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剑遁,眨眼间已经到了坑洞上方,这次阿来没有丝毫犹豫,也再没有时间给他犹豫,因为魂力化成的巨爪已经迅猛地朝着他的头顶抓了过来。
“罢门子儿的!和贝爷一样,地府的鬼都喜欢这么装x的吗?”
恼怒地咒骂了一句,阿来挟着文秀才,朝着坑洞中一头扎去。
转瞬间,眼中再无一丝光亮,阿来与文秀才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阿来只感觉,身体下坠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这种无尽下坠的恐惧堵住了阿来的嗓子眼,这不禁让阿来想起了曾经跳崖之时,不过当时自己一跳进悬崖就晕了过去,而这次却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
这让阿来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完了,完了,先不说这坑洞底部是不是有鬼王存在,只这般速度跌坠下去,怕是摔也摔得魂飞魄散,要了我的鬼命了。”
再也无法压抑住坠跌的恐惧,阿来大声地嚎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说阿来兄弟你鬼嚎什么呢?就你,现在不如个屁重,还妄想摔死?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摔死的鬼?”
听着阿来极度恐惧的声音,文秀才大笑着嘲讽道。
“额……,好像也对!不对……,文秀才你个王八蛋,你是不是忘了谁刚刚把你救下来的,你就这么得嘲讽你的救命恩鬼?你葬在人界的良心肯定是被老鼠啃了。”
文秀才正待继续反唇相讥,感受到头上急袭而来的破空之声,大吼了一声,“不好!”
阿来也听到了头上尖锐的音啸声,一把将文秀才揽得更紧,魂力狂泄到手印之中,神色疯狂地连声叫道:“无形剑遁,给我遁,遁,遁……”
在头顶上无形的风压以及阿来的主动施为之下,阿来与文秀才,以更疾的速度向着无尽的坑洞底部逃逸。
绝对的黑暗中,时间被无限的拉伸,此时阿来只顾得上埋头逃遁,已完全忘了到底逃遁了有多久。
逐渐的,头上的风声暂缓,与那魂力形成的巨爪应该是拉开了一段距离,阿来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了一丝。
就在刚刚放松的一瞬,阿来
眼前无尽的黑暗被刺目的光亮替代,身体感觉如同刺破了一层薄膜一般,疾速坠跌的身体被坚硬的地面阻住,完全停了下来。
“呼……,应该是到了坑洞底部了,文老儿你说的不错,鬼还真是摔不死。”
阿来拍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
“这?喂,喂,喂,文老儿,不是我摔得眼花了吧?我们这是到了坑洞底部了吗?我们还在地府吗?”
边说,阿来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这是一片鸟语花香的空间,绿草如茵,碧树高擎,绿草碧树之间,彩蝶翩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与之前在地府中见到的死灰寂灭完全不同。
“啊?……,这,老哥我也不知道啊!老哥我也觉得我这十世秀才的脑袋有点不大够用了啊!”文秀才嘴巴大张,不住地拍着脑门。
“真是奇了你个侏儒头的怪了,走,咱们四处瞧瞧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阿来朝文秀才招招手,示意文秀才与他一起四下去看看。
脚下刚迈出一步,头上突然炸雷一般的音爆之声响彻耳畔,惊的阿来一个机灵,紧接着狂笑之声灌满了阿来的耳道。
“哈哈哈哈……,两个蠢货!逃了半天不过是自投罗网!这样更好,省了老夫的功夫了。”
还是最初听到的那道声音,阿来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声音尽处,一个无头鬼的身形缓缓出现。
“耶!无头鬼也!老头你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让人把脑袋都给砍了?”
虽然心中极为惊惧,可眼见这幅景象,一片生机勃勃之中突然冒出来个无头鬼,如此不搭调的场景,让阿来实在是忍不住揶揄道。
“嗯?桀桀桀……,桀桀桀……,还真是冤家何处不相逢,没想到竟然是你个小兔崽子,好,好啊,很好啊!前世你杀了老夫,没想到老天在这地府中倒是给了老夫报仇雪恨的机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太好了,此事掌教知道了,也定会拍手称快的,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因为狂笑而全身筛抖的无头鬼,听着他那越来越觉得熟悉的声音,阿来
猛然间醒悟了过来,“残月老狗?”
