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客气,只是工作餐而已。”雷从光一眼就看到了刘主任身旁的安雪,但、不动声色地客气着走上前去,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在站长的陪同下坐入正席前位。
“好了,都坐下来吧!”站长挥了挥手,其他人这才敢落坐。
“今天喝点什么酒?!”站长很讨好地靠向雷从光,完全没有平日里对幅对待下属的威严。
“工作餐而已,不喝了吧!”雷从光很冠冕地推脱。
“要过春节了,怎么也得喝点。这样,就喝点红酒喜庆喜庆,怎么样?!”领导说不喝的时候,真的不喝就太失礼,硬要喝又怕真的得罪领导。站长也是个八面来风的人,立即用眼色交待让童远去办,这点小事自然是拦不住他。
“你看你……”雷从光笑着,目光将整张桌子上的人都扫了一眼,在经过安雪的时候,没有多半秒在她身上停留。
这个眼神的意思只有安雪懂,那就是他肯定不“认识”她,而她、千万注意不能穿帮。
服务员将菜式很快端了上来,而童远已把红酒打开,从雷从光那里开始倒酒。
“我……就不要了,谢谢。”轮到安雪的时候,安雪连忙把面前的酒杯拿到手里躲闪到另一边。她没酒量,真的不能喝。上一次喝了两听啤酒都醉成那样,红酒还得了?!
“春节了,喝一点、喝一点。”童远本不打算劝她的酒、准备离开,但站长又发了话,童远只得又在安雪面前停住。
“那个、我真的不会……”安雪急死了,正想向雷从光使个眼色请他帮忙,但、目光刚刚投过去,便看到雷从光一幅与己无关的样子,安雪马上收回目光。不行的,他现在“不认识”自己,怎么可能为自己说话呢?!
“意思一下,我就倒一点,等会儿喝不了我帮你。”童远小声在安雪耳边说着,取了她的酒杯,真的只是倒上了一点点就还给安雪。
安雪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向童远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一边的余越又不高兴了,不知道他们小声说着什么悄悄话,而且他们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暧昧,难道童远忘了安雪是个离婚的女人?!看来,等下还要提醒一下童远……
童远给余越倒好了酒,然后小声贴到余越的耳边:“我跟你换个位置。”
“为什么?!”余越坐在安雪与童远中间,如果换了就让安雪跟童远挨着了。童远提出换座位一定是出于对安雪的私心,余越当然是不愿意。
“你离正位远一点,等会儿就可以少喝一点酒,女孩子喝高了会比我们更难受。真是的,关心你都不知道。”童远向正位挑了挑眉头,有些用心良苦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面前的餐具和酒杯已被童远调换了过去,余越只得坐到童远之前坐得位置上。
“关心你都不知道。”最后那一句话,是他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吗?!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句话对没有男朋友且急需男朋友的余越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好了,来!我们一起举杯,先感谢我们雷主任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我们区计生站里指导工作。”站长端起了酒杯起身,号召大家都举杯向雷从光。
“感谢王站长提供这么一个机会认识大家,也感谢大家一直对全省计生工作的努力、付出与支持,我是借花献佛敬大家。”雷从光很有领导风范的端起酒杯起身,然后与王站长相碰一下后抿了一口。
“你嘴巴碰碰酒杯就行,不用真喝。”童远端起酒杯,小声在安雪耳边提醒。
安雪一惊,这才明白其实童远换位置不是为了让余越少喝一点,而是看出自己不会在这种场合应付,想要保护她。
“嗯。”轻轻应了一声,如童远交待一样,只是碰了碰酒杯壁后就放下了酒杯。那红酒的醇香却是趁机钻进了安雪的鼻子,让安雪闻了酒味都有些晕晕地感觉,更别提喝了。这个时候安雪自己都有些怀疑起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那一天,她是怎么有勇气把这种东西喝进去的。
“小安,过来。”刚放下酒杯,不料王站长却向安雪招了招手。
“哦!”安雪只得将刚刚落下去的屁股又抬了起来,向王站长那边走过去。
“把酒杯拿过去。”童远太清楚王站长叫安雪做什么,帮她把酒杯拿起来递给她。
“你是新来的,还不认识我们省计生办的雷主任吧!来,敬一下雷主任。”说着,王站长向安雪使了一个眼色。
天!雷从光也不是跟王站长打得招呼?!
