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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唐广父女俩下了车,站在江边远眺丽阳江亮丽的景色。

丽阳江是一条很长的河,贯穿整个云城,向东穿过G省几个城市,最后汇入大海。

早晨八点多,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中。几束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江水碧绿透澈,折射洒落下来的光线,闪烁着水晶般的莹莹光芒。

唐广打开塑料袋,温声对糖糖说:“糖糖,快把乌龟放到江水里。”

放生乌龟是云城人的习俗。云城人相信,放生乌龟是在行善,由此积累下的福气最终会回馈到自身。所以,很多云城人从市集中买乌龟,不是为了炖汤喝,而是为了带到江边去放生。

唐广本来不信奉这个习俗,但自从他的妻子过世后,他生怕女儿再出事,就渐渐信了佛,相信因果轮回,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以他一有机会,就会带着唐糖做慈善,每年都捐款给贫困山区兴建学校,给残疾儿童设立权益保障基金会等等。

另外,每年国庆,他都会带唐糖来丽阳江边放生乌龟。

唐广希望,他做的善事所积累的福气能全都回报到他的女儿唐糖身上,希望他和他妻子的贴心小棉袄一生喜乐无忧。

唐糖对唐广脆生生地应了声“好”,把手伸到塑料袋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乌龟。

乌龟怕得把头和四肢都缩进壳里,逗得唐糖咯咯笑。她蹲下身子,手指一松,把乌龟放到了江水中。

一回到水中,乌龟就伸出头,四肢摆动着划水,徘徊在唐糖放它下水的地方,停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游走。

唐糖又陆续把三只乌龟放到水中,然后让唐广放生剩下的四只乌龟。

唐广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笑着把袋子里的乌龟都放到丽阳江中。

五六只乌龟停在两人的脚边,转了几个圈圈才相继游走。

看着游走的乌龟,对着蓝天白云,对着远山江水,父女俩谈起心来。

唐广摸摸女儿的脑袋,说道:“糖糖,爸爸一直教导你做人要善良。这点你一直做得很好。爸爸为你感到骄傲。你是个乖巧的孩子,别的爸爸都不担心,就怕你太过善良,被坏人给骗了。”

接着,唐广给唐糖讲了怎么提防坏人,保护自己的方法,说完后话题又绕到了男女关系上。

“糖糖,记住,找对象看的是品行,不是长相。长得越帅的男人,花花肠子越多,你太单纯,降不住他们的。”

听着唐广的话,不知怎的,唐糖脑海里浮现出季端的脸。那个人长得也很帅,就是不知道花花肠子多不多。

唐糖眨眨眼,摒除脑海里的杂念,向唐广点了点头:“爸爸,我记得了。”

————

七天国庆假期结束了。十月七日晚上,季端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扛着一小箱程欢女士的私货面膜和一小袋新鲜青瓜回校了,他旁边还跟着同样拉行李箱的盛之铭。

为了多点时间学习,早日提升成绩,季端打算住宿。

今天早上他打电话给学校领导,下午的时候宿舍已经安排下来并收拾妥当,今晚拎包就可以入住。

盛之铭听说了这事,也想体验体验住宿生活,就屁颠屁颠跟来了。

云城一中是贵族私立中学,住宿条件也是一等一的好。和别的高中四人一间或八人一间的宿舍不同,云城一中的宿舍是两人间,配有空调、电视、沙发和独立卫浴,设施齐全。

季端和盛之铭坐电梯直达男生宿舍C栋8楼,出电梯后右手边正好是他们的宿舍808室。

盛之铭掏出宿管给他们的钥匙,打开房门,两人进入宿舍,各自整理行李。

半个小时后,一切规整妥当。

盛之铭躺在床上拿着平板悠悠然看抖音的恶搞视频,季端去浴室洗澡。

看完十几个视频后,盛之铭觉得眼睛有点累,他把平板放到一边,打算下床活动活动,让眼睛休息一下。

结果,他刚下床,就看到了戳瞎他眼睛的一幕。

季端躺在沙发上,他半边脸贴满了青瓜片。他一只手拿着镜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小片青瓜片正往另一边脸贴,他小尾指往上翘,翘成兰花指的形状。

盛之铭一瞬间觉得有点懵圈。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要去哪里?

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只是一个国庆假期没见,他大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娘破天际?

