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钺见血手观音激动了一下,心中暗笑,但脸上却满是一副真诚的模样说道:“修罗阵原本应该是无路可活的死阵,可是你呢,却偏要将这栋屋子盖在阵眼上,硬是将死阵搞活,这样无疑就是让我轻轻松松的就走到了这里,老宫主,你这盗版的修罗真,就算是我想自寻死路都没机会啊!”
血手观音眼光微闪,颔首道:“嗯,能够看出此阵奥妙,你的确够本事通过竹林,可是你仍逃不过一死。”
“可别!”
展钺摆摆手,道:“老宫主,你别开口闭口就是死或处罚好不好?我年纪还小,还不想死,我很怕痛,也不喜欢受罚呢!”
“你以为,你不想就能行么!”
说话间,血手观音猛然出手,她的右手猝扬,一股凌厉的劲风,有如巨锤般迅速撞向展钺胸口。
“我去,说动手就动手啊!”
展钺刚才见血手观音刚一抬手,对方的掌风已经临身,吓得他怪叫一声,马上施出大幻挪移中躲避地方攻击。
饶是展钺反应够快,绝学够妙,仍然被血手观音掌风边缘扫中,砰地撞上墙壁,震得他头昏眼花,血翻气涌!
得亏这座屋子有灵纹阵法的加持,才没有让展钺这一撞,直接撞破屋子倒飞出去。
“大幻挪移!”
血手观音对展钺竟能逃过她这一掌,颇感惊讶地轻噫一声,但当识出展钺的身法是大幻挪移之后,脸色骤变,她的右手改挥为抓,凌空抓向墙边的展钺。
我去,这老太婆最起码也是大乘后期修为了吧!
展钺在心中咂舌道,随即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向床边,饶是之前与渡劫强者对战都没有慌张的他,此时却如同没了主意一般,手舞足蹈地全力挣扎,但却没能挣脱对方吸力的控制。
“说,你与文恶什么关系,为何会他的大幻挪移!”
紧紧扼住展钺喉咙的血手观音厉声问道。
被扼住了命运喉咙的展钺忍不住直翻白眼,一边用一只手缓解着自己喉咙部位的压力,一边用另外的一只手指了指对方那扼住他喉咙的手。
展钺想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扼着我的喉咙,怎么让我说话?
此时也察觉到自己此举根本不可能获得答案的血手观音冷哼一声,松开手。
“呼,呼——”
展钺一边轻抚着自己被扼得生疼的喉咙,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老宫主,你这见面礼,太大了,我承受不起啊!”
“少跟老身嬉皮笑脸,你与文恶到底是什么关系,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
血手观音冷声质问道。
“当然是爷孙关系啊!”
展钺心神一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心中好笑不已,但脸上却是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回答道:“那是我爷爷!”
“你——是他的孙子——”
当知晓展钺是文恶的孙子之后,血手观音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失了血色,似乎一副满是不信的样子。
“我真的是文爷爷的孙子。”
展钺接着说道:“否则,我又怎么可能会大幻挪移?而且,我所懂的灵纹阵法,也都是文爷爷教给我的,若是没有文爷爷的教导,我又怎么可能会破了你们绝情宫的阵法呢?”
在短暂的惊愕失神之后,血手观音很快就恢复了先前冷冰冰的模样。
她直勾勾的瞅着展钺,冷声道:“你擅长我闭关之地,本就是死罪一条,你是那人的孙子,更该死!”
说完这话之后,血手观音作势便又要对展钺下杀手。
“老宫主,文爷爷他想死你了啊!”
展钺并不想真的与血手观音硬碰硬,虽然他内心也很清楚,若是他也认真起来的话,就算血手观音是大乘后期修为,也奈何不了他。
毕竟他此次前来找寻血手观音是有要事商议,看对方一副很是傲气的模样,以武力强迫对方只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展钺也不敢说光凭着自己,就一定能战胜对方呢?
通过刚才血手观音对文恶的反应,让展钺不得不怀疑,这位绝情宫的创始人血手观音与文恶一定有点旧情,如今看血手观音这副模样,显然是无法忘却旧情,因爱生恨之下,故此才对他这位文恶的孙子痛下杀手。
至于展钺为何会笃定血手观音与文恶的关系是因爱生恨,而非一开始便是仇人的关系,理由也很简单。
若是单纯的敌人,那血手观音刚才也不会给他机会,向他询问其与文恶的关系,而是二话不说,便直接出杀招了。
想要让血手观音安静下来听他一眼,展钺也只能搬出文恶撒个谎了。
其实刚才展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是真假掺半的。
虽然文恶与展钺相处的时候,从未提及过血手观音的存在,但也不见得,文恶心里就没有对方吧?