安雪蒙头了,但、这个时候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酒不喝是不行了。
“雷主任,欢迎到我们区计生站检查工作。”安雪怯生生地端起酒杯,然后小心意意地说道,她注意着雷从光脸上任何一丝一毫地变化,生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好、哪个动作眼神没有到位而惹他不高兴。
“谢谢。”雷从光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将酒杯里的酒汁一饮而尽。
安雪呆呆地立在原地,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刚才大家一起喝的时候只是抿一小口,现在为什么要一饮而尽。他喝光了,她也要喝光杯子里的酒?!
“小安,快干啊!雷主任都喝光了,给你太大的面子了。”王站长笑呵呵地轻轻在她后背点了点,算是提醒这个反应似乎比别人慢半拍的女人。
“哦!”安雪为难死了,嘴上答应着,眼睛却往童远的位置看去。这一会儿,他还能给自己好一点的建议吗?!
可是很奇怪,童远的位置空空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许是去卫生间吧!再说,他也不是神,也不可能次次为自己解围的。
闭着眼睛,真的就将酒杯里的酒汁全部喝掉。虽然童远在酌酒的时候并没有给她倒多少,但本就没什么酒量的安雪只觉得小腹里立即有道火烧了起来,而且直直就冲着她的嗓子而去。
“咳、咳……”忍不住,还没有走回自己的位置,安雪就咳了起来。连忙推开包间的门走了出去,让剧烈咳嗽得自己好咳个尽兴……
“这个给你。”一只大手在安雪的后背上轻拍了几下,安雪抬头,却是端着另一只酒杯的童远。
“还喝啊!不行、不行,我喝不了了。”安雪一沾酒就上脸,凝白的脸上有了一些红晕却甚是好看。
“这不是酒,是酸梅汤。我用果汁调了一下,跟红酒颜色一模一样了。但是味道可能会怪一点,你等下就用这个代替。”将她手里的空酒杯取了,然后把装着跟红酒一样颜色的酒杯递给安雪。
“啊?!这样也行啊!”这不是狸猫换太子,以假乱真?!
“怎么不行?!你以为我‘酒神’的名号真是喝出来的啊!呵呵……喝酒里面的技巧多着呢!进去吧!你不喝是不行的,用这个先对付着,等会儿我再给你调。”童远很真切地一笑,然后帮安雪推开包间的门。
他们不是一块儿出去的,却是一块儿回来的,不平静的余越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而这一切、也同样没有逃脱雷从光的眼睛……
“童远啊,再开一瓶。”在安雪在外停留地那一会儿,一瓶红酒已喝完。见童远进来了,王站长又向童远使了一个眼色。
“好,我还没敬雷主任呢!”童远连忙在吧台上又取了一瓶……
“不要喝多了吧,我等会儿还要开车呢!”从一进这个包间就觉得安雪与那个叫童远的小子有些不对劲了,虽然心里有些怪怪地感觉,但也半点不好表现出来。雷从光推辞着,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让人“讨厌”的安雪,但越是讨厌她、她就越是做出更让人讨厌的事儿来,比如跟童远那小白脸总是似有似无的交换着眼神……
“开车怕什么?!等会儿让我司机送你回去,或者,我给你司机小陈打电话。哎呀,做领导不要与我们的距离拉开的太大啊!”说着,接过童远手里的酒瓶,亲手为雷从光再一次倒上。
看了王站长这样的架势,雷从光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很早回去的了。取出手机,跟司机小陈打了个电话,让他来酒店楼下的车里等他。
“雷主任,其实去年您过来检查工作的时候,我在人群中就见过您。只是当时人太多,站长没有一一向您介绍,再加上当时我位微职轻,没机会向您敬酒。今天我找王站长借个胆子,敬您一杯。”童远端着酒杯,下位绕到雷从光旁边,很谦虚地双手捧着酒杯说道。
“这个是我们法制科的童科长。”王站长在一边介绍着。
“哦!童科长,是以前市计生委老童主任的公子吧!”雷从光微微一笑,虽然是第一次见童远,但早就知道老童主任在退休之前想把儿子从区计生站调到市计生委做了不少工作,但、依然是没有成行。
“对的、对的,我爸爸是您老下属。”虽然雷从光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样子,但、领导高一级就是高一级,童远倒也很识官场中的规矩。
“瞎说,他是计生战线上的老前辈,怎么是我的下属呢!来,罚酒三杯。”说着,打手示让包间里的服务员过来,取了三只空酒杯为童远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