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你明明可以在家多休息几天,工资奖金又不会少你一分,你为什么急急跑来上班?!而且好像上班还很享受似的,真让人想不透。我可提前告诉你啊!一般这种事情没人愿意去,去的也是每个科室最年轻、或者是资历最浅的人。明天下乡是由市计生委里的工作人员带队,没准你会遇上童远,他现在在市计生委可是新兵蛋子呢!”虽然不知道安雪到底跟童远是什么关系,但她知道,安雪并没有打算跟童远发展男女朋友的意思。
“啊?!哦!”这倒是安雪没有想到的,再遇童远……她该怎样面对呢?!
正说着,安雪的手机响了起来,取出一看竟然是雷从光。
“喂!”心里有些丝丝地甜蜜,安雪美美地应了一声。
“这周……省领导要过来五湖检查工作,我作为五湖市委常委、南湖县委书记要全程陪同,期间还安排我亲自向他们汇报南湖这一块的一些情况。所以,这周我回不去了,我们俩的行程改到下周。”开头顿了顿,似乎是有些为难,但、雷从光还是如实把情况说给安雪听。
“当然是以你的公事为主,我们的事情等你闲下来再说啊。”几天没联系,没想到一联系就是这样的消息。安雪很失望地低下头去,不想让桌对面的余越看出她脸上的颜色。
“你……好好照顾自己。”没想到她答应这么爽快,原本以为她总会报怨一点什么的,这下反而轮到雷从光有些过意不去了。
“知道。”安雪还是答应着。如樊达所说,她对他的工作什么忙也帮不上,至少、不能起反作用吧!
“腿好些没有?”其实手里的工作还有大把,譬如省领导来时他要做的汇报材料也要按自己的意思再改改,譬如省领导在南湖调研时的接待方案他也还要过目一次……
但电话一旦通了,总免不了跟她多说几句,这也是他总克制自己少给她打电话的原因,不能为了她而耽误工作。
“好多了,不走快看不出来。”本来听说他这周不能回怡景,心里空空的。可是以听到他关心的词语,心里又暖暖的。女人啊!总是这样,被自己喜欢的男人一个小动作、一小句话语就感动个半死,心甘情愿承受所有所有。
“还是多躺床上休息,想吃什么跟从芬说,头三个月一定要注意。如果单位的假请得太长不方便,我来给王站长打电话。以前共事那么久,这点小人情他还是会卖的。”现在她怀着他的孩子,而他不能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只希望能多为她想得周全一些。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动不能动、碰不能碰的!不让我做事我还闲得荒呢!今天我来上班了,觉得比闷在家里好多了。”看来雷从光是打算跟她长聊的,安雪起身捂着手机的通话器,起身往外面走廊走去。
“你上班了?!怎么这么快就上班?!万一把腿又扭到、碰到怎么办?!怎么事先不打个电话征求我的意见?!”刚才还很温柔的,这一刻又恼恼地发起了脾气。
“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不信你来看啊!”虽然明知道雷从光看不到,安雪也深吸一口气踢了踢腿。
“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你怀着孩子呢!乱动什么?!”虽然不知道安雪具体在怎么动,可是从她的呼吸中雷从光明显感觉到了异样,一时之间急得手紧紧握着拳头砸在办公桌上。
“就是踢腿你看啊,也没怎么样。别惦记我了,好好工作,我等你下周回来。如果有休息的时候,就顺便想想宝宝的名字,下周来的时候告诉我,我好叫他的名字给他胎教。”安雪调皮地笑笑,她无法在工作上帮到他,只想让他更加轻松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你呀!好了,我还有事要做,有空再给你电话。记得好好休息,把自己养胖一点,下周我回来是要检查的。”真拿她没有办法,她总能有办法能把他皱着的眉头逗得化散开去。
“嗯!下周接受检查,差一斤让你打一下手心。”其实他不回来,她很想坐车去南湖看他。可是、这周他有公务缠身,她去了他也不一定有时候管她,说不定还会惹他不高兴。所以这个打算还是取消了,只能乖乖等下周了。
“那我挂电话了。”雷从光很满意安雪的乖巧,这才准备挂掉电话。
“等一下、等一下。”刚想挂断,安雪好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还有什么事?!”雷从光触了触眉心。
“老雷,那个……我想听你说喜欢我。”安雪嘻嘻一笑,悄声对着手机说道。
“神经!”雷从光这才挂掉电话,准备投入工作时竟然发现自己的嘴角还是高高扬起的。这丫头真是本事大得了得,竟然把公事压头的他逗得露出笑意,看来她还真是他的冤家!
电话后,只觉得精神都为之一振,更加集中精力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安雪听到雷从光收线后,这才扣上电话回到办公室里。
真讨厌!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连句喜欢她都舍不得说呢?!
“谁的电话啊!打这么久?!”余越就是余越,什么时候都忘不掉八卦一下。
“一个朋友的。对了,你还没跟我讲你结婚以后的事情呢!现在是自己住还是住他父母那里啊?!”生怕余越八卦到自己这里来,连忙用惯招——转移话题。
“天啊!别提我婚后的生活,一提……那真是我的血泪史!”余越果然中了招,马上把注意力从安雪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向安雪倾诉了起来。
“我家汪洋在乡镇工作,每个双休才能回来。他家是有两套住房,可还有一套没装修,不能住人。现在我们跟他的父母挤在一块儿住,汪洋不在家的时候那个家就是牢房,他们两个老家伙事事管我、事事针对我、一心想害我。”
“得、得、得,人家两个老人家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害你啊!现在你怀着他们家的孩子呢!他们把你当祖宗拱着还差不多。”安雪笑了起来,这个余越说话总是那么夸张。
“你是真没看到,我这冤还真没处申。我现在怀着孩子,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吃完了饭他们还怪我不做家务、不抢着跟他们一起洗碗。我们计生站待遇当然比不上一些好单位,但也不算很差吧!可是他们总把我赚钱少、花钱多挂嘴边,动不动就提我结婚时娘家没给压箱钱来压我、轻视我娘家没钱。我现在怀着孩子,他们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情绪,一天到晚把我挂嘴边嘀咕,好烦啦!”余越闭着眼睛摇着头,一幅痛苦不堪的样子。
“每段婚姻都会有一个磨合期,你现在可能就在经历这个磨合期。慢慢来,时间长了,大家都了解各自的性格就好了。”安雪好心安慰着余越,其实心里却在想自己。她跟雷从光的磨合期过了没?!他们还会不会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