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第47章

阮姿丝毫不知这日踏青意外发生的事情反倒阴差阳错让贺渊他们为私盐案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她是隔了两天才从竹露那里听说这件事情的,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你说什么,一共死了好几个人?”

竹露点头:“是啊,听说都被摆得整齐放在了大理寺门口呢,可吓人了,不过他们也都是死有余辜,那个曾诚仗着自己是吏部尚书的儿子,可是害死了不少别家的姑娘,忒是凶狠,那几个和他一起也个个手上都有人命,现在外头都说死得好。”

这样大快人心的事情自然引得百姓们争相传闻,很快就盖过了别的事情,然而阮姿心里却还有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张承民为什么还好端端的。

张承民是与曾诚一起出现在花园子的,出事的时候安王杀了曾诚救下她,又将剩下的人都带走,可是最后只有张承民像没事人一样回到梅园外,其他的则是都死了。

阮姿眉头纠结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张承民做什么才能全身而退,从那天的情形来看,张承民显然不会是安王的人,看见安王出现,他的脸也吓白了,那一定是真的怕。

“姑娘?”看她沉思,竹露好奇地偏过头来。

阮姿一笑,推开她的脑袋:“好了,别闹,荷风呢?”

“荷风在给姑娘收拾春天的衣裳,这眼瞅着天就热起来了,姑娘也该添置些凉爽的衣裳,去岁那些奴婢看着都不大合身了。”说着,竹露就下意识看了看阮姿,阮姿这半年身量抽条得快,不光是一张脸愈加艳丽,还有身材也越来越匀称,身前身后那弧度愈发勾人,身上穿的兜儿这几个月都换了尺寸,去年的薄衣裳自然也都不合身了。

阮姿面上一赧,轻轻推了她一把,唾道:“去去去,拿银子给你家姑娘好生挑几匹料子,回来做衣裳。”

“哎!”竹露见她羞恼,应了声便笑嘻嘻跑了出去。

被她这一打岔,阮姿也不像再去猜那张承民如何,总归他是从安王手上溜出去的,有什么问题,自然有安王盯着,轮不到她操心。

现在,她心里最在意的还是阮沁。

被她接二连三地搅了局,阮沁居然还能这么平静,是她有些没料到的,倒是阮沁还一直撺掇阮珠来跟她作对,却总是不痛不痒地膈应人,她一边有些还想看看阮沁能使出什么手段,一边又想给阮沁来个大的。

还真有些难以抉择啊。

入了春,天气便一日好过一日,京城里每日发生的奇闻怪事太多,曾诚的事情就渐渐少有人提了,辞了官职的前吏部尚书不日也要离开京城。

勋贵圈子里踩高捧低素来是最拿手的好戏,曾经与曾诚走得近些的一小撮人还没笑多久,现在已几乎被排挤出了圈子。

春日里花宴最多,今儿桃花宴,明儿杏花宴,总归是换着名头把贵女们公子们聚在一起,喜宴更是一场接着一场,那些个排场大的,恨不得把稍有些联系的人家都请上门,营造出一副热闹蓬勃的景象。

一连半个月,阮沁几乎都是白日里出门,临近傍晚才回府。

这日,阮姿正在卧房里窗边坐着,荷风和竹露两个就捧了一叠新衣裳进来。

先前说要做新衣裳,现在她们自己手里有银子,自然不用再等府里一起。

“姑娘,你先试试这几件衣裳吧。”荷风取了件葱绿色绣桃花枝的褙子,一眼看去便清丽脱俗。

阮姿从椅上起身,放开手里的书册,任由着她们打扮。

竹露一边伺候她换衣裳,一边道:“奴婢今儿出去取衣裳的时候,听见四姑娘在骂大姑娘哩。”

“怎么了?”阮姿抬了抬手,有些好奇。这些日子阮沁出门,可是时常带着阮珠一起的,阮珠素来巴结大姐姐还不够,怎么会突然骂她。

竹露嘿嘿一笑,手底下动作不停,口中道:“所以奴婢就去偷偷打听了,原来昨日大姑娘好像去赴了个什么郡主的宴来着,四姑娘非要跟去,结果宴上强出风头,给大姑娘丢了大丑,听说大姑娘气坏了,昨儿早早的就回来了,直接把四姑娘赶走,连落梅院都没让她进。今儿出门自然就不带四姑娘了,但是四姑娘却是一早就打扮好,巴巴地等在门口,大姑娘眼角都没斜径直就叫马车过去,四姑娘气得直跺脚,一路跑去了二太太院里。”

听着这个,阮姿还真不意外,阮珠就是蠢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反倒是阮沁这么一直容忍她才是怪事。

现下一见阮沁生气,阮珠便立时忘了自己原先是怎么巴结的,转头便骂,也算真性情了。

“大姐姐今儿去哪?”

