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是在豪华的艳阳天大酒店举行,从酒店大门口一直到宴会厅都由粉色轻纱围绕代为指路。
因为余越是外地人,男方除了包下了一整个宴会厅以外,还包下一套豪华套房做为新房。
计生站同事都是女方的宾客,所以都来比较早,先去豪华包间里把红包亲手交到还在梳妆打扮的余越手里,然后再返回宴会厅里吃瓜子打扑克。
安雪先与财务科长见面以后借了五百块钱,然后封了两包块进红包里。两包不算少了,一般关系都只送一百,她还是看与余越一间办公室所以比别人多了一百。剩下三百准备这几天自己过生活,这才扶着景观电梯往楼上的豪华套房里赶去。
酒店是怡锦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很够气派!但这婚场的布置……不敢恭维,好听一点说是很大众化,难听一点说是“俗气”,没自己的特色。
这些布置在她结婚的那会儿还比较时髦,放现在……落伍了呢!
不过余越那人……估计总是追在时尚屁股后面的人,哪里会想心思别出一格为自己的婚场做布置呢?
如果她再结婚,她一定……
呸、呸、呸……
哪儿跟哪儿啊!
赶紧让自己别做梦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人、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包房门上贴着“喜”字,一出电梯就能看到。敲门进去,一群十几岁的小姑娘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本以为余越会跟这十几岁的一群小姑娘闹到一起,不料、她却一个人托着腮在化妆台前发着呆。
“余越,恭喜你啊!”安雪走上前去,微微一笑。
“安雪啊!过来过来,你怎么才来啊!”一见到安雪,余越就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连忙起身,双手拉着安雪往里间走去。
“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挂着脸干什么?”说着,就准备去小包里取红包交给她。
“安雪,你是过来人,有些话我谁也说不出口,就只能当着你说。你给我出出主意,我怎么办啦!”不料,余越却一把抓住了安雪准备取红包的手,眼睛里的泪水直转溜。
“怎么啦!”这阵式,真把安雪给吓住了。
余越都是奔三十的剩女了,以前在办公室天天嚷着要恋爱、要结婚。现在真的到了结婚这一天,她怎么又苦着一个脸呢?
“我早上跟娘家人吵架了,他们现在都没来呢!”说到这里,余越的泪水真的就夺眶而出,将脸上的粉底印成了两条小溪。
“呀!别哭!别哭呀!再哭就成花脸了,赶快把泪水沾干。”说着,连忙将小几上的纸巾取了递给余越,然后马上把套房中间的拉门关上。
“我跟汪洋是一见钟情,认识一个月就领证,两个月就正式结婚,这事你知道的。结婚前也没时间具体谈什么结婚细节,现在、现在我娘家跟我说他们现在经济上很紧张,哥哥去年刚结婚,又是买房又是接嫂子的,一分钱压箱钱都没有给我的。我急了,如果他们早说,我早就借钱给他们撑门面了。现在说,不是让汪洋家里人笑话我吗?哪个姑娘结婚一分钱压箱钱都没有呢!”余越还是听安雪的话,取了两张小纸巾放在眼底下,在泪水刚刚流出来就马上吸干。
“没有就没有啊,听说汪洋家条件还不错。虽然在乡镇工作,可是家在省城,而且有房子、有车,就算你条件差一点也没什么的啊!”当年自己结婚的时候,妈妈虽然是没钱,但也是倾全家之力为自己准备了几万块钱的电器。这也算是她的压箱钱,也算是她有点小面子吧!那个时候不明白妈妈的苦心,现在看到余越……终于懂了。
“你那时候也没有压箱钱?”余越忽然像记起什么来一样,安雪难道是为这个离婚?天!那自己不是更惨?!
