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他从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暴露他自己的身份,虽然童远单凭“老雷”两个字也无从猜起他到底是谁,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自暴家门了。可是……为什么呢?
“我以为我可以为你挑起一切,不料……你从未想让我帮你挑。”童远忽然一个苦笑着摇头,然后慢步向远处走去。
安雪呆呆地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握着银行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走得速度并不快,是想让她追上去吗?
可是追上去说什么?说自己与那个“老雷”有啥特殊关系,与他没有?
或者安慰他,以他这样好的条件一定可以找一个很好很好的对象?
或是真的放掉他,她往后就真能找到一个比他还好的?她与雷从光之间,没有任何的承诺和约定啊!
可是如果没有今天,她真的会与他走到一起?
雷从光的脾气肯定没有童远好,也从未承认喜欢过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心动的感觉,但对童远没有。
她没救了,放着童远这么好的不选,非要去与那雷腹黑却拧?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如何拧得过他呢?
当正正反反的胡乱想着,童远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的离开也正好成为让她思绪停止的理由。从小包里取出手机,这才给雷从光打去电话。
似乎电话就在他的手里,一声忙音还未响完就被接通,然后对方却是一言不发。
“老雷。”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安雪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蛋糕房?难道他来怡锦了?他来怡锦如果是有事,那又怎么会不先处理他的事情,而派服务生给她买蛋糕呢?
他、一定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对她的行为了如指掌。
“到云之妙餐厅来。”对方有片刻的停顿,尔后给了一句话后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雷从光坐在云之妙餐厅里,看着马路对面的黑天鹅蛋糕房前的安雪。
他不气!她是谁啊!为什么能惹他生气?
他们之间什么约定也没有,他管不着她,她亦也管不着他!
可是心里怎么这么别扭呢!这么不舒服呢?
找她就是想要图个轻松、想要图个好心情啊!现在怎么……
没多大一会儿,安雪小小的身影便清晰地出现在雷从光眼前。入座,放下蛋糕,然后把银行卡推放到雷从光的面前。
“你想怎么样?”雷从光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安雪,那平淡地小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不是有人说,买这个一定是‘神经’了吗?”安雪耸了耸肩膀,倒也没以前那么怕雷从光,只觉得他今天确实有些莫明其妙。难道他是专程来找她的?或者、他对她动了情?都不大可能,他可是根正苗红,而她、却是“劣迹斑斑”啊!
“认识你这种‘神经’,我想不‘神经’都难!”明明刚才火很大的,可是安雪真正坐到他的对面,跟他一句一句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儿,原先的火气早就没了影儿。叫来服务生,雷从光取了菜单认真看了起来。
“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啊,在外面吃东西很贵的。”其实两个人在这种一般的餐厅吃一顿顶多也就一百多块,但桌面上那蛋糕就一千多,可以吃十顿不止。话一出口,安雪就遭到了雷从光的白眼,她知道她又说错话了。
倒不是雷从光有多在乎钱,可是刚才为她花了那份“冤枉钱”心里总不怎么舒服,毕竟他一直觉得买那“蛋糕”的人很神经,可是自己却在不经意间真的神经了一次。不料这女人却不领情,还说他“神经”了,这口气还真是咽不下。
是的,他要作弄她一下,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一份生鱼片、一份白灼菜心、一小锅海鲜粥。”点完单,将菜单交还给服务生。
像安雪这种很少在外面吃东西的女人自然是没吃过生鱼片的,这也完全在雷从光的预料之中。
“老雷,我舍不得吃,怎么办?”一千多块买来只当做观赏,似乎太过于浪费了。安雪将蛋糕盒打开左看右看,但实在舍不得吃一口。
真的很漂亮,而且除了漂亮以外更是一份礼物。像雷从光这样的人,才不会发“神经”买这种蛋糕呢!但他买了,而且是为她买的,心里、怎么会一点不感动呢?