竹露:“听说今儿是汝阳侯府的二姑娘出嫁,大姑娘也是受人所邀。”

她一说,阮姿便记起来了,前几日翁萱雨约她一同喝茶时还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去,阮姿自是婉拒了,她与汝阳侯府的二姑娘又没什么交情,身份也不够贵重,人家大喜的日子,多少有些尴尬。

翁萱雨也没强求,只说了句不去也好,这样的日子其实最无聊,只她不得不去。

不过翁姐姐觉得无聊,阮沁却是求之不得,很费了一番心力。更有阮珠这等求入无门的,也不在少数。

轻笑了下,阮姿一身衣裳都换了新的,轻柔软和的布料贴在身上,又舒服又轻便,葱绿的底色叫人一眼看着便觉得清丽,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婀娜生姿,却不会太显妖艳,只眉目间遮掩不住的娇媚之色透出几分春|情。

竹露眨眨眼,只觉得这些天她家姑娘好似越长越变了模样,一举一动都透着叫人酥软的撩人韵味,饶是她这个在跟前伺候久了的看了都有些面红耳赤。想着,她就去看荷风,荷风这阵子也变得更沉默了些,只伺候起姑娘来越加上心。

困惑地挠挠头,竹露忽然有一种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事的感觉。

不过,她素来心大,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欢喜地赞道:“这衣裳颜色真配姑娘,姑娘这副打扮再带上那套桃花纹的头面,一定更好看了。”

她口中的桃花纹头面便是安王前些日子送来的,阮姿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别的东西且不说,只每次送什么里面一定有套头面,不是珠玉的,便是银制的,光这几回,她便收了好几套,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那套桃花的,竹露一见着便惊喜得很,直道最适合她家三姑娘了,阮姿试了一回,果然好看,只她出门甚少,又不大喜欢身上带这许多首饰,因而也没什么机会用。

见竹露说着就要上前去取头面的模样,阮姿赶紧拦了,“今儿就先算了吧,改日出门再戴,一取一收的太麻烦。”

竹露这才忍下,有些可惜地道:“姑娘这样好颜色,也不出去显摆,净便宜了我们。”

阮姿被她逗得一乐,刮了下她的鼻子:“知道你们得了便宜,还不赶紧伺候你家姑娘换衣裳?”

为着试衣裳好生折腾一轮,阮姿也有些疲了,好在荷风是个心细的,这些衣裳都还合身,只一件需要改改。

荷风抱了合身的衣裳,与阮姿笑着说了句“这些衣裳奴婢就放在您床边的箱子里”便出去改那件去了。

阮姿则是歪在窗边的小塌上准备休憩一会儿,竹露蹑手蹑脚给她换了盏茶,也出去了。

海棠院里一派安谧宁静,二房可就不是如此了。

阮珠一路哭骂着从门口直奔二房,二太太刚用了早膳坐在一旁细细品尝,抬眼就看见自己的心肝儿进来,忙不迭放下杯子,揽过阮珠问怎么了。

阮珠沉着脸愤愤不平地将事情说了一遍,二太太手下一顿,脸上神情变幻,末了才启口问道:“你是说,你昨儿在福慧郡主的宴上,给你大姐姐丢面子了?”

“什么叫我被大姐姐丢面子,不过、不过是抢着接了一回话罢了,大姐姐就一副我给她丢人了的模样,今儿、今儿更是,我一早就去门口等她,可她一眼也不看,径直就从我跟前过去,连马车也不停!”阮珠气得眼都红了,嘴里还道,“这种事情她做过多少,就许她出风头,我就得跟个丫鬟似的跟在她身边,什么也不许说,什么也不许坐,那我跟她去就是为了伺候她吗!”

说到此,阮珠更是气极了,每一回她与阮沁一起出门,阮沁都会交代她不得多说话,也不得做会惹了贵人的事,她都乖乖听着,可阮沁自己呢,还不是抢着出风头,福慧郡主说什么她都要凑趣接一句,更不用说比文比琴,她恨不得自己全都包揽了才好。

她跟着阮沁伏低做小,可到头来有谁记得阮家还有个四姑娘呢?现在就连阮姿都因着她那张狐媚子脸,得了安王的恩宠,唯独她还什么都没有!

昨儿她之所以非要接话,不过是因着那席上还坐着张承民,她便想着要是她也表现几分,是不是张公子就能听出是她了。

可是,就因为阮沁,她不光没能与张公子说上话,还被阮沁直接从宴上带走,丢人丢大发了。她都还没生气,阮沁反倒先生气了!

阮珠是个什么性子,二太太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可是听着阮珠这么一通抱怨,顿时便不舍得责怪了。

那大姑娘什么好事都占全了,却连一丁点儿汤都不让她家珠儿喝,着实恶毒。

二太太一手抚着阮珠的背,一边道:“你大姐姐如今心思大着呢,老太太疾病缠身,分不出心力在你们这些姑娘身上,大房那个林氏又是不中用的,她便什么都自己拿主意,可不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必现在她是看你三姐姐得了好,自己坐不住了,带着你自然束手束脚,不过是拿个由头把你踢开。”

越说,二太太越觉得是在这么回事。先她还没想到,这会儿却好似一下子想通了。

阮珠却是一愣:“大姐姐是嫉妒阮姿?”

