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个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生活又回到了原点,安雪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
只是与之不同的是,安雪不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无业游民了,与雷从光的那段“类似爱情”的结果,现在唯一就剩下这份工作了。
不需要每周末买好美食等他,不需要让左手指一直紧紧夹紧,不需要只是周一就开始期待周五,不需要……心里那么满满装着一个人。
似乎她应该轻松了,可是、她就像个没有了心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兴趣,只觉得人生平淡、无味、却又不得不进行着。
“安雪,你脸色好差!”沉默了两日,余越实在是忍不住。
“哦,上周出去玩得太累了。”安雪简单地回答。
“不是说你累,是脸色很差,灰白灰白的,好像大病了一阵似的。”其实余越也明白,安雪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跟人交心的人,但是、她是真的担心她会出问题。
“对了,我手机换号码了,记一下我新号码。”说着,把手机取出按上余越的号码,等她手机一响便挂掉。
“好好的换什么手机号码?!”余越莫明其妙的把号码存起来,把以前那个删掉。
“我还想换个地方住呢!就是没找着。你有合适的地方给我介绍一下啊!”说着,安雪取了报纸过来看。
办证科的事情真的好闲,一天到晚应付几对办证的人就足够了。有时候一天来一两个,有时候多的时候也就十几二十对。大多数时候,安雪一动也懒得动,跟当初来时余越一样了。她终于明白,这样的单位是会养出许多懒人来的,不怪余越总不愿意做事,总躲事。
可是就算她知道惰性正一步一步吞食着她,可是她还是不想有任何的改变。
她的世界已经完全没有了他,努力奋斗又给谁看,为得到什么呢?
“你想换地方住?!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呢!这几天我看了好多的租房广告,一起研究啊!”说着,余越把这几天收集的信息都拿了出来,然后跟安雪一起研究起来。
“你老公家不是有两套房子吗?!你出来租房?!神经啊!”安雪奇怪地看着坐到旁边来的余越,但还是接过她递来的信息。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说你怎么也不会猜到我的苦。我老公一周才回来一次,平时我就住他父母家里。你知道的,我公婆那两个人……啧啧,不说也罢。就是横竖看我不顺眼,连我吃饭都说我吃多了,真是恶心过头。我想找个地方搬出来住,每周末老公回去我才回去,不然看着那两公婆我会看出病来的。”说着,拿着铅笑在报纸上画了画自己有点意向的房子。
“这个房子好贵,一个月一千一,而且在小高层里只是个二楼。”她家里的事情安雪也不想问太多,马上就投入到选房之中去。
“可是这房子离我们单位近啊!就是过条马路,再绕进小区就行了。二楼怎么了?!两室一厅,家电齐全,还有电梯、有物业,高档小区呢!比你以前那机械厂宿舍强多了。”余越的理论马上来了。
“可是我那机械厂小租房就八百,这一千一。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全交房租没钱了。”安雪看房要求不多,就是价格上是她最看重的。
“傻啊!这有两间房,我们合租啊!我就周一到周四住,平时回自己家。你出六百,我出五百,比你住机械厂宿舍都要便宜呢!”余越把安雪的肩膀一拍,马上又显示出比人精明一等的样子出来。
“合租?!”这倒从来没想过。
“对啊!你我都是女人,又是同事,又是朋友,有什么不能合租的?!现在不少陌生人也是合租在一起呢!”她的工资与安雪差不多,如果真的把工资全交房租上,她也不答应了。
“好像是不错。”还真是第一次觉得余越说话也很有道理,安雪连连点头。这样住得地方变好了,而且价格比以前还便宜了。
“你看看这个,还有条消息。”说着,余越又画了一个框框。
“远了一点。”安雪看着地址,就是她以前住的公务员小区。
“不是啊!我没说要租这个房子,你看看这上面的租房条件。两室两厅,一百三十平,租房价是三千八。他怎么不去抢啊!”余越狠狠用笔尖点了点报纸,只差把报纸点出几个洞来。
确实是很贵,可是那个地方是怡景市非常好的地段,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绿化覆盖面大,噪音污染小,超市、医院、学校都有,居住条件是相当好的。不过这样的面积应该三千五以下吧,三千八真的贵了一点。但、不管是三千八还是三千五,也都是安雪租不起的。
但、忽然安雪好象想到什么一样,又多看了一眼。楼栋号竟然就是以前她家,而联系电话是郑余的手机号码。
晕死,郑余那房子还没卖吗?!靠这房子,他都可以发财了……
“怎么了?!”余越看着安雪奇怪地表情,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事。我在想哪一天去看我们马路对面那套房子。”安雪把报纸推开干脆不看了,越看眼越花。
“我再圈几个,明天下午你在这里顶着,我先去看看,淘汰几个不行的。后天再换你去看,回头我们综合意见。下周我们就可以搬新家啦!”余越高兴极了,挺会安排的。
下周就能搬新家了,对安雪来说也是向往的呢!
