何况,你们曾经还是夫妻,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求你不追究,你放了铭枫,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把上一代的恩怨报复到你身上,都是我的错,小伊,你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放了铭枫好不好?”
说道最后,屈母哽咽着跪下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亲人,若是铭枫出了事,要她一个老太婆怎么活?
难道她又要经历一次亲人离开的痛苦吗?不,她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设计陷害她的时候,可曾想过一日夫妻百日恩?
“待我不薄?”顾伊重复着屈母的话,“还真是带我不薄啊,我是不是要感谢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伯母,我尊重你,叫你一声伯母,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去找警察,我尊重法律的判决,还有,看好你家杨蔚微,别到时候人没咬着,咬掉了满嘴的牙。”
“小伊……”屈母见顾伊要走,忙站起来拉住她,她没想到,一向善良温顺的顾伊,这次拒绝她,拒绝的那么彻底果断,“小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跟铭枫没有关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见见铭枫好不好?”
“你就当可怜一个做母亲的,让她见见儿子好不好?”屈母知道,不让她见铭枫,一定是有人交代了什么。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可怕,万一,万一铭枫在里面受欺负、受委屈怎么办?
“伯母,这样的要求,你该对警察来说,恕我无能为力,抱歉,我先走了。”顾伊保持着她的修养,看着屈母的眼神平静的让屈母害怕。
她听警察说,铭枫已经认罪了,这个傻儿子,他怎么不辩驳一下就认了,他……唉,屈母叹了一口气,从让屈铭枫参加设计顾伊开始,他就在仇恨与感情之间挣扎。
尽管她给儿子灌输了几十年的仇恨,可儿子还是一直心存愧疚。
是她害了儿子,是她。若不是她被仇恨蒙了眼,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报仇,怎么会把铭枫害成这样?若不是她让铭枫去接近顾伊,铭枫现在该和妻子和和美美的给她生个小孙子了。
屈母想着,心里碎成粉,她当时就应该冲进去把沈仁贤给杀了,不,不行,她要是坐了牢,小小的铭枫该怎么办?
思绪烦乱的纠结成一团,屈母想不出更好的报仇方法,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她没把计划做得更完美些,让顾伊发现不了破绽。
接下来几天,屈铭枫入狱的事情自然是闹得沸沸扬扬。加之之前屈铭枫被控告蓄意谋杀的案子才过去没多久,现在一起给翻出来,屈铭枫简直被列为十恶不赦之列。
最奇怪的是,屈母竟然没有动作。
楚炎鹤以为,屈铭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屈母一定会去找金老爷子,这一次,她竟然没去,或者说,她有更好的办法来救屈铭枫?
若说,屈母认命了,放弃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楚炎鹤绝对不相信。
因为楚炎鹤的刻意交代,加之屈铭枫一开始就认了罪,所以,案子处理的很快。
开庭那一天,两个人在法庭上见面的时候,屈铭枫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两颊深深的陷下去,突出高高的颧骨,哪还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
屈铭枫被带出来的时候,顾伊擦着他的肩膀过去。
“小伊……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顾伊停下来,转身看着屈铭枫,缓缓开口,“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有你的信仰,你认为是我爸害了你爸,你认为我该替我爸偿还他欠下的债,你认为这都是对的,理所当然的,我不会说什么,因为法律会有公断。”
顾伊顿了顿,望着屈铭枫毫无血色的脸,眼睛下的眼袋透出他的憔悴,“我只问你,你怎么得到我妈的遗嘱的?连我都不知道,而你竟然在三年婚期满之前就知道了。”
顾伊一直认为,是有人把遗嘱给屈铭枫的,单凭屈铭枫自己,是绝对不会知道遗嘱的存在的。
“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屈铭枫垂下眸子,看着自己带着手铐的手,一声不吭的擦着顾伊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