毕竟在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不是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
而且,以文恶的“千岁”高龄,如果说文恶在这“漫长”的生命中没与谁谈个恋爱什么的,展钺自己都不信。
虽然也不乏血手观音单相思的可能性,但就在刚才,展钺通过对方脸上的细微表现,便能断定,这位血手观音与文恶一定是有过曾经的,否则在那一瞬间,不会失神之后才有些歇斯底里。
通过这一系列的细节,展钺在心中很快的便有了一个猜测。
在血手观音年轻的时候,与文恶在一起过,但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二人分开,而后遭受情伤的血手观音便创建了绝情宫,收留天底下与她经历相似的可怜女人。在知道他是文恶的孙子之后,想到自己为文恶终身未嫁,而文恶却有了孙子,一定是认为文恶心中没有任何的歉意,心安理得的成家生子,在此等打击之下,方有了对方刚才说,展钺是文恶的孙子,就更该死的话了。
虽然说这恨意很容易从爱意之中衍生出来,但同样的,既然是有过爱,而由爱生恨出现的那股恨意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去,那么很有可能,在对方的心里还存在着爱意啊!
哪怕这种可能也是一半一半的,但展钺觉得可以赌一赌。
果然,在听到刚才展钺说文恶很想她的时候,血手观音一怔,手中的攻击也不由得停下了。
“你说的,可是真话?”
啧啧,女人啊!
展钺在心中暗自摇头。
这有的女人,在吃过一次亏之后,就会变得聪明。但也有一些恋爱脑的女人,哪怕再强,只要心中还对对方存有爱意,哪怕是见对方有一丝缓和,都会觉得彼此还有希望。
“真的。”
展钺脸也不红的撒谎道。
“不对,你在说谎!”
突然回过了味的血手观音一扫方才出现的羞涩,面色一冷,道:“若是他真的想我,为何不来寻我?甚至,我想要找他都找不到?还有,你若是没有撒谎,为何在见我的时候,没有直接道出他的名号!”
“老宫主,我怂啊!”
展钺苦着一张脸解释道:“诚如您说的这般,你与我文爷爷都这么多年未见了,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您对我文爷爷是什么意思,本来我这次前往绝情宫,是有另外的要事相商,虽然您与我文爷爷交情匪浅,但这么多年过去,万一我一提及文爷爷,您不等我再说点什么就直接动手,那岂不是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至于您说的,我文爷爷为何不来找您,您也找不到他,不是他不想找您,也不是故意躲着您,而是他现在也被困在恶人谷之中,出去不得,还等着我回去给他们自由呢!”
“什么意思?”
血手观音陡然从展钺的口中听闻文恶这么多年都不曾见她,甚至都了无音讯居然是被人困住了,不禁一愣,随即在其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还有人能困得住他?”
“这话我可不是跟您作假的。”
展钺见游戏,马上在脸上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样。
“其实被困的可不止我文爷爷,武爷爷也一并被困了。若非他们两个还能做个伴,估计这么多年,倘若是一个人被困,都要被困疯了。至于那个困着我文爷爷与武爷爷的人,也不是我杜撰出来的,他有名有姓,叫——额,好像也不能有名有姓,那应该是他的外号,叫邪神。”
“邪神?”
血手观音闻言一怔:“居然是他?”
“老宫主,您认识那位邪神?”
“罢了,此人早已陨落,不提也罢!”
血手观音显然不想就那个邪神多做解释,摆了摆手之后接着问道:“你已经寻得了让他们自由的法子?”
“嗯。”
展钺点了点头。
“哼!”
突然,脸色已然转好的血手观音,微笑在她脸上一闪倏逝之后,接着开口道:“哪怕你第二条罪能免,但你就算你是他的孙子,犯了我的大忌,一样该死——”
“奶奶啊!”
展钺突然喊了血手观音一声奶奶,喊得她忍不住一愣,脸上浮上了一丝红晕。
“小娃娃,你——你说话切莫再这么没大没小!”
虽然血手观音说的是斥责的话,但语气已然多了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