“混账!闭嘴!夺命之恨,不共戴天,如果不是鬼王有令,抓到的鬼都要向他禀报定夺之后再处理,我恨不得现在就捏爆了你,小兔崽子,老夫先擒了你关进牢狱,就去向掌教汇报,以掌教今时在鬼王身边的地位,申请让老夫亲手了结了你,易如反掌,我想那也是掌教最想看到的结果。”
虽然残月已经无头,可还是能听得出来他说得有多么咬牙切齿。
“等等!残月老狗,你等等!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鬼王,一会掌教的,难不成花空那老狗也死了,他也在此处不成?那老狗不早就是地仙之境了吗?怎么,没等到仙劫降临就先身亡了吗?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报应不爽,哈哈哈哈……”
阿来听得云里雾里,按自己心中所愿猜测道。
“混账!你与那头灰驴走后不久,掌教就被你气的气绝身亡了,所以掌教虽不是你亲手所杀,但与老夫一样,与你都是夺命之恨。”
“耶耶耶,被气死的啊!哎!那只能说,花空那老狗气量太小了。”
阿来一口一个老狗,把残月气的再也按捺不住,魂力化作巨爪,再度暴起,破空朝着阿来抓来,阿来刚想施展无形剑遁,却猛然发现,周遭全部被禁锢住了,身体竟然无法移动分毫。
“罢门子儿的老王八蛋!不要脸!招呼不打一声说偷袭就偷袭!”
文秀才见势不妙,隐起身形拔腿就想逃,可与阿来一样,也被巨爪握住,紧紧地箍在了手中。
“哼!不过是个小小的鬼役!你以为你那不入流的隐身术能逃过老夫的法眼?不知所谓!”
残月冷哼一声,巨爪抓着阿来与文秀才,将他们向着丛林极深处投去。
瞬间的功夫,阿来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幻,一排排一列列草木做成的牢笼出现在了阿来的眼前,魂力化成的巨爪依旧紧紧的箍着自己与文秀才,让他与文秀才丝毫动弹不得。
阿来打量着身处的牢笼,发现这个牢笼与其他牢笼完全不同,这个牢笼处在丛林的最深处,竟是最大号的一个,而且不止这些,别的牢笼中
除了关着形形色色的鬼以外,其他再无所有,可这个牢笼不同,这个牢笼中,桌椅板凳,就连床铺都有一张。
“嘿!这个老狗!这算什么?优待仇敌吗?关号子都把我关在最大的一间!”
阿来不住地打量着这个最大的号子,突然凝目朝着牢笼中的床铺上看去,阿来感觉到一股完全不同于地府之中的气息,那是一股异常浓烈的生命气息,这股气息让阿来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这股气息让阿来感觉无比地想去靠近,就像是看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阿来知道,那空空的床铺之上,肯定有问题,阿来将魂力完全聚集到了双目之上,在神念完全集中的注视下,一个坐在床铺上的,俏丽无双的女鬼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了阿来的眼前。
阿来盯着女鬼,女鬼此时也正满脸狐疑地看着阿来。
女鬼粉黛杏眼,弯眉如月,琼鼻似弦,绛唇映日,鹅颈葱白,青瀑如缎,阿来一时看的有些沉迷,与其说她是女鬼,倒不如称其为女神更为贴切。
因为在这种沉迷一般的注视下,阿来脑海中,曾经无论费尽多大气力都无法看清的母亲的容颜,此刻竟然异常清晰的展现了出来,脑海中,云夕笑颜如花,充满溺爱地看着阿来。
“母亲……”,阿来失声叫了出来。
看着阿来的异状,听着阿来的呓语,一时间文秀才有些毛骨悚然,文秀才使劲地晃动着身体,嘴中不住的呼唤道:“阿来兄弟,阿来兄弟,醒醒!醒醒!你怎么了?让那无头鬼给吓傻了吗?哎,话说谁不是一样,被吓得不行了都会大声地叫妈妈……”
虽然不着调,可文秀才的呼唤到底还是起了作用,沉迷的阿来猛然醒了过来,使劲地晃了晃脑袋,阿来以为自己因为过度思念母亲而陷入了魇境,所以才出现了幻觉,可当阿来甩完脑袋,再次向床铺上看去时,那个女鬼依然端坐在床上。
“不对!不是幻觉!你是谁?”
文秀才看着对着空空的床铺问话的阿来,头发根根炸了起来。
“我说阿来兄弟,我们本就是鬼了,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整的就像人见了鬼一般?”
阿来没有理会他,只是盯视着床上。
“你能看到我?”一声无比甜腻的女声,带着一丝惊异,带着一丝欣喜,飘入到了阿来的耳中。