对的,她要把过去所有所有都忘掉,就好像当初忘掉郑余一样。她可以做到的,她一定可以做到!!
最终,安雪还是选择了单位对面那套两居室,在搬家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家里多出好多她不需要的东西来。
譬如紫色的床上用品,譬如香水,譬如她颈子上那块黄玉……
把紫色的床上用品打包寄给了妈妈,把香水……放哪儿呢?!最后对着镜子看着胸口那块黄玉,眼前又记起了那个温情的夜晚。她与他两手相织、脸贴着脸、耳语着、微笑着、缠缠绕绕、一圈又一圈,一便又一便……
用力一扯,颈子生疼,被拉出一条红痕,可是缠在一起的丝线却不断。
取了剪刀,咔嚓一声,丝线断掉,黄玉当的一声滑入洗手池中。丝线散开,不再是绕到一起的绳,就好像他们不再是一对人……
取了小盒把黄玉、丝线、香水装起来,要跟他寄去吗?!
当然不用,她从来不是个丢泥带水的人啊!
压箱底吧!
行李终于收好,尔后看了看住了大半年的小租房,安雪决绝地回头向外走去。
多少个日夜,她躺在床心看着手机等着他的电话,可是一次也没等来过。
多少个周末,她立在窗前看着楼下,想要看到他的车。每当看到他的身影在夜幕中走来,一周苦苦的等待早就忘到了脑后。
多少次两个人在这里相拥相依,躺在床上咬着耳朵,可是转眼一切都只是云烟,唯独留下的只有这房子里空空的空气……
再见了,或者是永别了。不要再想,也不能再想,不管她多努力,他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新的生活开始了,旧的生活与她无关了。她还是她,不曾改变,可以改变的……只能是未来。
转眼,已是十月中旬。
原来他们的爱情故事是从冬季开始,在盛夏里结束。
盛夏啊!多么灿烂、多么激情、多么炫丽、多么高热度的季节啊!真好,跟那段爱情故事一般一般的呢!
虽然是秋季,气温还是很高,只是白天与晚上的温差特别大。白天依然可以穿短袖,可是早晚上要加外套才能出去走。
余越的月份越来越重,都快五个月了,天天赖在房间也懒得出去。
倒是安雪还算勤快,每天早上做晨运,晚上也是饭后百步走。虽然身体慢慢开始恢复,可以与流产前却是有天壤之别了。
稍稍晚一点睡就会失眠,稍稍重一点的东西已拿不起,稍稍事情多一点就更加的丢三落四,就好像魂被谁带走似的。
是的,只有她知道自己的魂被谁带走了,但、她不会对谁承认。
“囡囡,能不能请个假回来一趟?!”正在上班,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事啊?!”甩了甩胳膊,一坐一整天也很腰酸背疼的。不过她现在的单位事不多人却多,请个一两天假真没什么问题。
“老家安乡今年要分洪,也就明后两天的事情。而我这几天正好在办退休,我要盯着他们把我的保险什么的都算到位,上一次退休的有好几个都没算到位的,吵到现在也没解决,所以我真是走不开身。你知道的,你奶奶和叔叔他们都还在安乡,你奶奶身体不好,受不得累;你叔叔的腿不方便,带他全家和奶奶一起过来也有问题;晨风这几天每天都陪领导在安乡跑,家都不回,完全没时间。你奶奶和你叔叔他们全家一来肯定是要住一个月左右的,这一个月开支也不小,我还要多赚几个钱。所以我跟你打个商量,你请几天假回来把你叔叔全家和奶奶分批带到我们家来,你看方不方便。”妈妈很少开口的,她开口一定是她确实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