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靳礼明目露得意,正想再接再厉,把忘记寿礼这件事坐实,就听到坐在藤椅上的老者缓缓开口道:“礼明啊,茗茗这孩子我最了解不过,他肯定是给我准备了惊喜,想在过寿那天给我看呢,你就少说两句吧。”
老爷子的一句话重若千钧,靳礼明撇了撇嘴,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很是不屑。
不只是他,其他一众靳家人也是一样,嘴上不敢说,看向顾茗的眼神却饱含嫉妒和不甘。
靳丞迈上前一步,想借机敲打敲打这群贪得无厌的亲戚,还没来得及开口,手腕就感到一阵凉意。
青年的手掌柔软细腻,比他的体温凉一些,纤细修长的手指贴在腕骨上,根根分明,没来由的勾得人心神一荡。
靳丞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恰好对上青年噙着笑意的眸子。
黝黑深邃的杏眼弧度优美,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着,像极了蝴蝶的翅翼,虽然脆弱,却美丽至极。
顾茗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孔,便是不颦不笑,也如画一般美好,此时展颜而笑,愈发的摄人心魂,靳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冲动,简直想把这男人拖回家锁起来,不让他被任何人看到。
“嘘,你别说话。”顾茗不知道他满心糟糕的念头,笑着凑到男人耳边,轻声道,“寿礼而已,这点小事,我能应付的来。”
靳丞回过神来,反手扣住顾茗的手腕,不赞同的蹙眉道:“你怎么应付?快别逞强了。”
顾茗笑而不语,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靳丞面色一僵,不太自然的松开手,揉了揉自己被拍得发红的手背。
算了,懒得管这小混蛋了……靳丞悻悻的想,反正力气那么大,也算是门才艺吧,实在不行,还能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徒手劈板砖之类的……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顾茗走上前两步,站在亲戚们中间,把手探向背后。
他怔了怔,这才发现顾茗背后还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布袋子,那带子是用黑布缝制而成的,看起来很不起眼。
他眯起眼端详着那个布袋子,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形状好像有点眼熟……
果然,下一秒,顾茗“唰”的一声,从布袋子里抽出了一柄桃木剑。
“爷爷,孙儿不才,不会吟诗作对,也就还有一手剑舞,勉强可以博得满堂彩。”顾茗眉眼弯弯地说,“请大家后退几步,刀剑无眼,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62顾怼怼发威
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料到,顾茗竟然敢在靳老爷子面前,从背后抽出一把剑来。
就算那不是真的利器,而是一把桃木剑,也足够骇人了。靳礼明被顾茗那双沉静到近乎漠然的眸子盯着,油然而生一股战栗,他嘴唇微微颤抖,张口想要训斥,舌头却像是僵住了似的,竟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顾茗挑眉而笑,弧度优美的唇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地说:“二叔,这剑舞我练得也不熟,您要是不退远些,我可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说着,他转动手腕,上等桃木制成的长剑温润朴实,却诡异的掠过一丝刀光剑影般锐利的锋芒,直直刺进靳礼明瞪大的双眼。
靳礼明惊叫一声,踉跄着往后退去,险些摔倒在地。
一个面相尖酸刻薄的女人扑了过来,一把掺住靳礼明,尖声骂道:“没人要的小崽子!居然敢推搡自家长辈,真是跟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半点不懂礼义廉耻!”
藤椅上,靳老爷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就连靳丞,眉宇间也窜动着怒火,恶狠狠地盯着那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顾茗怔了怔,一时没能做出什么反应。
他来这里这么久了,一次都没见过原身的父母亲人,还以为自己仍然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呢……
靳丞虽然生气,却仍然时刻留意着顾茗的表情,此时见他微微蹙眉,神色惘然,还以为他是在伤心,心底对这帮亲戚的厌恶顿时又重了几分。
靳家人都知道顾茗母亲当年闹出来的丑事,也知道他一直以来厌恶顾家人的理由,却还是当着他的面提及旧事,明摆着是故意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靳丞上前半步,强硬的拉过顾茗握着桃木剑的手,把青年拽到自己身后,愠怒道:“二婶,叶姨的事情,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就算是亲戚,也容不得你在一边乱嚼舌根,还请你谨言慎行!”
迎着靳丞阴沉到骇人的目光,女人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嗫嚅着垂下头去,不敢再多说。
她退缩了,丢了脸面的靳礼明却不肯善罢甘休,他也不提别的,就只伸手指着顾茗,气喘吁吁的骂道:“顾茗,这可是要给老爷子祝寿,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拔出一把剑来!剑这种不祥之物,要是损了老爷子的命数,这责任你担得起吗?你到底是何居心!”
顾茗垂眸看向握在自己掌中的桃木剑,不由轻笑出声。
靳礼明越发生气,怒道:“你还笑?老爷子这么疼爱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