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1)

靳丞拔出车钥匙,跟着下车,蹙眉道:“怎么回事?”

这里太平静了,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跟白先生所说的严重事态完全不符,可头顶上空黑压压的积雨云,和空气中徘徊不去的怪异气氛,却让人能在直觉层面感知到某种不同寻常的变化。

看着眼前一片死寂的片场,顾茗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道:“……来晚一步。”

鬼气冲天,死寂一片。顾茗曾在大唐见过被鬼祸肆虐一空的村庄,和眼前的摄影棚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早就猜到人族和妖族无力支撑这场战役,却没想到沦陷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靳丞花了一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顾茗话中的隐意,失声道:“那千乘和谢疏陵——”

“我进去看看。”顾茗看了他一眼,眸光沉沉,“靳丞,你和墨仄他们留在这里,他们会保护你。”

靳丞张了张嘴,似是想反驳,却终是颓然陷入沉默,目送着顾茗的身影消失在摄影棚的大门后。墨仄环抱着双臂,与肩膀上的绣眼鸟对视一眼,眸中划过一抹担忧——鬼气太重了,顾茗只有一个人,贸然进入摄影棚很危险,但情势紧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也许白先生很快就会应诺前来,带来更多增援,那似乎是他们唯一的指望。

门后隐约可见闪烁的金芒,打从除妖师踏入大门的瞬间,死寂就被打破了,可一切都被那扇厚重的铁门遮掩起来,靳丞连看都看不见。

顾茗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一次又一次,无一例外。

靳丞看着那扇挡住了一切的铁门,拳头缓缓攥紧,指尖用力到几乎在掌间掐出鲜血——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哪怕只是如果,如果他也会术法,如果他的血液里也流淌着力量,如果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哪怕是妖,是鬼,是什么都好,至少他不必像现在这样颓然失措。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虽然知道这些想法很危险,可靳丞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按捺住心底的渴望。

他是一个男人,他不想永远被自己的爱人保护在身后,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跟他并肩踏入每一个危险的角落,也想用自己的身躯,把危险挡在无法触及的地方,让顾茗永远不必担忧。

像是在回应他的渴望一般,风中隐约传来低低的声响,如泣如诉,像极了某种生物在临死之前的悲鸣。靳丞能听到那些隐藏在风声中的讯息,却并不能理解是谁在诉说,又诉说了些什么。他像是一个被原本世界流放的罪人,却又被一个崭新的世界拒之门外,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成为特殊的那个人,明明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与旁人的也无甚不同,他出生,成长,生活,一切都有迹可循。

可忽然间,他就被抛出了正常的轨道,所有赖以生存的常规和认知都被打破,而一切的起源,就只是鬼傀儡和慕凌熙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言语。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忘记了什么?那些意有所指的梦境,又想要告诉他什么?

他想撕开那层朦朦胧胧的薄膜,他想打破所有的束缚,他想窥探秘密的本质,想从混沌的无知中解脱出来——就算要舍弃原本的那个自己,也在所不惜。

心底的欲望烧灼到顶峰的瞬间,耳畔如泣如诉的声响,忽然变成某种撕心裂肺的喊叫,犹如从空中劈下的惊雷,直直刺入他的头颅——

靳丞高大的身子晃了晃,沉默片刻后,忽然缓慢地迈开步伐。

墨仄注意到了他的异动,不耐的拧起眉,语气不善地开口:“喂,不要乱跑,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你没有法力,去了也只能添乱!”

靳丞没有理会他,仍然缓慢而沉稳的往前走去。

墨仄有些生气,上前几步,抬手去抓靳丞的肩膀,却在触及到男人肩头的前一秒,察觉到了某种潜在的凶险。

肩头的绣眼鸟厉声示警,墨仄猛地后退半步,堪堪躲开一道浓郁到隐隐透出血色的黑芒。

那黑芒锐利无比,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邃狭长的刻痕,仿佛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把鸿沟两边的人分割在两个世界。

“靳丞!”墨仄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疯了吗?!”

身形高大的男人终于停下脚步,他缓缓扭过头,露出半张刀削斧凿般深刻的面孔,沉声道:“退下。”

他的话音不急不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墨仄与男人幽邃而黝黑的瞳眸对视了一瞬,嘴唇微微翕动,竟然没能说出任何忤逆的词句。

野兽的本能提醒着他,眼前的男人,已经发生了某种不可逆的,彻底的改变。

他不敢违抗靳丞,他能感觉得到违逆的下场。

他会死,会死的很难看。

墨仄缓缓后退,一步一步退开,直到那种逼人的威压消散些许,他才终于放松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察觉到自己后背泛起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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