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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所以,极有可能是某个对母妃记恨的宫妃做出来的?”侧殿一间厢房里,急匆匆赶来的五皇子坐在十公主身侧,攥紧了拳头,愠怒道。

十公主这会儿已经冷静了许多,随着谢棠舟的问话逐渐恢复了理智,一双幽红的瞳眸闪着泪意,将全部的期盼都放在了这位断案如神的大理寺少卿身上:“谢大人,请你一定要查明真相,福慧她是因我而死的……若是连给她找出仇人我都做不到,我怎么有脸面对福王叔和福王婶婶,将来又怎么有脸到九泉之下面对福慧……”

“别胡说!”五皇子低声斥了一句,又心疼地拍了拍十公主的肩膀。

倒是一旁的三皇子听过全程,拧紧了眉梢看着谢棠舟。

谢棠舟淡定地朝十公主点了点头,才张口道:“五皇子方才的猜测,臣以为不然,能在御膳房埋下可堪一用的棋子,又能在事发以后干净利落地扫除一切证据,背后此人必定心思缜密,绝非等闲之辈。今日意欲暗杀十公主,想必也是早就做好的计划,而不是因为接触不到三位皇子或者皇后与端妃娘娘,才退而求其次选择十·公主的。”

“你是说小邓子是早就被安插进来的,不是被收买?”

“从小邓子事发前后的行为来判断,他更像是早就埋在御膳房伺机而动的一颗棋子,而非临时被收买。”

谢棠舟的话让室内的气氛一窒,三皇子面沉如水,凝重地道:“那依谢大人看,现下需要提审谁,御膳房里几个与小邓子相熟的小太监已经被看管起来,还有他的同乡。”

谢棠舟起身,拂了拂衣袖,心知以那幕后人的本事,这些人定然是问不出什么的,不过也是聊胜于无,说不定能有些意外的收获:“既然殿下已经准备好,咱们去问问吧。”

出了房门,正看见阮姿与姜乘月相携走过来,五皇子面上难掩担忧地叫住了姜乘月:“福宁妹妹,小十她现下心里不好受,你替我们多劝几句,这事儿、也不是她的错……”说着,又对阮姿做了一揖。

姜乘月连连点头,阮姿也颔了颔首,这样的事是谁也不想发生,然而现在却也只能尽早查出真相,才好让十公主早日解脱。

姜乘月索性留在宫中小住几日陪着十公主散心,阮姿一个人离开侧殿,才转了弯便看见迎面走来个人。

六皇子却步躬身,朝着阮姿规规矩矩拱手道:“见过皇婶。”待阮姿应声,又道:“皇婶是从十妹妹那里来的么,不知十妹妹怎么样了,今日宴上的事侄儿也有耳闻,可怜福慧妹妹身子弱,竟是这样去了,福王叔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该是何等的伤心。”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也算悲切,但阮姿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因着他的眼睛微微下撇,不由就带了几分阴冷之感。

略略说了几句,阮姿正想委婉地辞别,就听见六皇子忽然提起谢棠舟来:“父皇召了谢大人议事,不知可曾查出些什么,宫里难不成还真有人要对十妹妹下手?”

先前永光帝领着人来的时候,阮姿便注意到其中只三皇子与五皇子,不过今儿寿宴上人多眼杂的,六皇子许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不过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他这忽然问出口,阮姿便一下子狐疑起来。

敷衍了两句就转身离开,阮姿与贺渊一同出宫时才又说起此事。

“……六皇子好似对这事很有兴趣似的,追着我问了好几句,我瞧着不像只是担心十公主的样子。”

哒哒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阮姿端坐在马车里,身后高高垫着蓬松的墨色松枝绣文样的迎枕,贺渊半倚半靠在她腿上,拉过她莹白如玉的手指在掌心赏玩。

听见阮姿的话,他只随意挑动下眉梢,略带几分诧异地道:“老六?”

阮姿颔首,边回忆六皇子说话的神态边道:“前些时候入宫拜见太后娘娘时曾在殿上见过他,今儿才从十公主那里出来便遇见了,他却是一见着我就上来问起十公主,有几分迫切的样子。”

贺渊垂眸沉吟了半晌,突然挑起另一个话题:“皇上曾经透露出要立储的意思。”

闻言,阮姿一愣,当今永光帝尚不到五十岁,膝下更是子孙环绕,光是中宫嫡出就两个,更不必说其余年纪身份亦不差的皇子,永光帝自己身体健朗,若无意外,十几年不必担忧,因此朝中对于立储的呼声并不算热烈。

但是这样无形之中却也造成了另一种困境——那就是臣子私下里难免嘀咕永光帝至今未提立储之事,是否意味着对中宫嫡出不满?其余的诸皇子心里自然也开始蠢蠢欲动。

“……陛下有意于,三皇子?”

