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让人打开房门,抬步走了进去,顾伊亦步亦趋,还没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儿,掩下眸中的担忧,顾伊抬头。
一具浑身是血的身体挂在刑架上,血污满布,有些已经发黑结痂,听到看门声,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又垂下去。
男人的面容撞进顾伊眼底,是Irve!
顾伊向黑老大身边靠了靠,手掌捂在胸口,垂着眸子不敢看。
觉察到顾伊的反应,黑老大玩味儿的看了一眼,见她恶心害怕的样子,眸色一闪,什么都没说。
手下很会看眼色的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黑老大身后,黑老大刚坐定,门被再次推开,顾伊回头,便见芮查德带人走进来。
“嘿,小子,你还活着?”芮查德和黑老大打了声招呼便向着Irve走去,随后拿过刑具架上的刀,刀尖抵在Irve胸口,缓缓划出一道血口子。
顾伊不忍直视,低着头咬着唇,吞下滑到嗓子眼儿的惊呼声。
Irve向一具死人一样没有声响,任由芮查德变着法的折磨。
大概是觉得无趣,芮查德放下手中的刀具,坐在黑老大旁边,右腿翘在左腿上,得意的看着死气沉沉的Irve。
“多谢芮查德先生,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竟然有外面的人混进来了。”黑老大客气的伸手。
芮查德无所谓的开口:“想射杀我?哼!”如果他没有找替死鬼,而是被Irve杀死了,那势必会引起双方的报复战,不过,幸好死的不是他。他和Irve有过多次交手,一看被射杀人体内的子弹,就知道这出自Irve惯用的手枪,而不是寨子里那些守卫的下等货。
之后,又进行了一系列审讯,硬是没从Irve口中套出一个字来。
黑老大突然转身看向顾伊,“珍,你认为,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顾伊没想到黑老大会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她颤巍巍的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Irve,低声嗫嚅道:“我……我不知道……我可以……回去吗……”话说了一半,顾伊就忍不住冲了出去,扶着墙干呕起来。
芮查德这才发现顾伊,他用眼神询问黑老大是怎么回事,黑老大只是笑着没说话。
顾伊吐完,又被守卫押回来,她怯怯的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血腥场面,不由得向黑老大靠了靠,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芮查德,看样子,是被芮查德刚才的残暴的审讯吓到了。
“哈哈,吓到了吗?”黑老大把顾伊往身前一揽,避开芮查德的同时,也让她直面里面的血腥。
顾伊吓得一缩,缩在黑老大的怀里,引来他一声低笑,好像这个动作取悦了他。
却,没一会儿,黑老大便拍拍顾伊,“去,给那小子一刀。”
“什么?”顾伊惊呼道,难以置信的看着黑老大,眸中闪过惊恐,“不……我……我不敢……”
顾伊摇着头,想要远离刑架上那具浑身是血的身体。
“去!”黑老大一声轻喝,手下已经向顾伊递过来一把沾满血污的刀。
顾伊害怕的后退,好像那把刀是什么怪兽一般,却被男人强硬的拽回来,刀刃就贴在她脸上,冰凉的触感从肌肤渗入到骨髓。
顾伊闭上眼,不敢去看贴在自己脸上的那把刀,浑身颤抖着,眼角有泪水溢出,“我……我不敢……”
“我的女人,必须会杀人。”黑老大拿刀指了指挂在刑架上奄奄一息的Irve,“或者你死,或者他死,你自己选!”
顾伊心中一惊,她知道,黑老大已经对她有了怀疑了,对于Irve这一刀,她必须下手。
顾伊又装作害怕的推脱了一番,最后,在脑袋被枪抵住的时候,她才一闭眼,拿起刀,颤巍巍的走到Irve面前。
身后响起一声哄笑,好像看她杀人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似的。
顾伊又回头看了黑老大一眼,眼里满是乞求,最后,她一咬牙,刀子插进Irve的身体里,耳边响起刀刃没入肉体的声音,温热的血溅在手上,烫的她难受。
那是她同伴的血啊。
就在顾伊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顾伊“啊”地尖叫一声,只见Irve向疯子一样咬着她的肩膀,那狠戾的样子,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顾伊毫无章法的踢打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嘴里发出呜咽的痛呼声,看热闹的人这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黑老大让手下把Irve打晕,把顾伊救了下来。
顾伊的肩膀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黑老大亲自过来查看了一番,看到被雪水浸湿了肩半个头的顾伊,招手叫来医生,“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顾伊走后,黑老大和芮查德先后出了刑讯室。
“怎么样?”芮查德开口问道。
“看样子跟珍无关。”黑老大摸着下巴,他刚才查看顾伊的肩膀,那小子确实下口很,如果是咬耳朵,估计就被他一口咬下来了,幸亏女人带着头巾,耳朵包在里面。
“我不相信只有Irve一个人来,他肯定还会有同伙。”这又不是刺客暗杀行动,所以,肯定不会只有Irve一个人。
黑老大自然也知道不只有Irve一个人,他们在寨子外面的丛林里发现了i隐秘的记号,都是避开地雷的地方,所以说,这个被抓的俘虏一定有内应。
不过,看这人的样子是冲芮查德来的,所以黑老大不太想插手,但是又是在他的地盘上的出的事情,所以,他总要弄个人出来给芮查德一个交代。
“伙计,让那小子先吃吃苦头。”从今天的审讯来看,那家伙肯定是经受过拷问训练的,想要从他嘴里套出来东西,实在是难,不过,只要他有同伙,那就肯定会来救他,到时候……
黑老大和芮查德分道扬镳,一进卧室,就看到顾伊瑟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受伤的肩膀露在外面,缠着的绷带上渗出来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