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了。
可是,他很生气!
宣皓看着她的身影出现在宣宅大门口,不过,他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走出房间去迎接她,而是坐在椅子上生气。
她怎么不听他的话?
她明明答应了,可是,仍旧跟佟杰来往?
她怎么能这样任性?
她不知道,佟宝利跟黑社会有关系,虽然他入狱了,可是,仍旧有他之前的爪牙在社会上游荡,难保那些人不会发现她。
走廊上虽然铺有地毯,听不见脚步声,可是,宣皓估算着时间,她应该上楼来了,当门把被握住,传来轻轻的推门声时,他知道,她马上就要进来了。
可是,他仍旧很生气。
门却没有如预期的一下子大打开,而是慢慢的被推开,宣皓将自己的目光转向落地窗外,是的,每次只要看见她,他就无法跟她生气,不过,这一次,他却不能再由她任性了。
“宣少,你好,我是唐老鸭!”温若澜模仿着小孩子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宣皓转头,并没有看见温若澜的身影,而只是有一只布鸭子出现在门缝里,那应该是用手操作的玩偶,只见它点头,嘴一张一合,配合着温若澜的声音,的确,很让人忍俊不禁,他之前装酷的一张脸,在瞬间缓和了,可是,却强忍住心底的笑意。
“我是唐老鸭,可爱的唐老鸭,嘎嘎嘎……”温若澜推门而进,左手戴着唐老鸭的手套玩偶,将玩偶放在自己的面前,遮住了自己的脸庞,然后,慢慢的走向坐在窗前的宣皓,虽然她这样,可是心底仍旧是没有底的。
宣皓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他心爱的小温温,竟然这样可爱,不过,他板着一张脸:“又不是小孩子,还玩这个。”
他的语气并不好,温若澜微嘟着唇将手套玩偶放下来,见宣皓坐在那儿,修长的双腿交叉着,一副不悦的神情,她略略的有些担心,不过,瞬间,她笑了起来,走上前,略带亲呢的说:“怎么提前下班,也不告诉我一声?”说着,坐在他的旁边,假装伸懒腰,双臂一伸,却不料,右臂放在宣皓面前,如若是往常,宣皓肯定会痞痞的将吻落在她的手上,可是,今天没有,她偷偷看着他,发现他不悦的神情,于是,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撒娇:“宣少——,宣少——”
宣皓早就想搂她在怀里,狠狠的吻着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可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不想再纵容她了,于是,冷冷的说:“为什么还要去见他?”
逃不了了!温若澜之前娇嗔的态度一下子熄灭了,略带委屈的说:“人家在家里无聊——”
“你可以到公司来找我,你也可以去找申琳,或者去做其他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去见他?”宣皓不敢侧头看她,怕自己一看她,就会心软,不忍责备她。
“我不想打扰你的工作。”温若澜哪儿敢说出不想去公司的实情:“今天周五,申琳也有课。”
宣皓说着:“佟宝利的背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想着,他虽然进了监狱,竟然能策划在物流货物中藏海洛因,可想而知,他的人际网络仍旧还在。
“佟杰不过是个九岁左右的小孩子。”温若澜不喜欢宣皓那样说话:“你不能把每个人都想得很复杂很坏。”
“我也不想这样。”宣皓的语气仍旧发冷:“你知道吗?因为同程物流的事,佟宝利恨不得杀了我,他现在虽然进了监狱,可是,却仍旧恨我入骨。”
“恨你?这些都是你臆想的,人家在监狱里,想恨你又能怎样?”温若澜也没了之前的好脾气。
“小傻瓜!”宣皓又急又气:“你太单纯了,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可我也知道,一个九岁的孩子,根本没有任何复杂的思想。”温若澜据理力争。
“你还记得今年年初宣氏出的那件事吗?”宣皓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对她隐瞒了:“就是那次货物在出海关时遇到检查,被扣押了,当时,我还去了北京。”
温若澜怎么会不记得,前些日子小郑还将那个惊天事实告诉了她,海洛因,任她是生活在富足的宣家,也知道,那是什么玩艺,她并不笨,怎么会猜不到宣皓接下来要说的话呢:“你是说,那包海洛因,其实是佟宝利派人放进去的。”
宣皓大吃一惊,深遂的眼眸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海洛因?”
一想到他当时所受的苦,温若澜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微嘟着唇:“我只是不高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们怎么都瞒着我,”她朝他胸口轻轻拍着:“你不知道,人家会为你担心吗?”
他握住她的手:“那你知道,我也会为你担心吗?那些人,是要钱不要命的——”
“佟杰不会的。”温若澜仍旧想试图说服他:“改天你见到他,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个单纯的小孩。”
“你怎么还不明白?”宣皓一听她又在为佟杰解释,不悦起来:“即使佟杰不会,可是,并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会?那次海洛因的事,差点毁了宣氏,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从小郑那儿,温若澜多少也了解了,可是,如果将九岁的佟杰跟这些事情要扯上关系的话,温若澜打死也不相信。
“我向你承诺,仍旧会资助他,可是,你真的得离他远一点。”宣皓郑重的说:“他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我很孤单,你知道吗?”温若澜心里有些乱,“我没有几个朋友。”
她的话让他心疼,他拥住她:“你还有我,我以后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的。”
“佟杰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温若澜的思绪飘浮得很远:“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住在没有多少温情的孤儿院,”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而宣皓则是搂她在怀,心疼她的每一句话。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宣皓温柔的劝道:“人,不能总活在回忆里。”
“你的话,我懂。”温若澜的眼眸有些湿润了:“可是,不过,那些已经经历过的事,并不是说磨灭就磨灭,说忘记就忘记吧,我每次见到佟杰,我就会想起我的童年,我很怕,我怕单纯的他,被社会污浊的气氛所污染,我怕他学坏,他还那样小,家庭已经很不幸了,我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帮助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仍旧会资助他的。”他要她放心:“直到他成年,所以,这一点你是勿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