贺渊赞许地看来阮姿一眼,果然抓住了关键,“老三是皇后嫡出,人也聪慧,太子自然非他莫属。”

阮姿忽然福至心灵:“所以,六皇子也对那个位子有心,今儿是来打探情况的?”这样便说得通了,皇后娘娘与端妃情同姐妹,生下的孩子也好似一母同胞,伤了十公主,也是在对三皇子不利,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六皇子对此事格外关注也就不稀奇了。

不过,阮姿却还有些好奇:“六皇子便没希望吗?”想起今日见到六皇子时他那双极阴冷的眸子,仿佛藏着深深恶念,莫名让人有些不舒服。

贺渊嗤笑一声:“老六?他凭什么?”

阮姿对这些皇家密辛知之甚少,见他似乎有兴致说一说的模样,顿时道:“十公主与我说六皇子的生母是宁妃,不过去世的早,只是不知这宁妃出身哪家?”

“宁妃、”贺渊语气古怪地停顿了一下,“小十和你说宁妃是谁家的?”

阮姿有些意外,摇头:“没说,只提了一嘴……”她看到贺渊这般语气,又想起方才他说起六皇子时的不屑,不由将自己的揣测一并道了出来:“莫不是宁妃出身低微,六皇子如今并没有什么可靠的外家?”

见她自己猜了出来,贺渊轻笑一声:“宁妃本是我父皇身边伺候洗漱的宫女,使了些手段才跟了皇兄,后来难产去的,这次追封了个妃位,说着好听罢了。”

轻描淡写几句,却是让阮姿立时明白了六皇子的身世,再加上贺渊未竟之语,六皇子的出身似乎确实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只是……

贺渊勾起眼尾侧躺在阮姿膝上,唇角轻讽:“老六的生母没脑子,老六自己也是个蠢的,若是立了他做太子,只怕大昭也要跟着玩完了。”

马车沿街拐进巷子里,走这里比官道更近些。

只是才行了片刻,便有一阵喧闹传进车里。

阮姿掀了车帘朝外看去,却是一户朱门,门前站着三个拉拉扯扯的男人,其中两个灰扑扑的粗布衣裳,看着年岁都在三四十了,另一个厉声呵斥的男人,一身明显富贵的绸缎袍子,手里还拎着一截黑黝黝缠红线的鞭子,在空中狠狠一挥,发出骇人的惊啸,两个粗布衣裳的男人也被这鞭子吓了一跳,推推搡搡就要进门。

马车从这三人身边经过,许是听见车轱辘的声音,拿鞭子的男人一脸凶狠转过头来。

阮姿的眸子陡然瞪大,身子也不由自主僵直了。

神色狠厉的男人紧盯着马车缓缓行远,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味。

阮姿犹自沉浸在震惊中,连自己怎么放下车帘的都不记得了,贺渊察觉到她僵硬的姿势,握着她手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了?”

阮姿敛眸遮掩住眼底的惊惧,低声道:“方才那人手里拿着鞭子,吓了一跳。”

贺渊自然听见适才车外的那道鞭啸声,只是没料到会吓到阮姿,看见她微红的眼睑,不由坐起身来,将人揽进怀中,低沉的嗓音意外带了几分抚慰人心的特效,也或许只是因着安慰的人是阮姿。

阮姿趴在他胸前,鼻尖尽是他衣衫上熏染的淡淡龙涎香,耳畔是他低低的哄劝,阮姿听不进去他说的是什么,但躁动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不受控制颤抖的手伏在他肩上,唯有一双透着红痕的映水秋眸里持续翻涌着化不开抹不去的浓重恨意。

——那个拿鞭子的人是丁泓!

化成了灰她都不会认错!

那些翻来覆去痛不欲生的漆黑深夜,她曾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描画仇人的模样,想着即便死后化为厉鬼,永世不得超生,也要让那些害她至此的人付出代价。

如今她的仇人,有些已经得了报应,有些还逍遥地活着,然后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她曾拜托玉楼春替她寻长宁伯世子丁泓的下落,然而一直没有回音,原来这个人就藏在这里,就在她身边不远处!

“改日本王送卿卿一支水龙筋的鞭子,甩起来声音极响亮。”贺渊修长的手指轻拍她肩头,声音宠溺,带着几分不加遮掩的疼惜。

半晌,阮姿低低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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