盛之铭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季端,眼神复杂,内心炸出一万个为什么。他还没找到答案,季端的眼神就飞过来了,冷飕飕的,仿佛夹裹着锋利的刀片,剜得他生疼:“出宿舍后,闭紧你的嘴。”

盛之铭:“……”

你娘破天际,这不是你的错。

可你娘破天际还不让人说,这就是你的错了。

知道了季端翘兰花指敷青瓜片的秘密,却又不能说出去,盛之铭很怕自己会被憋坏。他很想怼回季端,为自己争得言语自由的权利,然而惧于自家老大的“淫威”,他只能硬生生把即将出口的抗议吞回肚子里。

盛之铭以为,今晚他在宿舍的所见所闻已经足够操蛋了。然而,他没料到的是,和季端做舍友,更加操蛋的事情还在后头。

第二天早上,季端和盛之铭起床后,洗漱完毕,在宿舍吃了早餐。

七点整的时候,两人收拾书包去教室。

季端一边把课本和习题册放到书包里,一边说:“老盛,带伞。”

“哦,今天会下雨?”盛之铭从抽屉里随意抽了把伞出来,扔到书包里,然后拉上书包拉链。

收拾妥当后,两人出门下楼。到了一楼中庭处,季端偏头对盛之铭说道:“老盛,开伞。”

盛之铭把手伸到室外,一脸茫然地说道:“没下雨啊。”

季端双手插兜,淡淡回道:“撑伞遮太阳。”

盛之铭:“……大佬,你搞笑呢吧。大早上的,太阳还没出来。”

季端嗤了一声:“撑伞遮的是紫外线。早上太阳出来前,也有紫外线,会把人晒黑。有没有点常识?”

盛之铭:“……”不好意思,这样的常识,他一点都不想有。

盛之铭一点都不想撑伞。晒黑有什么要紧?太阳都还没出来,也不下雨,两个男的同撑一把伞走在校园内,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是要上天吗!!!

盛之铭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把伞拿出来。季端幽幽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凭实力决定。我们打一架,谁赢谁做决定。“

盛之铭,枯了。

从小到大他和季端打架,就没赢过一次,只有挨揍的份。与其被揍一顿再撑伞,还不如直接撑伞,免受皮肉之苦。

盛之铭默默拉开书包拉链,把伞拿出来,拆开伞的外包装和伞套。

这把伞是昨天收拾行李时,他妈往他行李箱里塞的。据他妈说,这伞是超市搞活动时送的,之前没用过。

把伞撑开后,盛之铭这次是真的哭了。

这是一把小碎花伞,只能遮一个人,而且还是粉色的,伞面上盛放着大朵大朵粉百合。

看到伞的花色后,季端一时之间也愣住了。这个花色,这个款式……

季端想着要不不撑算了,反正太阳也没出来,也不会把他晒得多黑。但转眼间他又想到艾学那如牛奶般纯白丝滑的肌肤,季端咬了咬牙,说道:“老盛,我们走。”

盛之铭看看手中的伞,又看看季端神色坚决的脸,认命般地把伞举到头顶,有气无力地道:“走走走。”

走了两三步后,季端抬头看着头顶的遮阳伞,对盛之铭说道:“伞没有遮到我,伞面再往我这边倾斜一点。”

盛之铭:“……”他能答应撑伞就不错了,要求还这么多?

盛之铭一动不动,季端催促道:“快点,我不想被晒黑。”

听听,这是什么话?

一个糙老爷们,怎么过得比女生还精致?比女生还娘?

盛之铭一面腹诽,一面动作,把整个伞面都移到季端头顶上方,自己则走在遮阳伞外边:“好好好,听你的,小公举。”

季端:“……”

清晨七点零几分的校道上,正是人多的时候,值日的值日,去教室的去教室。

季端和盛之铭走在校道上,收了一大波的回头率。所到之处,女生们无一不是悲喜交加,捶胸顿足,摇头慨叹。

喜的是,她们又可以舔季校霸兼校园男神的颜了。

季男神眉眼精致张扬,鼻梁高挺,薄薄的唇角冷淡地抿着,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禁欲气息,却又莫名地引人沉沦。

他身后的天幕上,云层渐渐削薄,露出被挡住的太阳。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大地,束束金色的晨曦中花香浮动,尘埃飞舞。

季端双手插兜从绿树掩映中走出,仿佛从光中走来。

这一切是那么地美好。

可是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旁边还有个男生替他撑伞遮挡阳光,而且撑得还是粉色的小碎花遮阳伞?男生长得又黑又胖,和季男神肩并肩走在一起,两人挨得很近,手臂还时不时碰到。

女生们心都在滴血,三两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上次季端抱着一个女生去校医院,她们以为男神名草有主了,还为此哭了好多天。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并不是真的,真相是,男神是被猪拱了。

季端和盛之铭从校道上走过,都能听到旁边女生们自以为压低的评论声。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

盛之铭心里委屈极了,为什么他成牛粪了?

他长得有这么像牛粪?

这个世界不懂得欣赏。

明明就是,牛粪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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