“那就别吃,包好带回家放冰箱里多看几天再吃。”雷从光懒懒地、一字一字的说着,倒也不怎么在乎安雪会如何处置那份蛋糕。
“对啊!好主意,不然一千多买来一下子就吃了真可惜。”话说,就是多看几天再吃……结果也是一样啊!
说话间,菜式已上全。
虽说是雷从光请客,但安雪很积极地取了勺子为雷从光盛了一碗海鲜粥,然后再盛自己的。
今天雷从光为自己很是破费了一笑,而这顿饭就“节约”多了,安雪放在心里内疚着却不好说出口。
“吃过生鱼片吗?”
“没有。生的……能吃?”安雪看着那红红地一盘生鱼肉,真不知道雷从光怎么喜欢吃这东西。
“很好吃的,尝尝。”说着,极少献殷勤的雷从光将芥末挤入安雪面前的小碟中,然后夹了一片放到芥末里沾了沾:“可以吃了。”
根本就没怀疑过雷从光的话,安雪夹起生鱼片放入嘴里就嚼了起来,立即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强烈味道给呛得把鱼片吐了出来。而那被嚼碎的鱼片不偏不依,正好“飞”到雷从光的领口处,碎碎的唾沫星子更是飞到雷从光的面上……
“咳、咳、咳……好难吃啊!”拼命的拍着胸口咳嗽着,哪里管得上对面犯着窘得雷从光?
雷从光连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这个臭女人,明明是捉弄她,不料却被她拉下了水。
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取了纸巾连忙将领口处那块半碎不碎的生鱼片给清理下来,然后抹去自己下巴上的唾沫星子。可是鱼片上的污渍沾在他雪白的衬衫领口上是那样的耀眼,怎么也不能彻底弄干净……
沾了水,那污渍淡了些,可是范围却大了一些。
雷从光绝对不是这方面的行家,真是捉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可是没办法,既然遇上安雪这倒霉鬼,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紧锁眉头的走出卫生间,却看到安雪面前已是一片的狼藉了。海鲜粥她一个人吃了大半锅,虽然那小锅并不大;白灼菜心就剩几棵,大部分也被她消灭了;只是那生鱼片还是完整地摆放在那里,多一片也没动过。
她竟然……吃东西都不等自己的,也太没礼貌了!
“你都吃完了,我吃什么?”看来食物少了一点,但、她的饭量怎么这么大呢?这女人娶回去,得费多少粮食啊!
等等!谁要娶她回去了?一个离婚女人呢!一个无知的离婚女人,他怎么会想到娶她?这真是个危险的信号!
“你不是说这东西很好吃吗?你喜欢吃我给你留着呢!粥应该很便宜的吧,再叫一份好了,里面的蟹肉很好吃。”明明是自己不喜欢吃,却说是给雷从光留着的,睁眼说瞎话的感觉还真是很有趣呢!耳根子处一热,双颊绯红。这几天一直是白开水加馒头,一碟青菜加一锅粥对她来说真是天堂呢!
被她这么一说,雷从光倒也觉得心里有些甜丝丝的、酸溜溜的、怪里怪气的……
与安雪在一起相处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明知道有些不好,但丝丝的美好又总能盖过,这种味道像极了罂粟!
其实中午一两点才吃,一吃完就驾车往怡锦赶来。雷从光倒没觉得有多饿,就着桌上剩得东西吃了起来,就好像在家收拾残局一般。只是在他一块接一块吃着生鱼片时,安雪因为吃惊拧在一起的脸比他还要难看。
“用得着那么夸张吗?”不经意间看到安雪那张狗儿脸,或者、比狗儿脸还要难看。
“我以为你是捉弄我呢!你……真喜欢吃这个啊!”安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惊讶之色。
“好东西都不认得,你呀!”雷从光有些好笑,将最后一块生鱼片在芥末里沾了沾后放到嘴里,故意有津有味的多嚼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