二太太一脸被自己猜着了的得意劲儿,忍不住道:“肯定是这样,你看以前你们四个,虽说二丫头养在老太太跟前,但是二丫头是个闷嘴葫芦儿,什么都不说,可不就属得大丫头最出挑,她也是个刻苦的,背书学琴,一门心思把自己往大家闺秀的门里塞。更是打小就有几分聪明劲儿,早早地找机会和一干贵人们混熟了,她那是为着以后嫁人打算呢!

可惜,老天不疼她,生生杀出来了个三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菩萨相中了,这一点醒,嘿,直接奔着安王去了。这整个京城里,比安王身份贵重的,一只手就能数完。

三丫头这么一弄,偏生你大姐姐就不顺了,你想想,从年轻那次长公主代皇家设宴,到昨儿福慧郡主,大丫头这是心里急了。”

二太太说得明白,阮珠也立刻道:“大姐姐今年已经十六了……”

“哼,那是老太太先前舍不得把大丫头许出去,大丫头自己也看不上那些登门求亲的人,你大姐姐心气高着呢。”二太太嘴角冷冷一笑,她早就看得明白,只那时候老太太还压得住,但祖孙俩一样的心思,现在老太太不顶事了,大丫头又怎么甘心自己苦心谋划却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阮珠心思一动:“大姐姐莫不是看中了武宁侯府?”

“什么?”二太太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事。

“我道之前大姐姐为何有些奇怪,如今一想,许是因着武宁侯世子了。”阮珠也不是纯然傻的,跟着阮沁身边,多多少少也注意到些,“武宁侯世子现在身上有了差事,来这些宴会的时候就少了,我还听见她几次旁敲侧击问过旁人武宁侯世子来不来,有几回正遇上,大姐姐态度很热络。”跟她以前对勋贵公子们表现得生疏有礼差别可大了。

二太太一听很有些模样,思忖道:“武宁侯世子,那不就是长公主吗?你大姐姐定是早就起了心思,你看那武宁侯世子对大姐姐如何?”

阮珠回想了一下:“也挺有礼的,但好像没别的,武宁侯世子待谁都是这副模样。”

二太太却是立时拉住阮珠的手,苦口婆心道:“珠儿,娘知道你委屈,可你大姐姐是个有心思的,不论这个她成不成,你这会儿可不能与她闹翻,娘给你银子,你去买些赔礼的东西,晚上给你大姐姐送去,好生道歉。”

阮珠的脸顿时一冷,刚要甩开二太太的手,脑中忽然想起张承民来,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跟在大姐姐身后,众人都在与大姐姐说话,只他没有忽略她,笑着向她作揖,后来还特地与她谈论了些诗词,她不善诗作,可张公子一点儿也没嘲笑她,还细心地讲给她听。

若是大姐姐再也不带她出门了,她是不是就没机会再见张公子了?毕竟张公子是深得皇上赏识的新科状元,如今更是在吏部兼着差事,平素便忙,还是抽了空才会去这样的小宴……

想着张公子,阮珠狠狠咬了咬牙,接过二太太递的银子,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二太太见她低着头,便以为她是难过,不由更是心疼,便又塞了张银票在她手里,哄道:“珠儿也给自己买些钗环儿,带着好看呢。”

这晚,天都擦黑了,阮沁才回伯府来。

近来老太太身子越发不好,晚上的请安也免了好一段日子,各院都是自己用晚膳。

海棠院里,阮姿有自个儿的小厨房,有时候去大厨房取膳,有时候便自己做。

竹露今晚是去大厨房取膳,进门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等不及地说:“姑娘,你猜奴婢看见什么了。”

阮姿一愣,看她这么兴奋,不由问道:“是四妹妹?”

“姑娘你真聪明,奴婢看见三姑娘拎着东西往落梅院去呢,大姑娘才回来,她这不会是去赔罪的吧?”

还真有可能,想必阮珠是被二太太教导过了,这会儿才赶着时间去哄阮沁。

看她点头,竹露放下食盒,凑上来小声说:“姑娘,你说二太太为什么非这么巴着大姑娘,奴婢看四姑娘跟在大姑娘身边这么久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啊。”

阮姿抿嘴一笑,点点竹露的脑袋:“肯定是有所求才会这么上赶子,这东平伯府,男人没有一个中用的,老太太也一心把希望放在姑娘们身上,二太太也只能指着阮沁了。”

至于好处,张承民不就是一个吗。

竹露没看到她最后的冷笑,挠了挠脑袋,先去摆膳,反正她家姑娘过得好就成,大姑娘和四姑娘再怎么折腾那也是她们的事。

两人刚说完,荷风也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有些疑惑的样子:“姑娘,还是不知谁送来的。”

但阮姿一看那贵妃笺,便知道是玉楼春的,惊讶地挑了下眉,最近她没让玉楼春帮她查什么呀。

抽开信纸,寥寥百字,阮姿一扫而过,面上却忽地勾起一抹殊艳的微笑,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她先还犹豫的事情,这下可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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