“钱是没有,但我妈妈给我买了几万块钱的电器和嫁妆啊。”安雪老实回答。
“嫁妆是什么?就指电器?”真应该在婚前多讨论这方面的问题,现在的余越后悔自己在这方面太白痴。
“包括床上用品、锅碗瓢盆,还有给女儿、女婿买结婚当天的新衣服。我娘家条件也不好,当时为结婚就花了个两万多不到三万吧!”安雪想了想,这才一点一点的解释。
“啊?!这也是你买的?可是我什么也没有买,就一个光人来着。”余越一听,连安雪这倒霉蛋出嫁的时候也比自己要风光,她可是三四年前呢!
“这不重要吧!如果汪洋觉得重要,在婚前就会提出来。他不提,可能是他也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虽然安雪也觉得余越就一光人来结婚这样做很不妥,可是眼下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只能安慰她呀!
“那……我今天会收一些红包钱,把这个钱给他家当我的嫁妆好不好?”余越凝想片刻,忽然拉着安雪的手咨询她的意见。
“这个……我不好说吧!这方面其实我也不怎么懂。”对于余越今天特别对安雪的信任,安雪感到十分的惶恐。她自己在这方面都稀里糊涂的,哪有能力为她出主意呢?
“嗯!就这么定了!我去卫生间一下,马上回来继续跟你说。”似乎让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余越马上就除去了一脸愁色,提起约约婚纱便往里间的卫生间跑去。
哎!她娘家条件怎么这么差呢?自己闺女结婚,一分钱都不支持一下,一分钱嫁妆也不给办一下。现在靠拿工资能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哪还有能力存钱结婚啊!
想到这里,把小包里的红包取出来,将剩下的三百块也放了进去。
让她的红包钱多一点吧!也不让男方太笑话她了。
只是……她自己怎么办?
不急不急,还有两三天应该就要发工资了。
安雪自己安慰自己,虽然一直以来跟余越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决定出最大力气的帮她。
“安雪,你说我要补一下妆吗?”余越就是穿着婚纱也不斯文,大步地跨上前来俯到安雪面前。
“补一下吧!化妆师在外面吗?”安雪微微一笑。
“我哪有钱请专业化妆师啊!外面全是我乡下未出嫁的表妹什么的。我这个妆是拍婚纱照的时候送的,今天一早六点多就到婚纱摄影馆里换衣服化妆了。我包包里有粉底,自己弄一下就好了。”说着,从小手袋里取出粉底在自己脸上抹了起来。
“那你先等着,我下去等你的婚礼正式开始,这红包你收好了。”说着,将封了五百的红包交给余越。
“真的封这么大啊!安雪,你真好。”很明显,一摸就知道比别人要厚许多。也不管失不失礼,当着安雪的面打开,余越马上来不及数就抱住了安雪在她脸上给了她一下。
“天啦!今天的新郎官要找我麻烦了,脸上印着你的吻。”安雪全身汗毛都要竖了起来,真受不了刚刚哭得跟花脸似的余越,转眼间又成了开心的孩子。
“等下要坐离前台近一些的位置,我要把捧花扔给你。”余越美得跟什么似的,看来任何不高兴的事情只要有钱就能改变。
“好啊!”答应着,这才离开包房准备回宴会厅。
莫明其妙就越了这么一个大人情,出门后安雪倒还有些心疼起来。哎!在工资没发的这几天,她又该怎么办呢?
再向财务科长借钱?哪有一天借几次的?!
“嘀嘀嘀……”刚回到宴会厅,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竟然是雷从光的。
“在哪里?”没有称呼,没有前奏,就只是单刀直入,这是雷从光对付安雪的最常用语气。
“你呢?”似乎雷从光就身边,也许就在酒店某处……安雪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放下心来,没有!
“我问你呢!你又问我做什么?快说!”人家说通常是心虚的人才会这么果断、这么大声,但、雷从光从来是不会承认自己心虚,只是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度。
“告诉过你啊!中午我在艳阳天大酒店喝喜酒呢!”他又唱得哪出?没事打电话乱发什么脾气?!
“砰!”的一声,一句话也没有,电话就挂了。
“神经!”对着忙音小声嘀咕了一句,安雪收起了手机。
糟糕!他该不会找到酒店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